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守着他，我去找人帮忙。”越千都对着蓝月歌手上的紫晶玉串说道，他刚刚应该没看错，那个哭唧唧的老头是钻进紫晶玉串了。

紫晶玉串闪了一下，算是应了他的话。

越千都急忙离开，此时沐月宗戒备森严，他能找的也就只有一人。

“母亲，你开下门。”越千都来到他隔壁的院子，敲了敲门。

越无萤在他第一下敲门后，就打开了门。

这是，在等他？

越千都有些疑惑。

“走吧。”越无萤抬脚走了出来。

“啊？”越千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刚才想了好些话来说服越无萤，此时都被打乱地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

“还不走？”越无萤见越千都没有跟上来，回过头催他。

她的这个儿子，还好没有随了他……

蓝月歌伤的很重，若是没有那股强力的灵力护住他，他恐怕这次就要死在沐月宗了。

越无萤叹了口气，耗尽毕生所学才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她知道，她必须救他。

救了他，也是救了她。

救了她，那么她才能得到解脱。

“娘……”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面对越千都的疑问，越无萤却不想回答。

“不要问了。”

然后她直接离开了。

看着自己母亲离开的背影，越千都心中苦涩满溢。

其实他……

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

……

蓝月歌陷入了深深的梦魇之中。

那是一段顾清影的回忆，一段顾清影还是小兔子时，被顾九灵封印了的回忆。

小兔子正死命扒着一座坟哭的撕心裂肺，可还是被沐月宗的人带走，而她的身后正是静息谷。

后面，她被扔进了一个黑暗的房间。

她蜷缩着将自己抱紧，她没有哭。她的眼泪，在静息谷的坟前已经哭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饿得没有力气，只能躺在地上时而昏迷时而清醒。

那扇门终于被打开，溜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是一个身着华服的小男孩，他站在她的面前，倨傲地踢了她一下。

“死了没有？”

小兔子强撑着睁开眼看他，小男孩一脸嫌弃，丢了一个冷馒头给她。

“他们说你是叔叔在外头的女儿，我看不像，叔叔怎么会舍得把你关在这儿呢？”小男孩蹲下来，看着她拿着冷馒头死命地啃着，拿出一块帕子，擦了擦她黝黑的小脸。

“挺可爱的，别做叔叔的女儿了，做我的小媳妇吧。”

“我不是你叔叔的女儿，我有爹娘。”小兔子强忍着喉咙的不适，争辩出声。

“不是最好。”好像看出了她的不适，小男孩撇撇嘴，跑了出去，没多久，端了一碗水进来。

“喝吧。”

小兔子吃了个馒头，终于有点力气坐了起来，接过碗咕咚咕咚地一下子全喝完了。

“我娘，我娘在哪？”

小兔子睁着湿濡濡的眼睛看着小男孩，小男孩的心忽然就软了。

“你娘，在我叔叔那里。我劝你别想她了，你进不去内院的。”小男孩将她拉起来，“你跟着我吧，叔叔不会为难你的。我叫越宸，你叫什么名字？”

小兔子本不想告诉越宸她的名字，但是她又想起顾九灵曾教导她知恩图报。

他刚刚救了她。

她犹豫着，告诉他。

“我，我娘叫我小兔子。”

“小兔子，你跟我走吧。”小越宸拉着小兔子走出了关了她几日的小黑屋。

她，终是活了下来。

几日后，小兔子凭着在蓝宇风那里学的迁越之术，七搞八搞地还真让她误打误撞成功了，溜进了内院。

她看到她那如同仙女般的娘亲，脸色苍白躺在床上。

“娘。”

顾九灵隐隐约约听到小兔子的声音，睁开眼，就看到那小小的一团，正手忙脚乱地爬上床。

“小兔子。”

“娘！”小兔子哭着爬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顾九灵爱怜地抚摸着小兔子的脸蛋，这是当今世上她唯一的眷恋。

同时，也是她唯一的软肋。

小兔子向她哭诉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顾九灵心痛万分。

“他竟然这般对你！”

顾九灵脸色一白，本以为他没有拿到成仙之法会有所顾忌，会对小兔子好一些，没想到小兔子这几天竟然受了那么多苦。

她只是个几岁的孩子。

越无忌竟连寻常人的怜悯之心都没有。

还敢肖想成仙？

“娘，我们走好不好？”

走？走不了了。

顾九灵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已经走到了尽头。

她现在只想着如何将小兔子送走。

外面传来了一阵声响，有人过来了。

顾九灵眼神一暗，将小兔子塞到了床下。

“嘘，兔子乖，不要出声。”

小兔子点点头，听话地缩在床底没有出声。

顾九灵站起身时，只见越无忌进来了。

“越无忌。”顾九灵的脸上满是冷意。

“圣女，今日可想通了？”越无忌眼角尽是轻佻之色，让顾九灵几欲作呕。

这个越无忌比乾陵宗的那几个人更不是东西。

一心想要对她用强不说，甚至虐待兔子。

“我女儿呢？”

“你女儿？”越无忌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自然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只要你……”

正说着，越无忌动起手来，伸手去碰顾九灵的脸。

顾九灵吓了一跳，将他的手拍掉，退后一步，跌坐在床。

“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越无忌讪讪地缩回手，“你告诉我成仙之法，我便不为难你们母女了。”

“是吗？”顾九灵冷冷一笑，自从她离开梵音山脉后，灵力已经逐渐散去，只剩一些微薄之力，但是她的感知能力一直未有降低。

他的眼中有太多污秽的东西。

顾九灵的眼神太冷，越无忌越看越窝火。

他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人都已经到手了，焉有不能吃的道理？

“顾九灵！”越无忌狠狠将顾九灵一推，整个人压在了她的身上。

“唔！不要……你放开我！”顾九灵无助地拍打着身上的越无忌，强烈的屈辱感漫上心头。

这一刻，她多么想放弃坚守了千年的信念。

以一死来了结她下山后所受到的所有耻辱。

顾九灵双眼逐渐失去神采，目光焕然开来。

就这么死去……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