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韶蜷缩在被子里写报告,过于空旷又没有别人的宅子让她不是太有安全感,沈韶准备趁周末对这个宅子智能布防一下,这家伙甚至在打沈府里大雁幼崽的主意,想着等它们再大一点,挪两只健壮又认主的过来陪伴,给宅子增加一点热闹的动静和生物防御力。
恩竹刚上从卡斯诺城邦返程的飞船,估计还要四个小时才能到家,时间上也要过一点了。
沈韶心说恩竹简直就是打工皇帝,一边当三个改革镇的行政长官批晨报批到吐,一边在特军部队管理空战队定期检查训练情况,同时还要操心卡斯诺城邦的产业园和试验田,如今又多了个有皇室俸禄的勋爵的头衔,一个人领七份工资。
沈韶的手环震了两下。
“乔迁都不请我们吃饭?”,李雨嫣在群里了沈韶,“小气鬼!”
沈韶回复说前天才买的房子,从刚搬完东西到现在不过三十个小时,连地砖都没踩全,而且彤彤阿岳不是有事嘛,想找个大家都有空的时候请过来吃个家宴,她和恩竹下厨招待。
“你俩自己做饭?”,傅桥声疑惑地提问,“没请工人?韶韶你是被沈伯伯夺舍了吗?”
沈韶发了一个猫咪头顶一个问号的表情:“你觉得我们俩有必要请工人吗?”
上官非迟插了一句:“工人驻家时长约为主人的五至六倍。”
大家集体发送爆笑的表情。
沈韶关闭手环,智能化浴室里的浴缸热水已经按时放好,她准备洗个澡睡觉。
她走进淋浴室,把头发沾湿打上泡沫,洗净后用干发帽包起来,再简单冲洗身体。
沈韶放在洗手台上的手环突然震动,是梦尘发来消息。
沈韶心说这个点积木鸟酒吧不是应该正在营业吗?现在酒吧名气大了生意那么好,应该很忙才对,莫非是出了什么要紧事?还是花柳阁有了新发现?
于是她赶紧点开手环:
“沈小姐,有空陪我聊聊吗?”
沈韶眨了眨眼,看来是老管的事,于是一边试水温,一边回消息:“没问题,不过你今天店里生意不忙吗?”
“例行能源线路检修,今天这条街上的商铺都暂时停业。”,梦尘坐在积木鸟酒吧门口的台阶上吹着五月下旬的夜风抽烟,小山则蹲在一旁拿着平板写作业。
沈韶泡入浴缸里,将手环放在一旁的台子上,将屏幕拉过来回消息。
“原来如此!我今天的工作结束了,正好有空!”
梦尘直接打了个语音过来,沈韶不好意思拒绝一个伤心的人,只好点击接听。
沈韶听梦尘单方面大吐苦水近半小时,手指已经泡皱,水也凉了大半,连浴缸里的泡泡都消了,她现在很想去淋浴间冲洗,但是无法从浴缸里站起来,暗自后悔今天何必泡澡。
“感觉只有你能懂我,其他花柳阁出来的姐妹个个说我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她们都说有个男人愿意娶你不是好事吗之类的,还一味地夸老管是前途无量的特军部队少校……”,梦尘开始哭哭啼啼地进入一个纯情绪发泄的状态。
沈韶心说你觉得只有我能懂是因为我俩被狗皇帝强行按头吗?
“沈小姐……我能来找你吗?”,梦尘抹着眼泪嘤嘤哭泣,“我带酒来,不带小山。”
小山猛地抬头,一脸【我一个未成年人大晚上的一个人留守真的合适吗】的表情。
沈韶心想梦尘也是太过受伤,她看了一眼时间,恩竹大概还要个三小时才回来,于是回答道:“可以呀,我把地址发给你,快到了给我发消息。”
她想着尝试开玩笑来逗对方开心调节情绪:“不过你动作得快点,趁我老公还没回家。”
“等会儿?你俩什么时候住一起了?”,梦尘沉迷伤心,没有收到更新消息。
“呃……等你到了再和你解释。”,沈韶的本意是不打扰梦尘和老管处理问题,却导致延迟。
……
凌晨一点半,上校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出租车上下来,他整个人都已经困得有点恍惚了,左顾右盼愣是一时没认出自己新买的房子,还以为是司机送错地方了,又乱走了一圈。
“恩宅……总算找到了……”,军官根据勋爵礼制的门头挂饰和匾额,重新找到了自家的门。
他用手环刷开前院大门,踩着石板路走向家门口,又半梦半醒地用手环解锁家门。
恩竹踩进一层的玄关打开灯,却发现有一双不认识的女人的鞋子摆在门口。
“哦……是有客人吗……?”,他疲累地放下出差包,想着已经是周五,上午开完特军部队的早会,批完两个军事镇的晨报,下午就在家休息半天补个觉。
上校想着沈韶应该已经睡了,于是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梯进入二楼,飘进自己卧室刷牙洗脸、简单冲澡,淋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这个点为什么会有客人?
