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怎么办?”
一位眼神阴鸷的中年,面露狠色,看向其他人。
这群人便是刚才闯诛仙皇朝被迫离开的人。
说话的人来自上界圣魔殿,下界魔相宗便是他们当年扶持的势力。
通过各种渠道,他们得知魔相宗的宗主上官绾绾觉醒了极其强大的古血。
这样的人,他们必须将其带回圣魔殿。
漫长岁月以来,他们的收获并不大,好不容易出了个上官绾绾,如果错失了,你是巨大的损失。
“哼,我看那姓君的是自寻死路!”
说话的是之前欲出手的青年,他是圣魔宗的一位天骄。
“诸位,你们是何意,总得表个态吧,莫非我们真要这般等着,非得等他答应了才能与我们扶持的势力高层联系上不成?那我们这些上界的人成什么了?在场诸位,哪个不是圣人境界,甘心被他一个半圣编排?”
上界大羿宗的使者这般说道。
一位面目和善的中年美妇扫了他们一眼,道:“我们不急吗,他不是有事情需要弄清楚吗?那就等弄清楚了再说,相信到时候能妥善解决。”
“我们现在难道不应该团结一致?你们圣医门什么意思,真的屈服于那小子的淫威下了?”
“你说话注意言辞!”圣医门的一位中年使者沉声道:“你们在怕什么,自己心里有数。那妖族圣女已经到了诛仙皇朝,你们是怕那君无邪从凌清雨口中了解到某些秘密,道破了你们的目的吧?”
“哼,我们有什么目的,你什么意思?”
圣魔殿与大羿宗的人皆冷冷盯着圣医门的使者。
“什么意思,自古以来,你们在下界扶持的所有势力培养的古血天骄,被你们接引到宗门后,除了最开始的几年,后面却再也未曾见到,他们人呢?”
“道友,你这话十分可笑,你在质疑什么?”
“我们的道统何其庞大,宗门之人不下百万,下界天骄到了我们的宗门,部分在成长中泯然于众,有的在成长中殒落,有的则一直在秘地闭关修行,不喜行走于世间,你们没有见到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什么奇怪的?”
“是吗?历来那些脱离你们的宗门后加入不祥之城的下界修行者,他们可不是这样说的。”
“那些人恶意污蔑,往我们身上泼脏水,一群叛徒的话你也信!真是可笑,你好歹也是圣医门的人,这种毫无依据,道听途说的东西,居然用来跟我们对质?”
“罢了,就当我是道听途说,其实我们相信与否并不重要,关键是那君无邪会不会信。他要是信了,我看你们恐怕是很难入诛仙皇朝的城池了。至于我们,并不需要为此而担心。”
“那你们就在这里老老实实等着吧,看他的脸色行事!我们恕不奉陪!”
圣魔殿与大羿宗的使者离开了,一行数十人。
圣医门的人看了看附近那群盘坐在星空中的气质清冷的美貌女子,也盘坐了下来,如同老僧入定般。
他们真的不急,跟君无邪来硬的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只需静静等待,不管是君无邪了解了情况自愿让他们入城,亦或是某些针对他的人杀至,届时他们都是能顺利入城的。
……
宗王山前院,凌清雨和那优雅美妇正在与颜倾城谈论着什么。
颜倾城时而摇头,似乎是在拒绝。
凌清雨和优雅美妇则在不断相劝。
君无邪降落在小院里,三人齐齐侧目望来。
“夫君。”
颜倾城迎了上来,挽着他的手臂。
那优雅美妇听到这声夫君,美丽的眼眉微略上挑了一下。
“清雨说带我去上界妖族修行,这是你的意思么?”
颜倾城微仰着妖娆的脸庞看着他,魅惑的紫色瞳孔里有着非常强烈的抵触情绪。
她不想去上界,至少现在不想,要去也是跟着君无邪一起去,怎么能抛下他们在下界面对黑暗,自己独自跑了?
