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对余大娘的的话半信半疑,虽然带着枪却不敢拿在明面上,生怕这老太婆一个反水跑警察局告我非法持有枪支。
我在猎枪上松松包了层黑布,不至于一眼看出是什么,也不至于关键时刻死活打不开。
雾气中的身影一步步向我们靠近,我也顾不上别的了,一把撕开黑布端起猎枪。
“你谁啊?站那儿别动!”
那人不理我,还是继续往我们这里走,等他走近些我们才觉得这身影不对,他不完全是个人,上半身缺了一小半,一边的肩膀凹陷了进去。
这就有点儿眼熟了,没等我跟别人确认,那人在黑夜中“嘿嘿”笑了两声。
“是他!月亮!”
这死动静可不就是那个鬼东西。
等他走出雾气,我们一看,确实是那个月亮。
他的伤口也不知道是怎么处理的,乱糟糟的一片,但已经不流血了,脸上的毛倒是不见了,此时两眼亮晶晶的。
月亮笑呵呵地把我们这些人打量了一遍,说了声:“跟我来吧!”
说完他又回头慢慢往前走。
我们几个见过月亮的虽然有所疑虑,但是也算有点儿见识,剩下的人都对月亮这副德行吓个够呛。
“我的个仙人嘞,他是丧尸唛?”陈志盯着月亮的背影,小声问我。
“不确定,但应该不算人。”
这时余大妈咽了咽口水唾沫跟我们说:“走,走啊,快跟他走!他一定是使者!”
她害怕得两手直抖,但眼神里全是狂热,再看王小梅,除了一脸疲态,倒是异常的平静。
“大妈,你是真劳道呢!”光头由衷的为余大妈的勇气感到折服。
余大妈也不理他,眼里只有月亮,看我们不动弹,她领着王小梅就跟了上去。
“嘿!跟上吧那就。”张海冷哼一声,抬腿跟在他们身后。
月亮走的依然是我们上次走的那条路,我们四个大男人在后面走的小心翼翼,那余大妈倒是什么都不担心,紧紧跟在月亮身后。
“见过想要孙子的,没见过拼了女儿的命也想要个外孙子的,这是中了什么邪?”光头瞟了眼余大妈的背影跟我嘟囔着。
但相比余大妈,我觉得这个王小梅倒是更不理解,她明显跟她妈没什么深厚感情,看样子也不是很赞同她妈,为什么要这么听话?
和上次一样,我们再次沿着那条小溪进了隧道,有了上次的经验我一直留意着周围,果然那些山狗子早早就潜伏在附近,一双双眼睛在手电光扫过时泛着绿光,默默注视着我们。
陈志哪儿见过这个阵仗,把陈小花紧紧抱在怀里,声音颤抖着说道:“乌眼儿哥,这是啥子嘛,是狼群唛?”
我们这次专门准备了几个加长喷火枪,火焰对动物的威慑力不可小觑,我分给他们一人一把,压低声音对陈志说:“不是狼,但也差不了多少!”
陈志听完前半句还放松了不少,听到后半句又不行了。
再次走进这个黝黑的隧道,头顶是密密麻麻的山狗子,有几只倒垂的尾巴尖几乎垂到我们的鼻尖儿上。
“找到了,哈哈哈,终于找到了!”
余大妈看到天坑中的祭台时兴奋的手舞足蹈,在这诡异的天坑里,实在像个疯子。
她朝月亮拜了拜,尊敬的说:“感谢使者带路。”
光头噎了一下:“这是头一回看见这大妈这么有礼貌呢诶。”
余大妈回头领着王小梅就往祭台上带,她和月亮一前一后把王小梅抬上祭台。
王小梅静静地躺在石台上,表情麻木。
洞顶开始窸窸窣窣响了起来,一只接一只山狗子如棕色海浪般涌了下来,他们匍匐在石台周围,哪儿还有上次那个暴躁的样子。
安顿好王小梅,余大妈突然回头冲我们快步走了过来,那诡异的表情把我们几个大男人惊得虎躯一震。
她指着陈志怀里的陈小花说:“这个,给我!”
陈志不明所以,抱着陈小花往后退了几步。
“把这个羊给我!”
她的声音变得十分尖利,看陈志没有动作,她一把揪住陈小花的羊角就死命的拽。
陈小花被扯的咩咩乱叫,我们三个赶紧拦着她。
“你这大妈咋这样呢,扯人角嘎哈呀!”张海伸手去掰余大妈的手,但是他手指头少了几根,硬是没掰开。
“我让你们带它来不是吃就是做祭品,不然我干嘛跟一个畜生待这么久?”
我的耐心被她耗尽,用枪杆直接把她推开:“什么畜生不畜生的,有那个能耐你吃人都行,没这个能耐,就好好掂量掂量。”
猎枪触感冰凉,她低头看着黝黑的枪管,冷静了不少,但眼里仍然是满满的恶毒。
“妈,妈。”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王小梅说话了,声音很轻,但在天坑里能听得很清楚,她躺在那儿偏头看着我们,向余大妈招了招手。
“妈,你过来一下。”
余大妈狠狠瞪了我一眼:“臭小子,你等着!”
她迈着小碎步走到王小梅身边,问她怎么了。
王小梅没有回答他,而是回头对月亮轻声说了句:“这是我选的祭品。”
这句话说的众人一头雾水,余大妈也是一脸疑惑,刚要再问,那月亮以奇快的速度走到她的面前,仅剩的一只胳膊上化出利爪,轻描淡写的那么一挥。
几秒钟之后,余大妈才反应过来低头看向自已的肚子。
“啊!!!”一声苍老而尖利的痛呼从她嘴里发出。
她深浅的衣服逐渐殷出深红色的鲜血,从脖颈到小腹,利爪剖开了她的身体。
“卧槽……”我们几个呆若木鸡,光头忍不住骂了一声。
余大妈开始剧烈颤抖,月亮轻轻一推,她就倒进祭祀台的池子里。
她嘴里胡言乱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鲜血不断涌出,她几次试图爬起来却又跌倒,半边脸摔在血池里沾满鲜血,她奋力抬手去抓躺在祭台上的王小梅,不断地捶打她。
王小梅对她的捶打无动于衷,尽管被拉扯的摇摇晃晃,她依然面无表情的躺在那里,眼睛盯着头顶的天坑壶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而余大妈的生命流逝的也很快,血池中的血已经浅浅覆盖了池底,余大妈捶打王小梅的动作越来越小,最终她的手砸在血池中溅起不少鲜血,在这之后,她就再也没动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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