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不理解莫浩然为什么这么操作，“他难道就不怕你的部下醒来后向公安机关检举你们？”

他回答道：“董事长说了，他醒来也不认为他是被董事长给黑了，还以为我贪钱把他打伤拐钱跑了，为了报复我，肯定会把公安人员引到我可能藏身的地方，他出国路上就减轻一分被抓的可能。”

魏鲁汉问他：“你们董事长没有打算把你们几个全带出国？”

他回答道：“我们这七个人只有我和处长还有董事长有办好签证的出国护照，别人没有，他们没有护照出什么国？全是董事长打算在路上为了掩护我们丢下的弃子。”

周胜利问：“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他的保镖之一？”

他低下头，“我给你说了实话，你能把我的肩膀复位吗？”

周胜利回答很干脆：“不能，你的功夫不低。我只能对你说，你不讲实话，那个肩膀也得下来。”

他脸上现出失望的神色，低声回答：“是，我们四人经常为他干脏活，被公司内的人称为‘四无常’：黑无常、白无常、日无常、夜无常，我是夜无常。”

“你是他的四个保镖之一，也一定是他的亲信，刚才讲的这些有哪些是真的？”

魏鲁汉问道。

夜无常急忙辩解，“没有假话，我说的全是真话。”

周胜利说：“莫浩然培养亲信不会一点眼光都没有，怎么能认一个出卖他的人作亲信？”

黑无常说：“不是我愿意出卖他，是他这个人不信任任何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能出卖任何人。薛总经理是与他一样的股东，他名义上把水泥厂交给薛总经理管理，他不插手，但水泥厂财务上的人全是他的人，他连水泥厂财务室保险柜的号码都知道，但薛总不知道。

还有，世外桃源冷总经理是他堂妹，一起从京城来永安打拚的，他经常让她与上面的官员睡觉，帮他解决困难。

自己的堂妹他都当成了帮他挣钱的摇钱树，何况我这样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我虽然也帮他干脏活，但手里没有人命，也没有致人伤残，落到你们手里最多判个年儿半载，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魏鲁汉道：“你难道不认为我们是水泥厂保卫科的人吗？”

夜无常说：“你们两个我都认识，你是市公安局的魏支队长，前年在这个院子里就是我带着人围着你们不让你们带人离开的。”

他又看着周胜利说：“你是公安局的周局长，你的功夫很强，我们四无常捆在一起也打不过你。”

周胜利说：“你既然知道我们是谁，我们要求你带着我们去抓莫浩然你干吗？”

夜无常道：“我可以带路，但是你们最好别让我下车，不然董事长进了监狱也有办法安排人把我弄死。”

周胜利说：“你可以在车上不与他们见面，不让那几个人知道是你带的路。你们保卫科有近二十支猎枪，你们这次带走了几支？”

夜无常道：“董事长打算出国，一支枪也没带，应当全在保卫处的仓库里，仓库钥匙在处长黑无常手里。”

“你们董事长有没有短枪？”

周胜利问道。

夜无常道：“以前我见过他有一支‘五四’式，对我们说是京城他哥们送的，后来不见了，好象是他又送人了。”

把财务科当作临时关押室，离开那间屋后周胜利对魏鲁汉道：“打电话给厉局长，说我们这边抓了两个人，准备去抓捕莫浩然和他的五个手下，让他派人过来，与我们一同去。”

军分区派来的一个退伍军人道：“我们十个都过去，不用那边来人了。”

周胜利说：“你们值勤做保卫工作可以，但抓人危及到生命安全，不是你们的工作职责。”

十多分钟后，从屋里就看到外面有雪亮的车灯进了院。魏鲁汉将被周胜利打昏的那个金州集团保卫人员铐上了手铐，周胜利给他解开穴道。

随着一阵脚步声，厉清举带着一群公安人员进了屋。

魏鲁汉让人先将被抓的两人带出去，将这边的情况向厉清举作了简要汇报，两名退伍军人将清点好数目的现金和写着数额的纸条交给了厉清举带来的人。

周胜利道：“我们现在得抓紧去找莫浩然，晚了他可能会转移位置。”

魏鲁汉说：“按照夜无常说的地方，到这里还有十多里路，走得用一个半小时，我们赶到时天就快亮了。”

周胜利说：“我们开车去。”

厉清举道：“夜里车灯太显眼，四、五里远就能看得见。”

周胜利说：“我的夜视能力强，在国外执行任务时有过夜间闭灯开车的经历，我开着车过去。”

厉清举说：“我们来的几辆车全是越野吉普，平常连司机坐五个人，再带上一个他们的人，下车后还要留一个人看着他，真正靠上去抓人的只能三个人。三个对六个，太少了。”

魏鲁汉说：“抓捕路上就不按正常交通规则了，车里能装几人装几个人。我就曾经趴过后备箱。

下了车以后把夜无常用铐子铐在车上，不用人看押，”

周胜利说：“厉局长你放心，我开车走夜路与白天差不多，保证安全。”

厉清举有些难为情地说：“我们一大群下属让你市长给开车，实在是我们不懂尊重领导。”

周胜利道：“眼下的形势不是讲这些的时候，我们快走。”

魏鲁汉对市局的吉普车状况都比较了解，挑了一辆车况最好的车，对干警们说，“这辆车能挤多少挤多少。”

周胜利先坐到驾驶座上，又让夜无常坐到了副驾驶上，在他旁边又坐了一人。

魏鲁汉把副驾驶的座位又往前挪了挪，直到前面两人身体靠到车身了才罢休。

在他的安排下，后排座上侧身交叉坐了五个人，还蹲了一个人。

魏鲁汉上了蹲的位置，转身趴在了坐在座位上的那人腿上，喊道：“后备箱里再趴两个。”

厉清举担心地问道：“你们黑夜行路不打灯等于盲行，车上超载这么多人行吗？”

魏鲁汉说：“这才十一个人，我们曾经在‘212’吉普上载了十四个人。”

他说说的“212”是国产吉普，六、七十年代产的那种车型。

十一个人全部就位，周胜利发动起车。

发动机发出“呜呜”的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