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在二十个小时以前,他们三个人谁也不会想到他们竟会共有一个家。
这个家是在他国异乡,在威力强大的大自然面前无可奈何组成的新家。
周胜利说:“现在还不能点火,我出去砍几块木棍搭起个架子,搬几块石头垒起个石灶才能点火。”
荒岛上别的不多,就是树多草多。
周胜利到外面砍了几根木棍,将其中的六根搭成两个架子,另外一根橫在中间,在上面就可以挂需要烧、烤的东西了。
他另外找了两根很坚硬的木棍,把一头削尖了准备给两位女士作为长茅自卫用。
把这些拿到屋里后,他先将两根“长茅”给两位女士每人一根,让她们自卫防身,然后又在附近选好石块搬进岩缝里垒了个石灶。
他这个石灶是按照小时候家里的灶台垒的,只是只有灶没有台,靠近地面部分先摊上泥,再垒上一层石头,在石头上面糊上一层泥,泥上面压一几块石头条,然后上面再一层泥、一层石。
小时候家里的灶台是四面墙,在其中一面墙的中间挖一个方框往里续柴。他手里没有工具,也只是照着葫芦画瓢,记得父亲当时垒灶时说的顺口溜:“上面伸进手,下面趴下狗。”
他只垒了三面,留下一面续柴,上面没有锅坐,也不用收口,上面下面一样粗细。
最后,在石灶内抹上一层泥,以防止灶中火直接烧到石头上把石头烧炸裂。还不知要在岛上呆几天,也不知道明天能否找到更合适的住处,石灶还得保留着。
垒好石灶后,三人一同下到山溪边上,张苹和崔笑笑两个女子洗了手脸和脚。张苹把她装干树叶子弄脏的裤子洗干净。
岛上的植被好,山洪一停,山溪里的水由早上的五、六米宽缩减到二米宽左右,水也清了,密密麻麻的大鱼小鱼在里面兴奋得不时跃出水面。
周胜利用包食品的塑料袋子盛了水量的清水打算做烧水试验。
回到岩缝后,他先用打火机点着了干树叶,把干树枝平放在石灶上面。
干树叶的火燃烧着,烤着树枝外层的水份。
周胜利不断在下面往石灶里加着树叶,让火头保持着均衡的高度,几分钟后干树枝开始燃烧。
他让到一旁,让她们二人先烤衣服,同时也让石灶里的火灸出侵入体内的湿气。
树叶和木柴的缺点是烟太多,尤其是刚升火那会。
岩缝是一面进风,没有出风的口,烟散得慢,周胜利刚生火那会儿不得不续一把柴禾出来透透气,直到改换成树枝了烟才小了些,人在岩缝里能呆得住。
周胜利把自制的木头架子在石灶两旁各放一个,将一根木棍橫搭在架子上,上面挂着放了山溪水的塑料袋。石灶膛内的火把灶膛内的泥烤得灶口蒸气氤氲,张苹和崔笑笑脸上红彤彤的,从皮肤内洇出了无数细小的汗珠,就像嬌嫩鲜艳的苹果上挂着露珠。
周胜利不由把眼睛移到了二人脸上,看呆了。
张苹觉察到了什么,嗔怪地问他:“你在看什么?”
周胜利做贼心虚,慌乱地说:“我看塑料袋里的水烧得怎么样了。”
张苹说:“再烧就化了。”
周胜利伸手在袋子内的水里试了试,很烫手,但里面没有冒气泡,没有达到沸点,但塑料袋已出现了折皱。如果哪个地方不小心被螃蟹爪给抓出个洞眼,连水也喝不上了。
看来用塑料袋烧水煮螃蟹的想法不现实。
他向二人说:“看来我们只能烤螃蟹吃了,但用塑料袋烧水喝还可以,节约着用,我们可以不用喝生水。”
他从行李箱里取出钓线,把挂在钓线上的钓钩连钩带绳一同用水手刀割下,再拴到了橫棍上,将螃蟹挂到橫棍上,把橫棍往两边来回抽、动,把螃蟹架在火上来回烤着。
很快,螃蟹外壳变得鲜红,体内的油被烤了出来,岩缝内香气四溢。
在一旁看着他烤螃蟹的崔笑笑嘴里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没吃过烤螃蟹,嘴里馋了。”
张苹说:“在家里谁舍得烤,我也没吃过。”
又烤了一会,周胜利感觉烤得差不多了,把橫棍拿到一边,稍微凉了一会从钓钩上取下来,说:“螃蟹是寒性,每人吃三个,不饱吃面包。”
他又烤了三个,是给自己烤的。
崔笑笑吃没了三个还没过瘾,看着剩下的螃蟹说:“这不是还有没烤的吗?”
周胜利说:“那些明早上当早餐,吃多了拉肚子,今夜不用干别的了,老向外跑。”
一句话吓得崔笑笑不敢再要螃蟹吃了,说:“山溪里的鱼要是能钓上来,烤着吃味道一定好。”
这句话提醒了周胜利,他对二人说道:“你们把螃蟹腿给我留下。”
张苹问他:“那不是还有螃蟹吗,到不了我们吃肉你吃腿的程度吧?”
周胜利说:“我用它当饵料钓鱼。”
崔笑笑惋惜地说:“我的钓钩钓线用过就扔了,真可惜。还是你有心数,留到现在,真用上了。”
周胜利说:“不是我有心数,我平常喜欢钓鱼,在国内没有钓大鱼的钩子,我曾经用秤钩当钓钩用,我是舍不得这些钓钩。”
周胜利又烤好了三个螃蟹,三个人螃蟹就面包,还是分喝一瓶水。
吃着饭,张苹问周胜利:“你说说明天做什么?”
半夜加上一天的生死相依,她对周胜利的称呼不知不觉由“周市长”改成为“你”了。
周胜利说:“我想,明天我们把行李箱藏好,只带着吃的,去找朵朵、吴市长他们和船上的人,不知船方怎么报信,他们家里如何组织救援的。”
反正张苹和崔笑笑已经知道他与朵朵哥哥之间的关系了,他索性直接说找朵朵。
两人都表示同意他的想法。
吃过饭天已经黑了下来。周胜利在蜡烛光下把钓钩又拴到了钓线上,将螃蟹腿挂到了钓钩上,对二人说:“我放好钓线后洗个澡,晚回来一会,有什么事你们大声喊我。”
他到山溪的上游处放好钓线,回到下游脱下衣服沉到了水底,盘坐下进入练功状态。
这座荒岛上的鱼基本上没有见过人这种动物,一点也不怕他,刚开始是一些小鱼往他身上碰,后面感觉到碰到他身上的力量大了,知道是大鱼也在行动。
他觉得反正山溪里的鱼吃不了人,依旧没有动。
忽然心里一阵惊觉,他知道是危险的信号,马上睁开了眼睛,在感到手臂有物接触的时候另一只手迅速抓了过去。
是一条比他胳膊还要粗的鱼正准备啃他的手臂。
在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差点被啃的那只手臂一个翻转,两手牢牢卡住了鱼腮,迅速把它扔到了山溪外面。
前来打扰的“客人”太多,练功不成了,他干脆真正地洗了个澡就上了岸,穿好衣服回到岩缝中的家。
他出来的时候点着蜡烛的,没有多大一会儿里面竟然变成黑的了。
他心中又是一惊:她们二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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