季末所担心的是林空的【心焰】。

经过别人的口述，还有上一次的亲眼所见。

【心焰】会给人心灵带来就极大的折磨。

季末没有亲身感受过，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可以承受。

这一场比斗，他将动用除【无常】以外的所有能力。

既然已经将实力暴露出来，那么榜首必须夺下！

……

第二日，太阳高照，散发炙热的光芒。

院落中的擂台拆分。

一座比先前大近十倍的擂台放于最中央。

周围坐台上人山人海。

这是季末第一次看到有如此多的人。

不光是学院中的修士，还有山下的农夫或是其他闲杂人，都来感受这一盛况。

看着人群，季末第一次感到有些紧张。

诸多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无数只眼神从不同角度凝视他。

这让季末有些不适，他不喜欢这样的环境。

季末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

大脑空明，将周围嘈杂的声音与来自于各处的视线屏蔽。

他的目光看向擂台另一端的林空。

“击败他！”

“这才是这场比斗的最终目的。”

“不要被他人喧哗与视线所影响。”

季末不断调整自身的状态，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如此盛大的比斗。

也是第一次出现在如此多人的视线前。

在人群中一波波的呐喊声中，两人进入擂台前，进行检查。

这一次检查的是那位昆家长老，他面色沧桑，头发与眉毛都已发白。

让人感觉有些仙风道骨，他的脸上带着笑容，看着和蔼可亲。

季末走到他的身前，将身上的法器一一全部交予他。

昆家长老手掌放到法器上感受着其中的灵气流动，很满意的点了下头。

只是看到【水幕】时有些震惊，仔细地看了季末一眼。

对于此事季末并不奇怪，其他长老也是如此。

【水幕】确实十分特殊，虽然只有二阶，但表现出的能力确实最顶尖的强度，甚至与三阶也不差分毫。

检查结束后，季末走上擂台。

季末与林空相隔甚远，两人互相凝视，暴露出的战意像是火焰般汹涌燃烧。

无形的对决不分伯仲。

看着两人犀利的目光，坐台上的众人们也感受到两人必胜的把握。

开始为自己喜欢的人加油呐喊，助威！

随着一声哨响，最后的比斗来临。

这场战斗将结束为期许久的大比！

哨响结束的那一刹那。

季末轻呼一口热气。

火焰从他口中吐出，火星在空中燃烧，发出闪耀的光芒。

炽烈的火焰从他的身躯燃起，炙热的温度将地面烤的干裂。

为了防止林空第一时间动用【心焰】，季末此刻开始催动秘法，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

他的境界飞速提升，来到二转初段。

季末的开局放大让所有人都没想到。

众人吃惊看向季末，一时间寂静无声。

而远端的林空眉头微皱。

“开始就催动秘法吗？”

“真是明智的做法。”

“不过，意义不大。”

趁季末催动秘法的时刻，林空右掌托起。

这是他催动【心焰】前的标准动作。

微弱的火苗从他手中燃起，随着灵气的涌入，火苗逐渐涨大，火焰中倒映着无数画面。

每一个直视火焰的人都能从中看到过往深藏的画面。

过去的记忆化作燃料，助长火焰的滋生。

好在有屏障的保护，外界看戏的众人只是有些恍惚。

而正面火焰的季末，则是陷入最深沉的回忆之中那个。

过往的记忆从他的脑海中浮现。

早已逝去的父母在山间的房屋中重生。

季末好似回到过去，曾经的一举一动，所有情感都在此刻无限放大。

喜、怒、忧、思、悲、恐、惊。

七情化作最凶猛的燃料，将【心焰】激化到最大。

林空手中的【心焰】从最开始仅有一簇火苗。

瞬间长成漫天大火，季末的情绪超乎他的想象。

相隔甚远的【心焰】从季末身躯点燃。

覆盖于他的全身。

在释放【心焰】的同时，林空也在遭受与季末同样的苦痛。

【心焰】的痛苦来源于自身的内心，来源于过往选择后的情绪。

勉强站着的季末痛苦的喘着粗气。

他的意识早已脱离现实。

来到许久之前的过去。

那座深山中，高山之上有一座泥土垒起的小房屋。

季末一家就住在这里。

这里远离现世，最近的村落也相隔甚远。

季末从小没有玩伴，他总是跑到山林之中与野兽为伍。

每当天色暗淡，季末带着一身泥土回到家中。

看着土屋中炊烟袅袅，香气扑鼻。

母亲正在炉灶前准备着今夜的饭菜。

而父亲也在远归的路途上思念着自己的妻儿。

过往的记忆仿佛在季末身上再现。

看着那些熟悉的身影，过去那些美好或痛苦的记忆，季末失神。

火焰在他心口燃烧，温热却又痛苦。

痛苦不是来自于火焰的燃烧。

而是无法改变既定事实的无力感。

季末知道，这些只是曾经还未忘却的记忆。

自己的父母早在一年之前就已逝去。

骨灰与坟墓都是他亲手做的。

那座深山上早就没了父母的身影，只剩下孤零零的两座坟墓。

季末的拳头不由握紧。

他不停喘着粗气，试图接受这样的现实。

可内心的苦痛让他痛不欲生。

甚至于连短暂的逃避都无法做到。

那些记忆一一浮现在季末的眼前，强制让他观看。

可又不断提醒着他，一切早就没有回转的余地。

那些思念的面孔早已离世，再也无法见到。

【心焰】在季末身上燃烧的愈加猛烈。

甚至没有减弱的苗头。

此刻林空手中的【心焰】早已不是他能操纵。

这已经完全脱离他最初的计划。

【心焰】反噬的疼痛让林空冷汗直流。

漫长的时间过去，季末虚弱的跪倒在地面，凶猛的火焰逐渐停息，它不再肆意生长，而是逐渐平稳。

林空擦去额头的汗水。

“真是坚毅，他的心中究竟藏了多少东西。”

“为什么恐惧与悔恨，思念的情绪会如此的强烈。”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季末败北的时刻。

他再度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