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地抓住了夔牛，接下来，众人的行进路线就没得选了，只能折向西南，前往南方的蛮荒丛林。

九州大地上，正道三大门派的宗门驻地，成犄角之势分别驻守在中州、肃州和楚州。

青云门所在的中州和焚香谷所在的楚州，虽然只有一江之隔，但民风却大不相同：或许是因为靠近蛮荒丛林，适合耕作的土地很少，楚州的人大都渔猎为生，因此民风要比中州要彪悍得多。

尽管焚香谷在暗地里掌控了楚州之地，可楚地的人对焚香谷却知之甚少：根据八卦门的情报，焚香谷一直在酝酿着“大动作”。

因此，过江之后，流云就将浮空岛收了起来，跟众人一起换上了具有楚地特色的服装。仅一江之隔，楚州的气温就要比中州要高很多，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活跃的火灵之气……

上街之后，周小环的眼睛有点不够用了：街道上有不少身着奇装异服的蛮族，肤色、毛发和眼珠都有异于自己以前常见的中州人……

“有趣吧？”周一仙笑着拍了拍孙女的肩膀，“再往西南去，那边的大城里，基本上都是蛮族。”

街上有蛮族倒不稀奇，可逛了一阵子之后，周一仙发现街上有不少的鱼人：如果说蛮族还算是人类的话；那么鱼人，基本上就算不得人类了……

看着街上那些脸上带着得意之色的鱼人，周一仙紧走了几步，凑到流云身旁：“少爷，百年之前过来的时候，街上的鱼人还很少。”

流云点了点头，扫了一眼街边上琳琅满目的幌子，没多会功夫，就找到了“悦来客栈”……

“几位客官，来点什么？”

“你们这里的特色菜，看着上就可以了！”

“好咧！”

张正心笑着打量了一下包间里的陈设，还算雅致，朝流云笑了笑：“师父，这里也是悦来客栈的连锁吧？”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流云点了点头，扭头看了看周一仙，“你刚才所说的鱼人问题，门内的情报也有提及。”

“那依您的意思……”

流云皱起了眉头：“在焚香谷的地盘上，自然是焚香谷不可能不知道鱼人的存在，看那些鱼人的表情，就知道应该是焚香谷故意放纵的结果。”

“那焚香谷……”

“我也不知道！”

没多会功夫，小二上菜了。

菜上齐之后，流云拦住了小二：“楚州不是鱼米之乡吗，怎么没有鱼？”

“客官，您有所不知，”小二伸头看了一眼窗外，“楚州的酒家本来有鱼的，也就是……”

十多年前，某个酒家做鱼，被鱼人闻到了，就大闹了一顿，还闹到了州府……

结果，州府以“安定团结”将事情压了下来。

“……

后来，大家就都不敢做鱼了！”小二歉意地看着流云，“客官，非是不会，而是不敢。”

“小哥，你这就不对了，有姓麦的或者是姓米的告了官，大家就不吃粮食了吗？”

王语嫣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杠精！

“这位少爷，您说笑了！”

“小哥们，你先下去吧！”

店小二如蒙大赦，匀速的拉开门，离开了包间……

段正宁撇了撇嘴：“至于吗？”

“正宁少爷，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周一仙插嘴道，“跟您比，那些鱼人连草芥都算不上，可跟那些普通人比，鱼人可就不是凡物了……”

鱼人，不用说都知道，天生的水系生物，一生下来，就会水系法术……

就在周一仙介绍鱼人一祖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滚开，我们家鱼爷看上你是你们的荣幸！”

“鱼爷，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吧？”

靠窗的段正宁一伸头，发现街面上一个老头正拉着一位怪物的胳膊不放，苦苦哀求。

“滚开！”

没走耳朵，胳膊上长满了鳞片的鱼人，一脚踹来了老头子……

“真是熟悉的场景呀，”段正宁怀念似地叹了口气，“好久没有遇到这种强抢民女的桥段了。”

说着，段正宁回头看了看张正心：“师姑，要不咱们找点事干？”

张正心偷偷地瞄了瞄自家师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才笑着点了点头：“好呀！”

“那我可就开始了！”

段正宁微微一笑，将挽着的袖子褪下来，协助了手指，然后才暗暗地发动剑气……

“咕咚……”

街上正大摇大摆地扛着少女往前走的“鱼爷”，一下子栽倒在地……

没多会功夫，“鱼爷”的两个小跟班，也软趴趴地瘫倒在地……

看热闹的不闲事大，段正宁见街面上的反应有些平静，坏坏地笑了笑，扯开嗓子喊了一句：“杀人啦！”

街上的行人开始四散逃窜，也顾不上确定鱼人是不是真的死了。没过多久，街面上的人全都跑光了……

江阴城的城防，像往常一样姗姗来迟了。

见到地上的鱼人之后，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磨叽了很亏，才有人出头，上前查探鱼人的死活……

“老大，这三位真的死了！”

“麻烦大了，”被称为老大的城防小队长皱起了眉头，“这三位可是大有开头的。”

“老大，这样的案件，咱们还是让上边来处理吧，咱们兄弟几个，可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然后，城防就开始了例行的推卸活动：小队推到营队，营队推给了城防司；城防司再推给府衙……

等鱼人的家属赶到时，流云已经住进了悦来客栈的天字号房。

第二天，整条街被戒严了。

流云和他的小伙伴们放弃了逛街的计划，坐在包间里看热闹。

整整过了一天，三具鱼人的尸体还停留在原地。鱼人的家属对于城防的表现相当不满意，托人直接找到了焚香谷……

“几位客官，你们要的茶来了！”

正盯着窗外的段正宁，突然回过头，笑嘻嘻地盯着店小二：“小哥儿，我突然想起来，你以你们悦来客栈的实力，应该不用怕鱼人吧？”

“少爷，”店小二苦着脸摇了摇头，“癞蛤蟆爬到脚面子上，不咬人，它恶心人呀！”

“也对！”

焚香谷派出的弟子还是相当给力的，很快就发现了三个鱼人是死于剑气，至于来源……

在飞剑漫天飞的九州，剑气的方向，未必是凶兽出手的方向。

尽管如此，焚香谷的弟子还是找上了正在包间里看热闹的流云等人……

“不知道呀！”

段正宁一问三不知，可知道悦来客栈家底的焚香谷弟子也没敢多问，问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焚香谷的人知进退，没走挑起事来的段正宁有点郁闷，可怜兮兮地盯着张正心：“师姑，这可不怪我！”

“知道……”

张正心伸头看了看街上，鱼人的家属们正缠着焚香谷的弟子，似乎想要打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