他擦干身子,换上结婚的时候宾客送的礼物——情侣款丝质睡袍,努力睁开困得像上下眼皮安了吸铁石的
眼睛,走上楼梯去三楼查看是什么情况。
沈韶的卧室门没关严实,缝隙里还亮着灯,里面传来聊天和哭泣的声音。
“凭什么一定要结婚呢?法律有规定吗?就一直谈恋爱不好吗?说什么不结婚的女人老了没保障,老了我可以去养老院啊!而且我也已经有小山给我养老了啊!”
“我也觉得,结婚麻烦死了,屁事一堆,而且一点好处也没有!”
上校愣了愣,心说这是什么对话?客人的声音听着应该是梦尘,她最近应该是被老管惹生气了吧?话说沈韶怎么也赞同这个观点?和我结婚是很不好的事情吗?一点好处也没有?
他胸口一阵酸麻,心想这所谓的婚姻对沈韶来说恐怕确实如此,不仅是政治博弈的产物,还扰乱了她的人生节奏,更是对她在上层社交圈子里的名声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恩竹通过和阿岳私聊得知,许多人私下议论沈家被皇帝猜忌后肯定会走下坡路,还说什么原本沈氏是满门朱紫、百年清流的高官望族,如今本家子孙的前途恐因一朝嫌隙毁于一旦;一些人认为皇帝逼迫沈中堂的独生女和身份低微的平民外戚结婚,是无异于强奸和凌迟一般的侮辱和惩罚;还有人说除非沈韶和恩竹的孩子能再和有世袭爵位的贵族联姻,不然高贵的辅国公家族的这一嫡系血脉,就算是彻底完蛋,迟早沦为平民,几代之后的贵族血统纯度能不能进大殿当个皇家侍卫都难说。
尽管沈韶说自己完全不在乎那些出身论的狗屁,也极度厌恶拿血统和阶级当一切的传统糟粕,但恩竹觉得这些难听的风凉话多多少少也还是会伤害到她。
军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木已成舟,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让沈韶物质上尽量过得好一些,日常生活上让她自由一些,在精神支持和情绪价值上给她带来正面效益,努力工作向上爬让大家相信沈韶没有嫁错人、沈家和辅国公的这一脉也没有完蛋,以及在各种事情上多多支持她一些,两人的事情更是一切以她的节奏为准,不要再给她带来更多意外。
他悄悄在胸口捏拳下决心,并鼓励自己一定要让沈韶幸福,让她觉得和自己结婚是好事。
然而事实上,沈韶这个时候完全是已经困得神志不清,单纯是因为梦尘说什么她就跟着说什么支持她,嘴里义正辞严,而大脑里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在想。
当然她也浑然不知恩竹在她房间门口私自对天发誓。
……
早晨五点,才睡了不到三个小时的恩竹被闹铃唤醒,他有一种游离在世界之外的错觉。
上校凭借肌肉记忆洗漱更衣,走出房门后犹豫了一下是开车还是打车去郊区的特军基地,考虑到自己的精神状态,连走楼梯都嫌累的他站在室内电梯里按下了一层的按钮。
恩竹打着哈欠走向门口,随即被眼前的画面吓了一大跳。
梦尘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家玄关的地板上,一身酒气,呼吸平稳的同时嘴里还流着口水,看起来像是半夜发泄完情绪准备走人,但是在离门口一步之遥的时候睡过去了。
恩竹单手扶额,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是要假装没看见直接跨过去,还是好心把人叫醒防止其着凉生病但是导致一些尴尬的场面。
他心里掂量了一下后果,如果老管住院期间梦尘再生病,梦尘又没有别的靠谱朋友可以托付,小山肯定送过来让他俩帮忙照顾,那他和沈韶就要从未生育但积攒大量养娃经验。
上校拿起玄关柜上的一张广告纸,卷成棍状,轻轻敲击梦尘的鼻子和脸颊,并对着她喊“柳老板,天亮了”,试图将其唤醒。
梦尘烦躁地挥动手臂驱赶,恩竹见常规方式叫不醒,于是换了个句子:“柳老板,管少校来找你了,你眼线都花了,快起来补补吧!”
梦尘猛地一个起身,慌张地四处不知道在抓找些什么,疑惑地环顾四周环境,并看清楚了站在眼前穿军装的人是表情复杂的恩竹。
“柳老板,早上好。”,上校嘴角抽搐,“地上凉,都早上五点半了,小山一个孩子待着估计害怕得很,赶紧回家吧。”
梦尘张着嘴哑口无言:“恩上校……早上好,再见……当我没来过可以吗?”
“我昨晚很迟才回来,一个人也没看见。”,上校从她身边绕过去,打开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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