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叔看了眼门外，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然后谨慎的从桌子上的空白宣纸下面抽出一张纸，上面黑色的墨水伴随着劈叉很多的毛刺写着几个字。

“他是柳汗阳”五个大字歪歪扭扭，像是一幅画儿童涂鸦画一样，在偌大的宣纸上密密麻麻，有的笔画重合在一起，还有一些类似动物脚印的小点点。

柳汉阳三个字直接重重的击打在胡晓雯的内心上，她不可思议的仔细又看了一遍，“柳汉阳！”

“他真的还活着？”

“你知道柳汉阳？”佟叔惊诧了一下，很快想到了什么又释然了，“是不是掌门和张潇曾经给你讲过他和清云观的渊源？”

“嗯！”胡晓雯没有辩解自己早就认识他，一旦说出来怎么解释自己会认识一千年以前的大魔头呢？那自己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吗？这种秘密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柳汉阳如果还活着，那该是个什么样厉害的对手啊？他跟咱们清云观势不两立，如果他想要伤害掌门爷爷倒是可以说的通了！就是不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佟叔皱着眉头分析道。

“这是爷爷写的？”胡晓雯艰难的看出这五个字后小声的念了出来，然后好奇的问道。

佟叔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这应该不是掌门的笔迹，咱们观内的书法是从小必须掌握的，所以全道观的弟子们都会写毛笔字，掌门爷爷的毛笔字很一般，张潇的毛笔字写的最好，是他自己照着名家书法临帖写出来的，你看着这些字，显然不是用毛笔写的，笔触虽然不稳定，不到位，但是有些起承转合还是能看出来有些功夫的。倒是看着有些眼熟，嘶，我一时想不起来。”

胡晓雯看了会儿点了点头，“你看这些点点，还有这里有个完整的，像不像是动物的脚印？”

胡晓雯身体里的狐狸基因凸显了出来，各种动物的脚印她还是大概了解一些的，她总觉得这个印迹很熟悉，努力的在脑海里搜索这两天的事情，她突然眼前一亮。

“这是兔子的脚印！没错，前两天我带来的那只兔子呢？”

佟叔一听愣了一下，“兔子？没见过啊，你是说这是兔子写的字？”

胡晓雯将桌子上的宣纸全部轻轻拿了下来，黄花梨色的桌子上飘落了几根绒毛，她轻轻捏起来观察了一下，白色的毛毛。

“佟叔，这就是那只白色的兔子的毛，昨天没看到兔子在这里啊，估计小武他们应该见过，把他们叫过来问一下就知道了。”

很快，小武被叫了过来，他走进院子看着站在院子里张潇，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看了他一眼。

“三师兄，你怎么不进去？”

小武嘴快，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张潇扭头继续看院子里的那棵海棠树，小武撅起了嘴巴。

“哼！”他是张潇的小跟班，习惯了围着他转，现在对立起来太不习惯了，啥时候能想起来啊？

进了屋关上门，胡晓雯问起了那只兔子，小武很快就想起来了。

“昨天我来的比较快，当时确实有一只兔子趴在掌门爷爷的前胸口，浑身血呼呼的，我把它弄下来之后爷爷出血更多了，当时我们也没心情管它，以为它死了就把它扔在门口了，结果后来它一直扒门槛想要进来，我嫌它碍事就给关在后院的笼子里了！”

“是我那天带回来的白兔子吗？”胡晓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不知道，应该是！”小武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你带回来的那只兔子我们喂它吃的，它都不吃，后来就给它关到笼子里了，昨天我们把那只血呼呼的兔子关笼子里的时候才发现它不见了，你这么一说他俩还真可能是一只，就是太脏了还没来得及给它清清洗一下！”

“你去把它拿过来吧！”

“嗯嗯，等我一会儿！”小武出门甩开腿就跑，很快就把兔子往房间地上一放，外面天气比较热，这只兔子有点儿腥臭味。

兔子落地之后那双黑色的眼睛透着一股绝望的死气，它抬起头看向房间里的人，眼光落在胡晓雯的身上，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哎呀！怎么这么可怜啊！”胡晓雯蹲下来看着它，眼神相撞，心内软的像水一样。

“小可怜啊！你能听懂我说话吗？”胡晓雯鬼使神差的问出了一句话，小武和佟叔对视一眼，莫名其妙的看向她。

几秒钟之后，兔子蹦到胡晓雯面前才点了点头。

“你真的能听懂啊？”胡晓雯也不嫌弃它脏，直接抱着它在怀里，小兔子又点了点头，往她怀里扑去，好像在哭诉。

“咱们九华山上的动物都这么有灵性了吗？”小武诧异的脱口而出。

佟叔也是震惊的走过去，又不想离胡晓雯太近过于冒犯，他看了看没看什么不一样的。

“那这个是你写的吗？”胡晓雯用胳膊抱着它，轻轻抚摸着它那粘在一起并不柔顺的毛问道。

兔子看了一眼，冲着胡晓雯点了点头。

“呀，真的是你写的，那你是认识柳汉阳了？”佟叔瞪大了双眼问道。

兔子点了点头。

“那爷爷被害的时候你都看到了？”小武不可思议的试探着问道。

兔子点了点头，眼睛泪水又流了下来。

“是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杀得爷爷吗？”胡晓雯声音温柔的问道，她轻轻擦掉兔子的眼泪，拍了拍它的后背。

兔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众人有点不知道什么意思，胡晓雯继续问：“你的意思是那个人跟我长得很像，但是不是我，是这个意思吗？”

兔子点了点头。

“真是天下奇观啊，我头一次见到兔子成精的！嫂子，不是晓雯姐姐，昨天我们调查过之后发现你不可能不出门就杀人，也不能往后山跑了之后不惊动外面的师兄弟又回房间，我们冤枉了你，你别生气！”

小武惊叹之后，又跟她道歉，这可是自己心目中能招天雷的仙姑，三师兄是自己的偶像，本来是一家人，现在三师兄叛变了，仙姑可不能跑了，要不然我得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