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珞匆匆回家,路上先去了订做大铁刀、铁锁的铁匠铺,让其再帮忙打造一套更重的打熬肉身的器具,约定好来取的时间,贾珞雇了一辆马车向家里赶去。
就算是到了军营,贾珞也没有打算放弃打熬肉身。
所以,家中的打熬力气用的器具,贾珞打算带去军营所用。
然后,再去生活用品店,让掌柜的再多准备一些药浴药材,这才回到家中。
当周姨娘知道贾珞要从军的时候,不断鼓励贾珞:“你曾祖曾以军功获封国公之位,我儿从军,当以此为志向。”
“母亲放心。”
贾珞从军,就是要拼出一场荣华富贵:“孩儿谨记。”
周姨娘眸子里的忧虑,兴致冲冲的贾珞没有看到,自古以来,从军之人不知多少,而能够成功者该有几人?
“但愿我儿此去,一片坦途,无灾无险。”
周姨娘转着佛主,嘴里不断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列祖列宗,护佑贾家子孙贾珞,能够平平安安。”
贾珞将两个石锁,那一柄大刀搬运上马车,向周姨娘拜别:“孩儿大婚前会回来,母亲保重。”
“驾...”
车夫抽打着骡马,心里满是疑惑。
奇怪,以前拉上千斤不觉吃力,今日怎么拉了一把刀,两个锁这骡子就走不动道?
好在贾珞骑着马,没有坐马车上,不然骡马只会更加吃力。
在城西兵马司停下,贾珞找到裘良:“世叔,今日我就要入军中,家中劳烦照看。”
随后,贾珞掏出二百两银子:“这是许诺兄弟们三天吃喝玩乐,最后一天的银子,世叔帮我向兄弟们招呼一声。”
五城兵马司的人,贾珞没有打算离开后,就不再交往。
有些人,这一辈子,谁知道哪天就用上了?
裘良最终没有升官,但是这个城西兵马司指挥的位置算是已经坐稳。
毕竟贾珞突然间认识了超汇总三个尚书,一个都察院右都御史,有心思代替裘良的人,打消了这个心思。
裘良这几天很高兴:“珞哥儿一诺千金重,兄弟们都是信重珞哥儿的。你尽管军中效力,家中有需要的地方,我自然不遗余力。我正打算,让家中你婶子,没事就去你家,去找你母亲...姨娘熟悉熟悉。”
现在的贾珞,可不仅仅是之前的荣国府庶子,而是背后站着三部尚书,一个右都御史,有靠山的勋贵子弟。
虽然依旧不被神京城那些大人物放在眼中,但是裘良这种家道中落,官品不过六品的小小芝麻官,还是不得不掂量掂量。
再有,贾珞的实力,一旦有了战事,必然大放异彩。
你可以没有能力,但是不能不懂人情世故。裘良在五城兵马司挣扎了二十余年,可以说人情世故极为老辣。
“其实,常大爷也可以从军,要是有志向,我现在是百户,可以让他随我从军。”
裘常...
此人孔武有力,就是胆子太小。
要是磨炼一番,未必没有成就。
“那个混账?!”
裘良苦笑摇头:“那是上不得高台的蠢货,他要是有珞哥儿的志向,我何必为他头疼?”
他很重视几个儿子,没有任何的偏颇,奈何,几个儿子没有一个成器的。
读书不成,练武没有毅力。
以至于烟花柳巷,寻花问柳,裘良最终随他们而去。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已经很心累。
哪里像贾政,人家根本不重视的子嗣,却偏偏是一个最有上进心,有志向的有为少年。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贾珞告辞离开,刚出了城,车夫就开始不满:“爷,您这把刀还有石锁,我试了一下,都得几百斤重,拉不动啊。”
贾珞提着这把刀,还有两个石锁的时候,车夫看他轻松样子,并没放在心上,但是常年赶车的他,看到骡马吃力,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贾珞去兵马司的时候,他专程试了试。
石锁...
完全搬不动。
他是车夫,也经常接一些拉货的活计,帮着人搬运东西。
重了不敢说,一两百斤他还是能搬得动,但是石锁纹丝不动,大铁刀纹丝不动...这是超载了,军营好几十里,这样下去,他的骡马都要累坏。
这骡马借钱买的,现在钱还没还上,要是累坏了...岂不亏死?
“都是石头的,染了一层色,也没多重。”
这三样东西,拉入军营,这车夫要了四百钱,很明显要加钱的架势:“你这骡马老了,该换换了,就这点东西拉不动,耽误赚钱不是?”
“爷,您别挖苦小的。”
车夫苦笑,这三样东西,车夫都试过,绝对不是石头:“我常年拉货,您这三样东西,少说一千五百斤以上。”
“嚯...”
