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轮车在道路上推动着,水灾在敷浅原逐渐消退,各个部族的战士们都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但就在大家积极进行收尾工作的时候,洵山地区,传来了消息。
所有巫师的玉都在闪闪发光,妘载的也不例外,大巫师在召唤,向整个敷浅原的巫师们进行“召唤”。
就像是世界频道喊话一样,消耗一个大喇叭
洵山大巫师即使是在大春祭之前,也不会主动去召集各个巫师,而是洵山部族的人自己跑遍整个敷浅原催粮,一来是加强上下级的联系,二来是不至于脱离民众,三来这玩意这个功能也不是说用就用的,下级的巫师可以配玉通天以告神灵,就是一种另类的祭祀之声,但上级要给予回应,下级的人如果不主动沟通,也就是没有“祭祀物”来进行奉献的话
大巫师自己就要消耗自己的气血来当做祭祀物。
所以下级沟通上级的方法很简单,但是上级要主动联系下级就要付出大代价,就像是祭祀活动中,不给祭品,那些神灵就不会主动与巫师沟通,毕竟都是一帮无情的道具兑换NPC
相比起来,还是派人到处跑来的实惠一点,反正他们的脚程也不慢。
玉这玩意,毕竟一开始是用来沟通上级神灵的,甚至与苍天交感,或者祈祷占卜所用,与大巫级别的进行沟通反馈,只是附带的能力而已。
“大巫师在主动呼唤?”
“数十年都不曾见到这种景色。”
有老一辈的巫师面色忽然大变,颤抖着对自己的族人们道:“难道,难道”
“大江要崩了吗!”
————
大江确实是要崩了。
洪流一般的大水倾泄过来,漫天的大雨还未曾停歇,妘载虽然驱散了盘踞在南丘附近的雨云,但是大江附近的雨云却并没有消散。
半个南方依旧浸没在雨水之中,大雨持续不断,导致大江的水不断疯涨,吼天氏的风虽然消退,但是带来的后续影响却极其麻烦。
来自南海的高温高湿的气流在上升凝结,冲击着本来已经到了入冬时刻的大江,持续性的恶心暴雨就像是天缺了一个豁口,江水弥漫上来,已经有无数部族开始迁移,数不清的追逐江水而居的野兽,开始逃遁。
水流变得无比湍急,就像是一条时刻会苏醒的怒龙!
大巫师的气息高涨,地面在蠕动,似乎有绵长而巨大的丘陵要从大地上升起,凸起的地方一处接着一处,大巫师的法力也在急促的消耗!
风开始出现,盘旋呼啸,土开始翻涌,地气沸腾!
津渡边上的水位已经十分危险,几乎已经与津渡平齐,终于在一声沉重的坠落声中,津渡的一部分,被汹涌的江水给彻底摧坍!
“大渡口崩了!”
“快来人啊!”
洵山的战士们运送着泥土与巨石,但是大水在冲破了津渡口之后再没有了阻滞,很快巨大的浪开始翻卷,有洵山氏的战士扛着大石,被大浪拍中,于是数个战士被大水冲倒,而那个扛着大石的战士直接被江水吞没!
“大浪,难道是奇相在兴风作浪吗!”
“不,不是奇相!”
洵山的水正拉着两个差点被大水卷走的战士,他的身上,雨水汇聚成小河般向下流淌,赤着的脚早已有些发白,水正对所有人下命令:
“把推车全都带走,起重机丢了,不要了!”
“水正,这不能不要啊!”
巨大的起重机已经被视为南方的强大象征,而这个东西,木工师们的制造是十分不容易的,对于南方的战士们来说,巨大的起重机就是威武与力量,是他们的精神象征,代表着新的时代与熊熊燃烧的希望之火。
现在要他们直接放弃,他们哪里是舍得的呢。
“带不走的东西不要了,都丢了!这么大的东西,你们要浪费多少人来推动?我们这里现在可没有多少图腾战士!”
“等部族内的图腾战士们来支援,江水怕是已经淹到头颅了!”
水正呵斥他们:“你们真的愚蠢,现在所有人回去,疏散部族中的老弱,所有靠近大江的部族都要让他们离开,一台器械而已!难道山上没有了木头,南方没有了木工师吗!”
“器械坏了,再造就是了!地毁了,再耕作就是了!家园破损,再重新建设起来!难道你们没有手吗!去年的大丰收,难道还支持不了一年的存活吗!但如果人没了,难道还能再活过来吗!”
“你现在的死,是愚蠢的死,不仅没有任何作用,还会助长江水的威势,让你的族人受到巨大的打击,陷入伤痛之中!”
水正驱赶他们:“不要在这里给大巫师添麻烦了!”
“人都退到芒满之野,到那座上次为了分割津渡和芒满之野,而垒砌起来的边丘上,去那里挖掘疏导水流的巨渠,就像是第一年的时候,赤方氏所带领部族们做的那样!”
“我带领一百人守在这里,看顾着这里的水位,津渡的夯土墙是第一道防线,即使这里坍塌了,也能给你们争取很长的时间!”
津渡附近的水越来越大,洵山的战士们开始退走,这片大江展露出它原本的凶猛模样,而大巫师迎着大雨,看到了江水上游,那出水而来的滔天雾气!
帝女在试图止水,然而收效甚微,这一次的天雨恐怖而巨大,天地中的水气弥漫的程度,已经有一些接近化为“淫”的情况了!
南方陷入大江的威胁之中,而与此同时,此刻的中原曾经西王母眺望过,并且说过正在涨水的大河
犹如天地的愤怒一般,大河的两岸开始震荡垮塌,而相比南方的那条长眠青龙,北方的这条黄龙,显然更为暴躁!
大河的水患和大江的不同,大河的水患来自于大拐弯的区域,以及更遥远的群山之中!
来自西天的怒流!
在大河的堤岸上,一个高大的人穿着麻衣,赤足赤足臂,身上染着泥泞,手里拿着垒城的短铜铲,背着斩木的伐木斧,他的年纪很大了,头发和胡须都发白,脸上的褶皱很多,被风雨与烈日摧残的苍老。
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两道横眉,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崇伯鲧崇伯鲧,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这哺育了无数部族的阿母啊”
这个人自言自语,看着那已经越来越疯狂的大河!
“大河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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