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气氛凝重,杨义臣话音刚落,来护儿如遭雷击,猛地抬头,双眸似要喷出火来,死死盯着杨义臣,“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似乎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杨玄感!”杨义臣不敢有丝毫耽搁,将方才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切向来护儿详细汇报。
“锵!”来护儿怒发冲冠,一把抽出长刀,刀身寒光凛冽,映照着他满是怒火的脸庞。同时,他大踏步上前,一把掀开帐门。
刹那间,他脸色骤变,只见营帐外,一名名隋军整齐伫立,个个表情冷峻。
当前的将领,正是韩擒虎之子韩世谔,他面带微笑,却让人感觉寒意刺骨,“见过副帅!”韩世谔行礼,动作看似恭敬,却难掩其眼中的冷意。
来护儿毕竟身经百战,身为大将军,虽脾气火爆,但瞬间便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已已深陷险境,他冷哼一声,大手一挥,一把将帐门给拉下来,转身走回营帐。
“副帅?”杨义臣焦急万分,“怎么办?如今只怕是那杨玄感已裹挟了所有将领,你我独木难支啊!但是杨玄感造反,这消息必须尽快禀报给大帅跟陛下!”
“裹挟?”来护儿眉头紧皱,目光如炬,“未必,这些人定是早有预谋,不,这些人还不配,只怕是那门阀世家在背后操控!”
言罢,“砰!”的一声巨响,来护儿一掌重重拍在案桌上,案桌直接从当中断开,他的脸色亦是恼怒到了极点。
“副帅,现在不是猜测背后之人的时候啊!”杨义臣急得直跺脚,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呢喃:“前两日,末将还听于副帅说要将十万府兵打乱合入禁军当中,只是跟大帅说了一二,之后连于副帅都不提这事了!若是早点将这十万府兵给打乱,咱们现在断然不可能受制,就算是拼杀一场,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来护儿听到这话,仿若被点醒一般,突然转身看向杨义臣。
“等等!你方才说于老将军要打乱十万府兵,只不过跟大帅说了之后,就没有再提这事了?”
来护儿声音低沉,面色凝重,杨义臣点头称是:“不错!”
来护儿脸色稍缓,看向杨义臣,压低声音问道:“将十万府兵打乱入禁军,可有坏处?”
杨义臣亦压低声音,眉头紧锁:“府兵实力不如禁军,而对敌在战场上,若是一人溃败,他人也会跟随着溃败,而且最重要的是,府兵良莠不齐,打乱府兵,虽然使得禁军配合有问题,但攻城之战,向来不注重军阵的配合,反而有着禁军的带领,自是能够影响府兵,百利无一害!”
“百利无一害!”来护儿喃喃自语,旋即反问:“这一点难道大帅不知?”
杨义臣低头思索片刻,说道:“大帅年少气盛,只怕想不到这一点!”
话音刚落,来护儿便摇头否定:“杨将军未免对大帅太过于瞧不上了!”
“不敢!”杨义臣急忙回应。
“你自然是不敢,只不过你只看到了大帅不计后果的打杀他人,内心便是笃定大帅考虑的太过于简单,想法亦是幼稚!不止你这般想,这天下间与你有相同想法之人不在少数!本帅却不这样觉得,反之,大帅心思无比缜密,那杨玄感活不久了!”
来护儿语气笃定,杨义臣听后,心中虽有疑虑,却不敢反驳祸从口出的道理,他自是明白,只愿真如副帅所言。
“那副帅,你我就要在这里干等着?”杨义臣忍不住问道。
“不!”来护儿目光坚定,“待深夜之后,你我出帐,直接杀了那杨玄感,胆敢行不臣之事,不管大帅有什么考虑,以大帅的性格,直接杀了这杨玄感准没错!”
说罢,来护儿将手中长刀缓缓插入刀鞘,双手负于身后,他来护儿绝非儒将,那架上的浑铁无缨枪,早已饱饮敌人鲜血,不知道杀了多少敌军的血液,如今,那杨玄感胆敢造反,那就让他瞧瞧这杨玄感有多大得能耐,简直是找死。
深夜!
整个军营当中的喧嚣都好似沉寂了下来,唯有火堆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入耳。
一直安稳坐着闭目养神的来护儿猛的睁开眼睛,烛火下,将他的脸色沉的无比阴沉。
“副帅!”
杨义臣亦是站起身子来看向来护儿,来护儿一把将架子上面的浑铁无缨枪给取下来抓在手中,随后朝着营帐的后面走去,掀开帐布悄悄的走出营帐,杨义臣紧紧抓着刀亦是跟在后面,军营虽然火把无数,但到底是深夜,不曾有星星,反而使得来护儿二人并没有任何意外的来到那杨玄感的营帐当中。
杨玄感的营帐如墨般漆黑,寂静之中没有一丝烛火的光亮,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与诡异。
来护儿率众人悄然逼近,他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这异样的静谧让他的直觉不断发出警报,但此刻已无退路,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一咬牙,猛地一把掀开厚重的帐布,如猎豹般敏捷地冲了进去。
“给本将死!”来护儿怒吼一声,声若洪钟,手中的长枪裹挟着呼呼风声,径直朝着那模糊可见的床榻全力砸去。
“轰!”一声巨响,木质床榻在这凌厉一击下竟被硬生生地一枪砸碎,木屑四溅。然而,就在这震耳欲聋的破碎声刚刚响起的瞬间,来护儿便惊觉不妙。
他的身形猛地一滞,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
与此同时,整个营帐之中的烛火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齐刷刷地一下子全部燃起来,火焰跳跃,瞬间将营帐照得亮如白昼。
来护儿此时高举着手中的长枪,却尴尬地发现无法再落下分毫,只因周围一圈明晃晃的枪尖已经死死地顶住了他的身子,那冰冷的触感透过盔甲直刺肌肤。
而在正对面,尚有专门破甲的箭矢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芒,箭头森冷,仿佛择人而噬的毒蛇。
“副帅!”杨玄感从那一群弓兵之中缓缓走出,他的脸上写满了失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惋惜与不屑,“你可真是让本将失望的很啊!”
杨雄之子杨恭道在一旁附和道:“将军,先前便说,这来护儿可不是一个识趣的人!”
“唉!”杨玄感再次深深叹了一口气,这叹息声中既有对来护儿不识时务的感慨,又有对失去一员猛将的遗憾,毕竟来护儿若是被他收入麾下,必是如虎添翼。
可现在看来,不愧是杨广忠诚的狗,一点审时度势都不曾有。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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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宝,明天还会再见吗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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