这是拉车成了卖油郎,这么准?
两个铁锁一千斤,那柄大刀六百多斤,这就是一千六百余斤。
“有绳子没?”
贾珞问了一声,车夫在一个麻袋里找出一根绳子,贾珞将绳子拴在自己的马上:“两匹马就会快很多。”
不然,这几十里路,天黑都到不了。
车夫也很着急,他还要回来呢。
不过,贾珞想了想,还是去了一趟荣国府。
“四爷...”
来到荣国府门外,门子纷纷问好。
贾珞再不受待见,那也是爷。
自古孝道是衡量人道德水准,最为直接的体现,贾珞知道,去了也是白去,也要做给外人看看:“劳烦通禀一声,贾珞即将从军,前来拜辞父母与老太太。”
果然,门子进去快两刻钟,又匆匆出来:“四爷,二老爷不在府中,二太太与老太太说,要四爷自行离去就是,以后四爷很忙,老太太与二太太没事找寻,无需过来问安。”
贾珞也不吭声,翻身上马就走。
贾珞坐下的马,是一匹驽马,好歹也有力气,两匹马走的速度快了些,也到了日头微微西斜,这才到了军营。
足足五六十里。
贾珞一手提刀,一手抓着两个石锁,将马僵拴在裤腰上,走向军营。
“六...六...”
“大...”
刚到军营营门外,贾珞就听到玩骰子的声音,看到贾珞,竟然问都没问一句。
这与贾珞印象中,戒备森严,犹如细柳营一样的军营,有着云泥之别。
这是军营?
确定不是赌场?
哨兵,竟然聚集一起玩骰子赌博?
贾珞心中一沉,要是这种军营...与五城兵马司有何区别?
不,还不如五城兵马司呢。
五城兵马司的兵卒,还没有聚众赌博呢,顶多就是聚在一起聊娘们,晒太阳。
“这要是敌军来袭,别说抵抗,怕是会直接都成了溃兵。”
没事,溃兵溃着溃着,就成了尸体。
进入军营,军营中好歹让贾珞心中好受了一些。
有打架的。
有骂架的。
军中竟然有一个擂台,擂台上两个壮硕汉子搂在一起摔跤。
擂台下,一片叫好声:“刘百户干他,我可是压了你三十钱!”
“赵千户,干他,你是千户啊,不要丢人,干他!”
“打他!干他鸟!”
“揍他,赵千户还击啊!”
贾珞看了几眼,瞬间没了兴趣。
也不知道这一个千户,一个百户,是不是与他一样凭关系进来的,倒是有一膀子力气,比寻常人强也强不到哪去。
倒是远处,有几个练习骑射的年轻人,箭术倒是不错,就是弓软了点。
“这就是赵宽说的骑兵营,全踏马的是精锐?”
贾珞开始怀疑人生,这样军纪松散的兵马,当真能打仗?
他可是听说,北疆异族,蠢蠢欲动,不断挑起战争,到时候靠着这一支兵马,能打赢仗?
贾珞严重怀疑,到时候与这么一支兵马并肩作战,最终会被裹挟着成为溃兵:“我有些后悔了,还能回去吗?”
溜达了一圈,贾珞总算是遇到一个主动与他搭话的人,这个人略瘦,顶多一米五,穿着大棉袄,也没有穿盔甲,头发乱糟糟的,可以看到头发上活跃的虱子:“新来的,找谁啊,怎么还带着家伙什来的,咱们校场不是没有石锁,不用准备。”
贾珞轻轻放下石锁,将大刀插在地上:“这位兄弟,我是新来的百户,前来军中报到,冯提督军帐在哪?”
新来的百户?
找冯提督?
这个兵卒嘿嘿一笑:“原来是百户大人,您运气倒好,冯提督刚刚回来。您往前走三十丈,最中间最大的帅帐,就是冯提督的帅帐。”
贾珞点头,刚要提起铁锁与大刀,这个兵卒满脸讨好:“大人尽管去,这玩意小的帮您看着,等您报到之后,小的给您送去。”
贾珞一想,这玩意抬不好抬,没有一定力气,也搬不动。
没有人偷的走,于是点头:“谢了。”
于是,贾珞牵着驽马离开。
这个兵卒围着大刀转了一圈,再看看铁锁:“好像是铁家伙?”
于是,他试了试。
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大刀没有拔得动。
试了试铁锁,仿佛蚍蜉撼大树,两个铁锁纹丝不动。想想贾珞刚才一只手提着两个铁锁,一柄大刀,轻松模样,这个兵卒顿时大喊:“咱们军营来了一个猛人,双手可以提得动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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