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麻烦,黄烁的外貌用幻术恢复了炼体前的样子。只不过这还算精妙的幻术,在大壮心火一念面前,形同无物。
大壮似乎一眼看穿了黄烁伪装,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疑惑,但马上就变成了更为狂暴的愤怒。
“黄烁,你竟然还敢出现!”
一声怒吼,剑光再起,杀机临然。
黄烁无奈的叹了口气,果然是大壮,根本就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随即也有了些怒意,混蛋,真是翅膀硬了,见面都敢不喊哥了,直呼名字了。果然是欠打了。
默诵真言,体内狮音震荡,手指的伤口急速的恢复着,庞大的生机迅速修补这伤口,转瞬间就抚平了伤口。炼体有成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掌控中,修复伤口这种小事,自是轻而易举。
中指连点,以指为剑施展剑法,除了无法御剑外,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但却似乎触到了对面大壮的什么痛点,气的大壮双目血红,圆瞪的双眼,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混蛋,你剑呢?连剑都抛弃了么?这么彻底么?”
其实也不怪大壮气恼,对于剑修来说,剑不但是战斗的工具,随着漫长的发展,更是被赋予了大量可有可无的意义。这些意义往往也是一个传承的文明所在。那些繁杂而没有意义的规矩,为的也不是规矩本身,而是在执行这些规矩时的仪式感,逐渐在心中养成某种信念。
在大壮的角度,黄烁这么不用剑出手,只可能是两个原因。要么是已经彻底背弃了剑修,放弃了剑。要么就是看不起他,连剑都不乐意用,这是剑修之间战斗最大的一种侮辱方式。
黄烁也郁闷啊,我倒是也想用剑啊,但钜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周流剑碎了,我能怎么办?无奈之下只能装逼了。
“剑者,不过外物工具而已。初练剑,所求锋锐威能,为剑所驱。但有进展,迷于招式变化,为技所驱。练剑小成,重势重义,回归本心,不再受剑所困,才入剑道。练剑实为炼心,剑道有成,不屑带物,万物皆可为剑,此为无剑胜有剑。”
大壮眼中闪过一抹迷茫,但马上转为坚定。
“屁话!燕师早就无剑了,不还是弄了把仙剑。又想忽悠我!”
黄烁苦笑,他也真就是在忽悠,想要搅乱大壮的心绪。没办法,这货太难对付了,不用点阴招,真拿不下。说的话本身没问题,属于正确的废话。剑道是剑道,属于修行之法,但战斗是战斗,属于杀伐之能,根本就是两码事。
说白了,混混打架还知道拎把板凳,找根木棍。战斗之时,那还就是一寸长一寸强,有武器的就是厉害。别的不说,就大壮手里这把自己亲手给晋升的仙剑,足以划破自己的手指,这就让黄烁出招之际忌惮三分。实在不爽。
可惜大壮似乎认定了自己是敌人了,直接选择了说什么都不信,这让黄烁也一时间无计可施了。
只是黄烁也挺冤的,他虽然用的是剑指,但这又不是剑指术法那种凑数的技能,他这可也是正正经经的剑修手段,以炼剑之法锤炼的剑指,手指就是剑啊。用的招式,手段,也都是最为正统的剑修战法,按理说,以大壮的水平,是能看出来的。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面对剑剑要命的攻击,黄烁心头火气也起来了,慢慢放弃了和平解决问题的可能,一门心思打服了再说。
一旦黄烁下了狠手,难受的就成了大壮。
同为剑修,剑修的优缺点黄烁再清楚不过,扬长避短,没必要和对方比拼对方的优势。
剑修善攻,也善移动,整体战斗风格类似刺客,积蓄力量雷霆一击,一击不中远遁千里,周旋后找机会再攻。这是剑修大战年代面对强横妖族,逐渐养成的战斗方式,流传至今。无论剑招如何发展,炼剑如何进步,这套核心的战斗方式从未改变。毕竟人身的脆弱从未改变,剑修最怕的就是不讲道理的大范围攻击,或者一些困敌手段。一旦脆弱的肉身暴露,攻击再强也是枉然。
所以黄烁右手剑指抵挡着攻势,左手成爪,也没闲着,不断的撕裂着空间,让细微的空间裂痕密布在两人附近,限制住了大壮的移动能力。
这种完全无视防御,撕裂一切的空间裂痕,仙剑扛得住,人身可扛不住。就算大壮人剑合一,用仙剑灵化护住全身,能够击溃空间裂痕,但也势必加速自身剑气的消耗。
剑修强的是暴发,可从来不是持久。
与此同时,其他几指也时不时剑气迸发,隐入虚空,逐渐布成剑阵。
黄烁毕竟不可能真杀了大壮,出手还是以控制镇压为主。最好的方式还是开天辟地的独立小空间,把其困在其中。
现在有了剑指后,使用开天这样的爆发技已经不需要浪费一柄炮灰宝剑了。但是少了周流剑五柄副剑的配合,辟地这一招涉及剑阵的招式,施展起来还是有些麻烦,需要提前用剑气布置剑阵,稳固空间。这也是有没有工具的区别,工具不能反客为主,但工具确实是省力提速的好辅助,黄烁又何尝不想用剑。
大壮似乎毫无察觉,依旧疯狂的攻击着。黄烁眉头微皱,察觉到了一些问题。
这小子在演,大壮的心火一念有多恐怖,黄烁又不是没见识过。那是一种预知危险,本能判断最优选择的恐怖天赋,让黄烁羡慕了好久。
在心火一念下,自己这些小手段根本瞒不过对方。按理说大壮早就该要么强攻,用大招不给自己布置的机会。要么就果断撤离,绝不上当。对于大壮这样的纯粹剑修而言,什么脸面尊严,都是屁。他的剑只为胜利,可不会在乎那些所谓的面子。
反倒是现在这样看似狂猛,实则不温不火的攻击,才有问题。要么是有绝对的信心,在憋大招,要么就是这货在演,在试探自己。
到底是什么,黄烁也不敢确定。数年不见,人是会变的。哪怕自己最好的兄弟,黄烁也不敢赌。因为他更清楚,大壮对剑宗的感情。和自己不同,大壮是真心把剑宗当家了。当家和兄弟需要选择的时候,黄烁可真不确定,大壮会选自己。
不过,走一步看一步。剑指一划,开天!
一个属于黄烁的独立小空间被划开,紧接着剑气纵横,勾连成阵,迅速稳定住这个临时空间,把大壮困在其中。
紧跟着,黄烁的剑意注入这个空间,改变着这个独立小空间的规则。
这是他从神灵那里得到灵感,既开天辟地后,开发的第三招,神威。模仿神域,以自身意志取代天道,完全掌控这方小空间,制定规则。
神威,无剑。规则制定,一切和剑相关的力量失效。
大壮手中仙剑的光芒迅速黯淡,仿佛只是一柄凡铁。
黄烁作弊了,靠他自己现在的实力,还真压制不住大壮,所以他干脆借用了恶咒的权柄,动用了神权,凭空制造出了一种全新的,自己需要的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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