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元朗环视在座每个人的脸,真情说道:“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大家坐在一起吃饭,应该是第一次。”
“之前,由于我的原因,没能把你们拢住,是我想多了,也想狭隘了,没有从你们的角度思考问题。全是我的过错,我向你们真诚致歉。”
“同时,因为我工作繁忙,对这个家、对我的儿女照顾不周,没能很好的尽到父亲责任。是你们的辛勤付出,把我的儿女们照顾这么好、这么优秀,我深表感谢。”
“来,白晴、韩茵还有海欣,你们都把酒杯端起来,这杯酒,我敬你们。”
厉元朗主动站起身,三个女人相互对视一眼,也纷纷效仿。
厉元朗挨个和她们碰杯,在一阵清脆的玻璃撞击声中,他带头一饮而尽。
三个女人都能喝点酒,都有司机,不存在酒驾担忧。
索性跟厉元朗一同喝干杯中白酒。
在众人动筷吃饭时,厉元朗又单独敬了白晴。
能有今天圆满、幸福氛围,白晴功不可没。
是她丢掉怀疑,并且力促把孩子们弄到楚中定居。
以宽广心胸,为厉元朗的后院扫除一切不和谐,使得厉元朗轻装前进,没有顾之忧,绝对称得上贤妻良母。
这杯酒,白晴担当得起。
第三杯,厉元朗又和韩茵、郑海欣喝了。
不为别的,是她们帮厉元朗照顾儿女,特别是郑海欣,和没有血缘关系的谷雨郑立相处融洽,视如己出。
难能可贵的是,郑海欣为了孩子们,放弃了她的事业,全身心投入家庭里,起到只有亲生母亲才能做出的一切。
连喝三杯,厉元朗意犹未尽。
第四杯酒,则是对自己的五个儿女,送上由衷的期望。
勉励他们努力学习,不要给妈妈添麻烦。
单独点名了媛媛和谷雨,他们是厉元朗的长女和长子,要率先垂范,利用求学间隙,多帮助弟弟妹妹,多为母亲分忧。
厉元朗有酒量,区区几小杯白酒,毫无醉意。
况且,本身就是家宴,没人劝酒,都有克制。
厉元朗心情大悦,不光喝酒,还破天荒吃了两小碗米饭,食欲大开。
饭后,孩子们去室外玩耍,厉元朗则把韩茵单独叫进书房里说话。
韩茵似乎已经猜到,厉元朗要说什么。
主动谈道:“元朗,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在倍思集团有股份,白晴和海欣全都断绝生意,她们能做到,我不行。”
厉元朗便问:“为什么?”
在厉元朗面前,韩茵从不拐弯抹角,直来直去的说:“白晴怎么起家的,我就不用说了。郑海欣呢,有她自己努力的原因,也有她哥哥的帮助。”
“而我不一样。我的第一桶金,是靠你那一百万支票做支撑,更有我的艰辛付出,才换来今天的成就。”
“来之不易的成功,说扔就扔,我真的做不到。还有一句真心话,我不妨和你直说。”
“我要为媛媛的未来做多手准备。清清和厉玄有白晴,谷雨郑立有郑海欣。她们身后都有庞大的家人支持,可我娘家没什么人了,根本指望不上。”
“元朗,我这样做有我的考量,但我保证,绝不会给你找麻烦,不会拖你的后腿。不管我们曾经怎样,媛媛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好,我们才好,这个道理我拎得清。”
韩茵一席话,厉元朗真找不出反驳理由。
其实,细想起来,韩茵毕竟是他的前妻,法律上已经移出亲属行列。
郑海欣更是如此,她甚至还不如韩茵。
即便别人在这方面向厉元朗发难,恐怕理由牵强,难以服众。
厉元朗耐心说:“好吧,你愿意怎样做我不干涉。不过,你还是要注意把握分寸,不要影响媛媛的学业。”
“我刚才和媛媛聊了,她对你安排的未来不喜欢。媛媛反倒对做学问情有独钟,而做生意她毫无兴趣。”
“韩茵,你希望媛媛继承你的家业,这点无可厚非,可我们也要从女儿角度看待问题。”
“她不喜欢的东西强加给她,适得其反不说,也难以达到你想要的结果。”
“所以,我劝你不要为难她,让她自己选择。哪怕选错了,她还年轻,还有重新来过的资本,到那时再改也不迟。”
韩茵道出她的忧虑。
她认为,要是媛媛不从商,自己辛苦赚来的巨额家产,谁来继承?