“我还没答应。”
君无邪说着,便与她走到凌清雨和优雅美妇面前,在石桌对面坐了下来。
“我想知道,妖族在下界绝迹,血脉几乎断绝,你们为何非要跑到下界来寻找身怀妖族血脉之人。你们上界身怀妖族之血的人应该更多才对,用得着花这么大的力气下界吗?开启两界通道,代价不小吧?”
“坏胚,你在怀疑我们的目的?”凌清雨有些气恼,这家伙跟她说话很少有这样严肃的时候,这样的口吻令她心里莫名的升起抵触感。
“谈正事儿,别闹情绪。”
君无邪面色严肃,心里也很无语,凌清雨的心性向来都是很沉稳冷静的,怎么现在变得如此敏感了。
“你想知道为何,那么我来告诉你。”那优雅美妇目光平淡地看着他,“你们下界宇宙的修炼文明虽然落后,相当于蛮荒世界。但这个宇宙却很特殊,总是能出现些血脉极好的古血者。而这些古血者,若是加以培养,其血脉将来是有可能返祖的,届时便是初代纯血。”
“你们上界的古血者就不能蜕变成初代纯血吗?”
“有机会,但是几率很低,难度比出自你们下界宇宙的古血者高很多。”优雅美妇说着看向颜倾城,道:“倾城的血脉,如今已有些许返祖的迹象,正在向着初代纯血蜕变。她的未来或有无量前景,你若真的爱她,便应该给予她更好的修炼环境,更广阔的天地,让她去成长。”
“这我知道,我的女人,我自会心疼,更会为她考虑。上界必然是要去的,但是背靠你们的这些大势力,加入你们,就真的是好事吗?”
“君公子,你此话何意?”优雅美妇眼眸难以察觉地颤动了一下,道:“你们下界之人到了上界,相当于一切重新开始,没有背景没有靠山,将寸步难行。倾城若加入我们妖族,自不会少资源与机遇,也不用担心遭人欺压,可安心修炼。”
“清雨,是这样吗?”
君无邪听了那美妇的话,看向凌清雨。
“是的,至少在我们妖族……”
“清雨与你关系匪浅,她的话你都不信么?”
优雅美妇说道,却是恰好将凌清雨的话打断了。
听着似乎是很正常的接话,但在君无邪看来却更像是有意的。
“前辈,我与清雨许久未见,想单独说说话。倾城,你在这里陪陪前辈。”
君无邪说完,不等那美妇回应,拉着凌清雨就走,眨眼便消失在了院里。
他们出现在后山的一座湖泊前。
这里有块大青石,君无邪扫去了尘土,就地坐了下来,拍了拍身边的地面。
凌清雨目光有些恍惚。
此情此景,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天外遗迹之时。
那时也是湖泊前,也是在那青石上,眼前这个男子为她治疗脚上的伤,那专注的模样,她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当年一别,你回到妖族,未带回混沌之心,可有受到责罚?”
凌清雨挨着他坐下,轻轻拢了拢秀发,道:“没有,我将失利的缘由全都推到了古族和羿箭风的身上,族中高层信了。”
“小娘皮。”君无邪转头凝视着她清幽的美眸,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凌清雨的眼眸微微颤了颤,而后对他点了点头。
“你告诉我,上界什么情况,倾城到了你们妖族,真的能有很好的修炼环境,可确保她的安全吗?”
“百分百安全是不可能的……”凌清雨摇头,道:“倾城姐姐身怀返祖神血,或许会遭人觊觎。我们妖族也不是内部和谐,难免有人会生出歹心,但我和婧姨会尽量保护她,这点你可以放心。”
“那其他势力呢?上界其他势力接引下界的修行者,他们是何目的,只是纯粹看重下界人才的潜力吗?”
凌清雨闻言沉默了下来。
“看来你似乎并不想为我解答心中的疑惑,既然如此我便不问了。”
他说完就欲起身。
“不是!”
