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嘴里计算着,“商场十层楼的楼顶得四十多米高,几分种上去。”
她问周胜利:“大楼的墙比山崖光滑,理应上去的速度比你上崮顶要慢,你上崮顶也到不了四十多米几分种的速度。”
周胜利说:“大楼墙虽然光滑,但上面没有针、刺之类的扎手的东西,到崮厅的悬崖上长着酸枣、刺槐等带刺的植物,速度太快了容易扎着手,不得不小心。”
他对白玫说:“褚书记让你出去迎接他估计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你平常就喊他叔,迎接的时候还是要这样喊,不要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白玫不满地说:“你们这些当官的,出来吃个饭还得藏头缩尾的,累不累?”
周胜利说:“当然累,但如果让人知道省eri书记在这里吃饭,围上来要他给解决问题,他该怎么回答?”
“我这辈子不当官,当官太让人头痛了。”
白玫无奈地说。
周胜利说出的话更加让她无奈:“当不当官不是你能说了算的,有很多时候你是被潮流推上去的。我是一个山区长大的孩子,最喜欢的就是农业科技,别人四年拿一个本科学历,我拿了三个,就是为了多学农业科技方面的真本事,做一个米丘林式的农业科学家。
我最难忘记的是我大学毕业不久被扔到一个山村里,我在那里建起了第一个塑料温室大棚,冬天看着棚里的各类蔬菜鲜得发亮,嫩得滴水的样子。
但是好景不长,第二年便开始步入了仕途,思考问题再也不能单纯从技术角度,还要想着更为复杂的人际关系。”
米丘林是前老大哥国家卓越的园艺学家,曾为国家科学院名誉院士和农业科学院院士,提出关于定向培育、远缘杂交、无性杂交和驯化等改变植物遗传性的原则和方法,周胜利那一代的学习农业、园林业的农技人员几乎都受他的学说的影响。
“你们这些当官的都是口是心非,生怕别人看明白你们的真实想法。”
白玫其实想说的是“你们这些当官的又想当X子,又想立牌坊,但她一个未婚女子这样的话说不出口。
就在这次回去不久,她和几家国家直属大企业的几十名青年干部被选派到各工业欠发达县任工业副县长,被迫走上了仕途之路,终于理解了周胜利的心情。
周胜利看着表说:“差不多到了褚书记说的三十分钟了,你记住不要乱喊。”
白玫在小饭店外面的路上看着,注意着远处的高档车和近处的小号车。
一辆出租车在她面有停了下来,一位体格健壮的中年男人从出租车上下车,对着两眼看着远处的白玫问道:“你在找谁呢?”
白玫听到声音,转过脸,惊喜地问道:“褚叔叔,你是坐出租车来的?”
褚建成说:“我就不能坐出租车了?”
白玫说:“能坐,您当然能坐。周大哥让我告诉你,他不出来迎接你了。”
然后小声说:“他怕别人认出你围着你反映情况,让你吃不成饭。”
褚建成说:“他想得周到,褚叔叔也想有个星期天,哪怕半天也好。”
出租车司机递过刚刚打印出数字的车票,白玫接过来看了一眼,递给他一张二十元的现金,说:“还乘几毛钱,不用找了。”
司机接过现金,说了声“谢谢”,开车走了。
白玫陪着褚建成刚进院门,一辆高档商务车停在了门外,从车上下来一个小伙子,提着一个没有文字、图案的礼品盒进了门。
他的步子大,速度快,进门后便碰到了褚建成和白玫二人,很有礼貌地问道:“请问大叔、大姐,是不是有个姓周的在这里喝酒的?”
白玫没有回答,反问道:“你找他有啥事?”
小伙子说:“我是来给他送酒的。”
白玫往正面屋里指了指说:“他就在屋里。”
小伙子抢先两步进了屋,对周胜利道:“周老板,我们孟老板让我给你送酒来了。”
周胜利没有接酒,先问道:“多少钱?”
小伙子说:“老板没有说多少钱。”
周胜利道:“没有价格没办法买,你带回去吧。”
小伙子说:“还真让我们老板说准了,他还说你买的酒都是自费,让我只收进货价。”
周胜利按他报的价格付了款,说:“谢谢你们老板,两瓶酒又让我省了好几百。”
小伙子收了钱离开后,褚建成才进了屋,进门说道:“我只是想着也过一回星期天,晚上出来放松一下,没想到又让你太宁市破费几千块钱。”
姚潮汐在一旁说:“书记别担心,他不会让太宁财政给报销,有他自己报销的渠道。”
褚建成问:“是不是让企业给你承担?”
姚潮汐替周胜利作了回答:“我们太宁报社的领导层都知道,周书记每月的工资远不够花,都是他在深州做大老板的哥哥管他花钱。”
“是吗?你哥哥在深州是做什么的?”
周胜利说:“他在深州是第一个面向内陆做电子商品组装的,现在主要有电子产品、房地产和服装三大块,过几天还带着深州的一部分老板到太宁来做投资考察。”
褚建成点了点头,“你若是多几个哥哥,这个省驻地的市长就好当了。”
周胜利说:“商人都是为利而来,别说是我哥的朋友,如果没有能够打动他们的优惠政策,我哥也不会来投资。”
说过这段话以后他又补充说:“这些年我兄弟两个说好了,他不在我主政的地方投资。”
褚建成说:“你们兄弟的这个约定对太宁不公平,但对你们兄弟两个来说是远见之举。”
周胜利把褚建成让到最上面坐下,自己对面坐着相陪,白玫和姚潮汐分别坐在褚建成两边,周胜利的右边是沈玲,左边是上菜口。
老太太把几个小菜装在玻璃盒内提了过来,分别是凉拌鲜蘑菇、油炸蘑菇、青椒炒蠽蟟末、油炸蚂蚱,另外还配了一盘用来卷着青椒炒蠽蟟末吃的当地小煎饼。
褚建成说:“老太太很讲究,菜还放在玻璃盒子里。”
姚潮汐告诉各位:“老太太曾是晚清宫里的宫女,她们给主子上菜时都在放在封闭的篮子里,防止有飞虫飞上去或者人的唾液溅上去。”
白玫则自豪地说:“蘑菇是我和沈玲亲手采的,蠽蟟和蚂蚱是我们几个亲手捉的。”
褚建成问道:“‘蠽蟟’是什么?”
周胜利回答:“是金蝉。这盘就是把金蝉剁碎了与青椒一起炒的,卷在煎饼里特别好吃。”
褚建成拿起筷子,说道:“今天是星期天,这顿饭与工作没有关系,我们就像是在家里周末聚餐一样,今晚这顿饭,饭桌上没有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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