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走剧情感觉氛围有点紧张,写几篇番外甜一下)
杨言回云南后一直住在村子里,但很少出门,只是偶尔会在傍晚到外面散步。
他喜欢人少的地方,倒也不是不喜欢热闹,而是热情的村民打招呼时总会让他觉得很尴尬。
从他住的小楼往下走,一条有点陡的石阶走完后就能到达一条小溪边,夏末后涨的水退了,现在的溪水很清澈,水流也不大。
虽然没有下过河,不过有一天傍晚时杨言过来散步,闲着无聊用杆子测过。
溪水中间最深的地方还不到他的膝盖。
杨言跟晚上一样继续在溪边走着,偶尔有劳作晚归的村民看到他都会打个招呼。
他微微笑过应了,所有的村民都会叮嘱他小心,不要到水深的地方。
就像是叮嘱自己的孩子一样,大家已经习惯嘱咐一句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少年和孩子。
此时太阳刚落下,天边处的云霞慢慢变红,天再暗一点或许就可以看看到满天火烧云的盛景。
杨言抬头看了一会儿,转头的时候发现小溪对岸有一个人站着,正往他这边看。
溪流不大,河滩也宽,连十米的距离都不到。
杨言一眼认出来人,却没有第一时间打招呼。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默契地往前面走去,大概十几米外,有一座连接两岸的青石桥。
杨言上桥,溪对岸的人也正好走过来。
“张小狗……”
他笑着走过去,“你今晚怎么有空过来。”
张苟苟站在他面前,微微低头看着他,却没说话。
十几个孩子从田间朝他们这边跑过来,嘻嘻哈哈笑着,身上都是干掉的淤泥,背上还背着书包。
看到杨言,几个小孩停下来乖乖叫了一声杨老师。
“你们好,快回家吧,别让你们家长担心。”
孩子们答应一声,追逐着从桥上跑过。
一个年纪比较小的跟不上,跑得不稳,踉踉跄跄跟在后面。
“哥……哥哥……”
那小孩看起来还不到五岁,个头很小,满脸着急地看着前面跑远的几个少年。
眼看他就要摔倒,杨言正想上前扶他,张苟苟却先他一步,张开手臂接住了小孩。
小孩扑进他怀里,突然就哭了起来。
“别怕,没事,哥哥接住你了。”张苟苟轻轻拍了拍小孩的背,“慢一点跑,哥哥会等你的。”
前面跑远的少年听到哭声果然回头找了过来。
小孩止住哭声,呆呆地看向张苟苟,却不敢开口说话。
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软糖剥开包装纸,张苟苟喂进小孩嘴里,温柔地帮他擦去脸上的泪痕,“去吧,小心一点。”
小孩嚼着糖,睫毛上的眼泪还没干,却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伸手牵住哥哥递过来的手。
跟着哥哥走了一半,小孩回头看了过来,见张苟苟还半蹲在地上看着他,便轻轻朝挥了挥手。
张苟苟也笑着跟他做了一个再见的动作,直到看不到人才站了起来。
杨言一直在旁边看着张苟苟和小孩互动,这时候就忍不住问道,“张小狗,你……”
想要问的问题在快要出口的时候却犹豫起来,杨言正纠结要不要问,张苟苟却道,“你想说什么都可以直接说。”
“我想……问你……”
有点不好意思问出口,杨言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忍不住道,“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很……喜欢小孩子?”
张苟苟认真想了一下,摇头道,“也不算很喜欢。”
“不算很喜欢?”杨言看向之前小孩消失的路口,“可是你明明很温柔……”
“如果……你当爸爸的话,应该也会很温柔吧……不……或者更温柔。”
杨言说着,突然觉得心里没来由酸了一下,然后一个想法就控制不住地冒了出来。
张苟苟当爸爸会是什么样?会无限宠爱自己的孩子吗?
会像刚刚那样,抱着小孩轻轻安慰吗?
如果小孩做错事了,他会怎么教育孩子?
孩子的妈妈会是什么反应?
再或者,张苟苟结婚的话,又会怎么对待自己的妻子,会很温柔且百依百顺吗?
会不会比对他更温柔?
脑海中不断冒出很多想法,杨言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他和张苟苟是好朋友,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他应该很高兴才对。
可是现在他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却只觉得心口堵得发慌。
张苟苟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你好像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杨言有点烦躁地看着他,“我只是觉得刚刚的孩子很可爱。”
张苟苟点头,“嗯,很可爱,他们都叫你杨老师,也很有礼貌。”
“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当爸爸。”
张苟苟认真地看着杨言,“我现在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你现在想一下。”杨言用命令式的语气道。
张苟苟点头,认真地思考,然后道,“如果我有孩子的话,可能会抽空陪他玩吧,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温柔……”
当他真的认真说出来时杨言只觉得心里更难受了,不等他说完就立刻打岔道,“那你结婚的话,会听你老婆的话吗?”
张苟苟愣了一下,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好一会儿才点头道,“会。”
杨言哼了一声,“结婚有什么好的,天天被人管着,想去哪儿都不一定能去。”
“如果你不想结婚的话,就可以不结。”
张苟苟说着看向路口,又问道,“李老师请假回家了,你代课一段时间,有没有很累。”
杨言愣了一下,有点奇怪地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学校里代课。”
“听人说的。”张苟苟笑了笑,“每天下午我都会到学校听你讲课。”
“胡说,我从没见你去过,再说学校你又进……”
杨言话说到一半就愣住了,村里的小学是开放式的,根本没有围墙遮挡,张苟苟要混进去非常简单。
“你在教学楼后面?”
张苟苟点头,“嗯,楼后的树荫很凉快,我一边听你讲课一边睡觉。”
“谁管你睡不睡,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
“你喜不喜欢……”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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