凌清雨抓住了他的衣袖。
“什么不是?”
君无邪重新坐下,等待她的回答。
“看重下界的人才是真,但不是所有势力都想去培养这些人才,当中有不少势力只是将他们当做养料……”
“养料?”
君无邪听到这两个字,面部肌肉狠狠跳了一下。
“嗯。”
凌清雨点头,表示上界某些势力不管是主动到下界接引,还是招收自这个宇宙飞升到上界的人,其目的都是将那些人暂时养起来,等到其突破了圣人境界,便会将那些人的本源剥离出来,用来滋养他们的天骄,提升那些天骄的血脉潜能。
“果真没有那么简单,原来如此!”
君无邪终于明白了,那老神话手札上记载的去到上界的某些修行者,为何要自立门户?
那不是追求什么没有束缚的自由,而是为了生存,为了活着!
没想到,从下界到上界去的修行者那么的悲惨,被人当做滋补品圈养着。
在上界某些势力的眼中,自下界而来的人,就只是牲口一般。
“那你们妖族是否有人也存着这样的心思?”
“有。”凌清雨点头,道:“我们妖族有两脉,共有两位妖主,相互制衡,两派相互竞争,但又保持着一定的和谐。我的父亲是我们这一脉的妖主,那圣子螣的父亲则是另一脉的妖主。在两脉之间还有个元老团,他们保持中立,做任何决定只看妖族整体利益。元老团有否定两位妖主决策的权力。”
“圣子螣那一脉,便存着这样的心思。他们下界来寻找妖族血脉,便是为了养着到圣人境,若是血脉本源品质够好,便会给圣子螣融炼,这也是我此番必须下界来的原因。”
凌清雨言道,如果她不下界,只有圣子螣那一脉的人下界,到时候让他们将颜倾城带到上界,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那时,她就算身为圣女,也是难以保全颜倾城。因为那样的话,颜倾城不是属于她这一脉的人成员,她没有权力去干预。
“早前那批使者,他们当中有哪些是将下界的天骄当做养料的?”
“大羿宗和圣魔殿,他们在下界扶持的势力分别是御灵宗和魔相宗。我听说圣魔殿看中了魔相宗的宗主上官绾绾,此番前来主要就是为了她。”
“圣魔殿,竟然想将我的绾绾当做养料?”
他眼神冰冷,一股杀意腾升而起,使得前面的湖泊瞬间冻结,便是周边区域的草木都结上了一层冰霜。
“其他势力呢?”
“刚才那些使者中还有圣医门和冰心阁的人。圣医门比较正派,医者仁心,应该不存在这个问题。至于那冰心阁,他们的当代阁主,听闻是下界冰云楼的祖师,所以更不可能存在这种问题。“
“你说什么?”
君无邪满脸震惊,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上界冰心阁的阁主,居然是下界冰云楼的祖师?
“此事不止你震惊,我们上界各势力在得知此消息时也很震惊。冰心阁主沐慈音是最近十余年登上的大位。她此前一直未曾露面,百余载前才开始出现在世人眼中,那时便是了不得的高手,如今深不可测,无人能看透她的境界。”
“这……冰云楼创建至今有三十余万年了,难道沐慈音在上界活了三十万岁了?”
“她的境界最少是圣祖境界,就算活百万年也不稀奇。圣境修行者的寿命,每突破一个大境界,寿命便会重新计算。而且,她也不可能真的渡过了那么长的时间,从其百余年前才出现来看,应该是自封了数十万年,所以至今仍旧很年轻。”
“这么说,她在百余年的时间里修成了如今的境界?”
“嗯,所以才说她可怕,现在上界很多大势力之主都忌惮她。她执掌冰心阁,使得冰心阁的地位无比的稳固。“
“这样的话,雪澜她们去了上界,我便可以放心了……”
这对于君无邪来说真是个好消息,谁能想到下界冰云楼的祖师,居然在上界走上了人生巅峰,手握大权,成为了大势力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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