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志远虽然心中不愤,但此刻也不敢说话。
两兄弟虽然互相推辞,谁都不愿意当王,但这个王位,却只能在两人当中产生。
这点,他心里很清楚,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否则,姬元尊就是他的下场。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兔崽子,让你们继承王位,怎么跟上刑一样?有那么难以接受吗?!”
两个儿子的态度,让陆万军很是恼火,忍不住骂了出来。
你不要,我也不要,搞得他这个王位,好像一文不值。
当着这么多达官显贵的面,他着实有些丢人。
“我是真没兴趣,你还是传给天霸吧。”陆尘耸了耸肩。
“我担当不起,这个王位,非大哥你莫属!”陆天霸语气十分坚定。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陆万军猛地一拍桌子,沉声喝道:“此事由我做主,容不得你们任性!还有,老子要不是身体欠佳,这个王位,你们还得再多等几年!”
见陆万军发火,陆天霸也没有再多言,只是那倔强的表情,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答案。
至于陆尘,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陆万军深吸了几口气,终于平复了情绪,勉强挤出笑容,面向众人
道:“犬子不才,让各位看笑话了,王位一事,以后再议,今晚大家吃好喝好,开怀畅饮。”
“来来来,大家喝酒!”张傲笑着打圆场。
他没什么立场,纯粹是看王爷的选择,不论选择,我都百分百支持。
很快,刚刚冷清的气氛,又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只是相较于之前的熟络,在场的人,已经分成了三个阵营。
以淮阴侯温顺为首,一部分人支持陆长歌。
以宣平侯周博为首,另一部分人支持陆天霸。
而剩下的一部分人,则以平阳侯张傲为首,处于中立阵营,保守派。
他们不参与夺嫡斗争,不管最后是谁上位,他们都会奉其为主。
这种选择,虽然捞不到什么好处,但也不用承担任何风险。
庆功宴过后,众人各自回家。
而陆尘,则被陆万军叫到了书房。
相隔十年,父子两人终于可以心平气和的聊会天了。
两杯醒酒茶端上桌,陆万军率先打开了话题:“长歌,现在你已大仇得报,也了结了当年的夙愿,是不是该回家了?”
“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陆尘端着醒酒茶,轻轻的吹着气。
“你明白我的意思,我指的是长期
定居,而不是待几天就走。”陆万军道。
“我还有事要办。”
陆尘毫不避讳的道:“我答应了李倾城,剿灭护龙阁后,要帮她寻找到龙源之气,现在事情已经结束,我也该履行承诺了。”
“寻找龙源之气的事,我可以找人代劳,你没必要亲自跑一趟。”陆万军劝道。
“你的人,帮不了我,而且这本就是我答应人家的事,自然不能言而无信。”陆尘喝了口茶。
他有天眼珠这种宝贝在手,寻找龙源之气,成功率要大得多。
换做别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好,这件事我依你,让你去寻找龙源之气,问题是,找到之后呢?”陆万军又问。
“找到之后再说吧,我还没考虑那么多。”陆尘微微摇头。
“你不考虑,我替你考虑!”
陆万军一脸严肃的道:“完成承诺后,你就老老实实回来继承王位,我会为你打点好一切,保证没有后顾之忧。”
“我说了,我不想当王。”陆尘一口回绝。
“你是我儿子,你不当王,谁来当?难不成真让天霸承担这个重任?”陆万军没好气的道。
“天霸能文能武,有何不可?”陆尘反驳道。
“天霸确实
称得上优秀,但他只能当个大将军,当不了西凉王!”
陆万军面色凝重的道:“我们西凉虽然势大,但内忧外患一直不断,一旦我离开人世,各方势力必然雷动,到那时,前有狼后有虎,天霸又该如何抵挡?让他继承王位,那就是害了他!”
“你怎么就确定,我能挡得住?”陆尘问道。
“你命硬,又身负大气运,放眼整个天下,没人比你更合适,不只是我这么认为,燕京的那位,也是同样的看法,只要你成了西凉王,就能稳住整个大局,万一以后西凉有什么麻烦,你也能扛起这个重担!”陆万军语气铿锵。
“说了半天,我只是你们稳住局势的棋子?”陆尘微微拧眉。
“长歌,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同,而你,从出生的那天起,就注定了不平凡。”
陆万军面色复杂的道:“你可以做很多事,也可以救很多人,你的一举一动,包括一个决定,都主宰了无数人的生死,我不是要求你舍己为人,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逃避,坦然接受自己的身份,西凉能有今天,真的很不容易,这是我跟你母亲多年的心血,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继承我们的遗志。”
“如果母
亲还活着的话,她应该不会逼我做不喜欢的事。”陆尘淡淡的道。
“你……”
陆万军张了张嘴,想说没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最终,他满腔的话语,都化作了一声长叹。
这一刻,他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一般,整个人都变得憔悴起来。
“你说得没错,是我太心急了,我不该逼你。”
陆万军勉强挤出笑,神色黯然的道:“我总想着你是最完美的继承人,可以替我执掌西凉,带领陆家走向辉煌,让西凉百姓安居乐业,我考虑的是大局,但却忽略了你的感受。
其实转念一想,只要你平平安安,每天开心快乐,这就足够了。
当不当王,根本不重要。
是我错了,我不该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你身上。
所以,我会支持你的决定,不管你做什么都行,我只希望,你有时间的话,能常回家看看。”
听到这话,陆尘一时间哑口无言。
看着父亲斑白的两鬓,以及苍老的面容,他内心五味杂陈。
首次,他怀疑自己的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
他出生在西凉,从小享受着荣华富贵,以及各种超凡的待遇。
如今,是不是也该承担一些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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