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夜最终还是没有说一句话。陶晚烟在陶府下人的搀扶下站起来。顾鸿鸣看着,知晓两人又有了争执,不由望着她,“陶主子……”
“七爷慢走!”陶晚烟冷冷地打断了顾鸿鸣的话。
一时间,顾鸿鸣也不知应当如何反应,却不知景夜的话冷冷地从马车里飘出来,“回府!”
夹在中间的顾鸿鸣无疑是最为难的。他并不愿意见着这两人之间有这么多的波折,奈何天不遂人愿,越是不想得到的结果,越是牟足了劲儿冲了过来。
但他始终还是以景夜的话为最终的命令。看着陶晚烟消瘦的背影,开口道:“是!回凌王府!”
陶晚烟听着车轴行走时咕咕的声音,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半带着自嘲,半带着无奈。
“小姐……”身边的下人见她不走,连忙出神呼唤。
陶晚烟则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往府里走去。
陶晚烟原本只是想着景夜给她一封休书,他两人就这样便好。那只第二日,景夜把醉夏派了回来,却把凝月留在了凌王府。那其中的意思,陶晚烟自然清楚。可现在又确实不想思考那么多的问题。
或者说,是为了给彼此一个冷静的时间。
景夜有没有冷静下来她是不知道。但她知道她是决计没有冷静下来的。
这不,还没过几个时辰,倾音便悄悄来访。
要说,陶晚烟是真的不愿意见她的。毕竟,她和景阳的关系……
或许最初,她在景阳身上还是找了那么一丝感动。可是那些感动,却成为了景阳利用她的条件。
“倾音大人……”陶晚烟对着倾音微微一俯身,倾音倒也不恼。几步走上前,欲拉住陶晚烟的手,却被陶晚烟不动声色地躲开了,“不知倾音大人来这里所为何事?”
“晚烟,你我还需这般生疏吗?”倾音是个明白人,一看,便知道陶晚烟心中的隔阂,柳眉不由蹙紧,心中自是不乐意。
“生疏?你我何时又彼此交心熟悉过?”
看着倾音的脸,陶晚烟冷冷的反问道。眸光之中的质问之意让倾音心中暗暗一惊,可脸上依旧是不动神色。
“那晚……圣女殿之外的人……是你吧?”
既然倾音将话挑明,陶晚烟也不在掩饰什么。冷笑着看着她,“倾音大人是景遥国的圣女,更是陛下最为信任的人。可竟不知,连一向淡薄的倾音大人,也会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晚烟,你既然说了,那我也不再隐瞒你什么。”倾音不在看陶晚烟,而是将视线移向一边,“皇上之所以信任我,不过是因为他不想我死而已。”
死?!
陶晚烟狐疑,转头看着倾音,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为何会死?
“我自是不会告诉你为何我会死。但是……晚烟,帮一个自己爱的人夺得皇位有错吗?更何况,我还没有帮!”
“没帮?呵,不知倾音大人所谓的帮是要到哪一步才算?”陶晚烟看着倾音,眸子中盛满了惊讶。
“陶晚烟,我原想,你会为了药引的事情来责怪我。却不曾想你更看重的是景夜的问题。如此,我心中的亏欠倒多了几分。”倾音笑了笑,没有再回答陶晚烟的问题,而是将话题引到了另一个问题之上,“凌王体内的毒至小便带着,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凌王都是居住在圣女殿的。那时候,我师父找了好多的方法救治,却终是无果。后来,我参透了其中的原由,便一心想着替景夜治好体内的毒。一是为了我师父的遗愿,二是陛下的心愿,三来,我自己也不能眼见着他死去。”
“可是,你便因此,而哄骗我去……”
“即便如此,我并不后悔。因为我倘若不这样做,你也会死!”倾音看着陶晚烟,坚定地开口,“我不知你体内的蛊毒为何而来,但是,我却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制成嗜魂香的蛊虫和你体内的,原本的便是夫妻蛊。”
“夫妻蛊?”
“对!雄蛊种于处子体内,雌蛊将其碾碎作为药,唤为嗜魂香。这样,种有雄蛊之人便成了药引,只要将嗜魂香喂于身重剧毒的人体内,当两人靠近时,雄蛊会自然感觉到雌蛊的存在,将另一人体内的毒素尽数吸收过来。”
倾音的话,一字一句打在了陶晚烟的心中。
难怪……难怪那晚……
“所以,我和景夜会……”
“我以为,你迟早会是景夜的人,你不会在乎……”
“倾音,你真残忍!”陶晚烟后退两步,心中一阵一阵地泛着疼。若是她体内的蛊毒将景夜体内的蛊毒吸了过来,那她的体内……难怪那一次在,那个养蜂的女孩会问她是否中毒。
难怪……
“这对我公平吗?”
“你的使命便是如此。你脸上的痕迹,当真以为是生于俱来吗?不是,是我师父画上去的。便如同女子点上守宫砂一般。只是画在你脸上,一是为了毁了你的容貌,休让他人起了歹心,二是为了掌控你。倘若在换毒之前,你失去了处子之身,你脸上的痕迹退去,你就得死。连我也不知道师父是将这项任务交予谁来处理的。所以我必须保证和你在一起的是景夜。再加上你在落尘郡被人追杀一事,我更不能等了。越早换毒,你便越安全。这样,别人才会因为你失去了利用价值而放弃对你的追杀。”
“够了!倾音,你何必字字句句说得这么肯定?我现在身体里面,有数不尽的毒?它是在我体内,不是你的体内,你当然可以将这些话说得冠冕堂皇!”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请你出去!”
“晚烟……”
“来人,送客!”陶晚烟甩开倾音的手,而后转过身,像是没有听见她的呼喊一样。冷漠地离开了。
她是不是该庆幸一下?至少,她没有从一出生便在别人的算计之中,便在别人的利用之中。
只是她奇怪的是,有人用她做了这么大一笔交易,为何陶凌不知道?
不对,陶凌一定也知道,否则,否则……当她脸上痕迹退去之时,他不是怀疑她是不是真正的陶晚烟,不问她为何会失去那伤痕,反而是要用家法伺候……
原来……陶凌也一直清楚她的价值?她一直以为,这块土地上,对她真真切切的,唯一的亲人……也只不过是为了让她尽自己的作用而已。
原来如此!
“陶晚烟,你这一生……够可悲的!”冷冷的讽刺从陶晚烟的口中溢出,不知是嘲讽着自己的身体,还是这具身体中居住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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