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赵烟芸心中小鹿乱撞，紧张得呼吸都乱了，忐忑无比的上前。

看到是她，周轻羽怔了怔。

随后才想起来，昨天赵烟芸问过他今日的去向。

是他告诉赵烟芸，自己要来冲击第十层。

“什么事？”周轻羽问道。

他记得，赵烟芸还说，今天有话要跟他说的。

赵烟芸抬起迷离的眼眸，鲜艳欲滴的红唇翕动着，声如蚊蚋道：“你……你去哪……我想随你一起走……”

嗯？

周轻羽渐渐睁大眼眸。

没听错吧？

这是表白？

是不是搞错了？

赵烟芸喜欢的人，是他？

他怔在原地，而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赵烟芸，脸颊红得透出水来。

鼓足勇气，将话说得更加直白。

“公子羽，我喜欢你。”

啊？

周轻羽只觉得分外荒唐。

曾经拒绝自己婚约，事后也一度看不上自己的赵烟芸。

竟然对自己表白？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是公子羽？”

周轻羽一脸诧异。

知道他这个名字的人，只有强者之塔中相遇的几个人才知晓。

赵烟芸这才想起来，她还没有向公子羽展示过自己的身份。

于是，掏出了那张防毒局面，也拿出了那颗公子羽所赠的黑魂丹。

戴着面具，赵烟芸道：“是我。”

轰——

周轻羽蹭蹭倒退了两步，仿佛见了鬼般？

他在强者之塔中两次相见的女孩，竟然就是赵烟芸？

第一次救了她。

第二次传了她玄级中等功法。

自己觉得很不错的女孩，居然就是赵烟芸本人！

赵烟芸全然不知他的惊讶，真诚道：

“曾经，我很任性，伤害了姐姐，也伤害了一个要娶我的无辜男孩子。”

“曾经，我也心胸狭小，嫉妒那个男孩给了姐姐许多我没有的东西。”

“曾经，我也心高气傲，觉得自己才是这人世间最光芒万丈的女人。”

“但遇上你，我才知道曾经的自己，有多令人讨厌。”

赵烟芸面带一丝惭愧，吐露着心中的真言。

“谢谢你，改变了过去的我。”

“我想，我喜欢上你了。”

她声音颤抖着，道：“虽然，我们并不可能会有结果。”

“甚至，今天分开后，不会再有交集。”

“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孤舟城，强者之塔，有个女孩，曾喜欢上了你。”

她真的只是来告白。

不求任何结果的告白。

周轻羽心情复杂。

眼前的女孩，本该是他妻子的。

可惜，当初为什么要做那样的选择呢？

他沉默良久，微微颔首：“知道了。”

如此回答，让赵烟芸心里猛然一空。

对方并不喜欢自己。

尽管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可为什么真相来临，心里会这么难受呢？

像是被老鼠蹭翻了醋瓶，又像是被一把冰凉的尖刀插在胸口上。

既酸涩，又疼痛。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在眼中打转，把手中攥了好久的推荐信，递了过去：“这是城主府的悬赏奖励。”

周轻羽默默接过，心里也不是滋味。

不想再待在这样的氛围里，果断转身道：“告辞。”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赵烟芸更难过了，她知道，这一次或许是永别。

她擦了擦眼泪，鼓足勇气道：“能让我看一看你的真容吗？”

“起码以后人海中遇到，我不会再错过。”

哎！

周轻羽觉得，有必要断了她心中这份情。

否则，这段未尽的情缘会成为她心中魔障，最终影响她修炼。

“你，已经错过了。”他微微叹息。

赵烟芸茫然，睁着水雾迷蒙的双眼，望着渐渐摘下防毒面具的公子羽。

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脸庞，映入眼帘。

周轻羽？

赵烟芸只觉得天旋地转。

那个潇洒豁达的背影。

那个两次相救，让她铭记于心的男子。

那个不忍伤害他，人品清正的正人君子。

那个她认定的真命天子。

竟然……竟然……竟然就是她一开始就毁掉婚约的未婚夫！

她爱上了，自己曾经抛弃的男人！

这是多大的讽刺？

这一刻，她觉得上苍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一个自己无法承受的玩笑！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赵烟芸望着周轻羽，使劲摇着头。

她怎么会爱上自己曾抛弃的未婚夫？

怎么会把自己喜欢的人，亲手送给姐姐？

怎么会在嫌弃对方后，深深爱上对方？

这一定是噩梦，一定是！

看着执迷不悟的她，周轻羽都有些不忍心伤害她了。

可为了她未来着想，只能无情道：“赵烟芸，我和你，一开始就结束了。”

“以后专心武道，勿生杂念。”

言毕，叹息着转身离去。

留下赵烟芸站在原地，泪流满面。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赵烟芸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像个被人遗弃的小孩，孤零零的哭泣。

“明明我都改变自己了，明明我都这么卑微了，明明我都愿为你放下一切了。”

“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呜呜……”

陈青莲跟着哭了起来，抱住赵烟芸，内疚道：“烟芸，都是娘的错！”

“是娘不该自作主张，毁了你们的婚约。”

“我去求他，求他回来。”

“哪怕是跪着也好，磕头也好，只要他肯回来，娘死了也甘心！”

她起身就要去，却被赵烟芸拉住了胳膊。

赵烟芸的声音依旧悲痛，却多了一缕刻骨铭心的恨意。

“求他干什么？求他继续看我笑话吗？求他嘲笑，我当初有眼无珠抛弃了他了吗？”

赵烟芸擦掉眼泪，双拳攥紧。

因为过于用力，手指甲掐进了肉中。

她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一双眼中，充满了恨意。

“我没有错！我毁掉婚约没有错！”

赵烟芸低吼道：“娘，我不去星云阁了！”

“我要去外公家族，我要去更广阔的地方！”

“我要变强，要踩着他，告诉他，我当初没错！没错！没错！”

看着近乎疯狂的赵烟芸，陈青莲心疼得直落泪，抱住她道：“好好好！去你外公家！”

“不过，你外公家所在的地方竞争更加激烈，更加危险……”

赵烟芸咬着牙齿，泪水肆意道：“这样屈辱的活着，我宁愿死！”

“现在，立刻就去！”

“很快，我要让他后悔，后悔没有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