厉元朗心平气和的开导她,“你当初做生意有多难,其中的苦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总不想媛媛也和你一样,重走你的老路吧。”
“是的,现在不能与你当年情况相提并论。但是商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其激烈程度,你深有体会。”
“反观做学问则轻松不少,和文学打交道,总比和人相处简单。韩茵,我们做父母的,只能给孩子提供建议,绝不能硬逼孩子做她不喜欢的事,更不可大包大揽,给孩子规划未来。”
韩茵默不作声,她是在思考厉元朗苦口婆心的劝说,权衡其中的利弊得失。
趁着韩茵思考问题的空当,厉元朗顺嘴问起另一件事。
就是关于金晓婉搞的课题研究。
厉元朗弄不明白,金晓婉到底做什么,倍思集团会对她提供如此高的安保措施。
韩茵一阵失神。
厉元朗第一遍问她的话,她一句话没听进去。
于是,厉元朗又重复了问话。
并说:“要是涉及倍思集团的商业秘密,你不方便说就算了。”
韩茵想了想,“其实也没那么严重。我和倍思集团的合作,源于我的爱利倍思公司与他们合并。我们都是做化妆品的,倍思集团很有实力,他们的产品远销十几个国家,非常受女性顾客青睐。”
“不过,最近几年,受整体经济因素影响,倍思集团的效益逐年下滑,其股票市值也在缩水。”
“为此,集团高层经过市场调查和研究,认为开发新产品迫在眉睫。”
“恰好之前,我和海欣聊天时,得知她当年开发的绿罗纳丁,不仅可以制药,还能将其进一步提炼,放在化妆品原始成分中,有很大用途。”
据韩茵介绍,从绿罗纳丁提炼而成的化妆品,通过实验,能够起到去除皱纹、光滑皮肤的妙处。
而这个团队的组成人员,都是倍思集团科研精英,清一色外国人。
厉元朗不禁纳闷,“都是外国专家,那么金晓婉怎么参与其中?”
韩茵解释说:“晓婉在海欣的科研基地工作,她常期从事普罗纳丁和绿罗纳丁的研究,掌握它们的习性特点。”
“倍思集团高薪把她挖去,就是看中晓婉这方面的丰富经验。”
按韩茵逻辑,倍思集团对金晓婉的重点保护,小题大做了。
可厉元朗却不这样想。
郑海欣了解普罗和绿罗,厉元朗同样知道,这两样药品,是从‘伤人草’中提炼出来的。
还是当初他无意中发现伤人草,得知这东西被用于制毒。是郑海欣经过深入研究,变毒为宝,制成有益于人类使用的药品。
说来说去,离不开郑海欣。
厉元朗又把郑海欣叫进来,打算从她身上,进一步了解倍思集团研制新型化妆品的真相。
书房只有厉元朗郑海欣两人,说话相对直白。
谁知,郑海欣落座后,不等厉元朗提问,她反而率先向厉元朗发难。
“厉元朗,你太偏心了。”
这句话,把厉元朗弄得不知所云。
“海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海欣使劲瞪着厉元朗,忿忿不平的说:“你对韩媛媛和谷雨寄予厚望,唯独郑立,除了训斥他,就是数落他。厉元朗,你对我有意见,可以单独向我提,何必转移到郑立身上。”
“别忘了,他也是你儿子,子不教父之过,他变成什么样,你做父亲的,同样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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