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在谛听当差搞得跟皇室私家侦探似的,还要帮委托人抓老公出轨的小三……不对,应该是小二十七,不是我说,家里住这么多女人烦不死他!”
沈韶一边小声地吐槽,一边在沈府里的衣帽间换下礼服,换回自己的日常服装。
她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点开手环,验证身份接入谛听内部系统。
“我看看……后妃、级别是美人……素商女,找到了。”,沈韶打开了素商女的档案。
她往下滑动,不禁冷哼一声:“太干净了,太像是故意制作出来的东西了。”
素商女的档案显示她今年已满十六周岁,第一次入境谕州,之前一直生活在神佑国,无父无母,作为孤儿被班禅收养,在喇嘛庙长大、没有任何社会关系。
沈韶难过地感叹,这个女孩就算得到了一定的教育,也没有办法改变她成为祭品的命运,她日夜努力学习的那些知识仿佛一个笑话,最终只变成“会说谕州语言”这样的装饰品,就好似一盘菜上的萝卜雕花。
宫妃都要经过体检和验身检查,往后翻页就可以看到素商女的体检报告。
“骨骼和牙齿特征符合申报年龄,肤色白,无疤痕或纹身,头发柔顺,五官端正功能正常,四肢无畸形,血液指标正常,无传染病,内脏器官形态和功能正常,处女膜形态完整,子宫未见生育痕迹……心理测试正常。”
沈韶感觉这些词汇好像商品描述。
同时完全符合后妃选拔制度的准入标准以及皇帝的个人喜好。
她对这种完美的东西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好像恩竹的档案……”,沈韶喃喃自语着。
沈韶继续翻页,后面跟着的是素商女入殿以来的观察记录,因为她入殿才半个月左右,所以内容并不算多。
“饮食偏好:不善饮酒,喜食西式料理,不排斥谕州传统食物,偏爱牛肉、海鲜类以及新鲜蔬果,熟练使用刀叉筷子,好饮茶。”
沈韶皱着眉,她总感觉这个喜好很眼熟。
“生活习性:洁癖,喜爱白色系服饰,对珠玉翠石较有兴趣,文化水平较高……”,沈韶的眉头越来越紧锁,“日常性格温顺安静,闲暇时间喜好阅读,艺术品及音乐鉴赏品位佳,有一定的钢琴演奏能力,无不良嗜好,行事端庄言语礼貌,暂未有宫妃冲突或苛待侍女记录……”
沈韶用手捏了捏眉心:“这一点也不像一个准备用来当祭品的人牲,简直就是谁家精心养育的宝贝女儿。”
虽然不排除神佑国的宗教狂热主义者,觉得把最宝贵的东西献祭,是一种对友邦的极大尊重,但沈韶查找对比了一些神佑国和其他国家外交的时候用的人牲记录,这个女孩实在是不像。
沈韶认为皇后的第六感没错,这个素商女绝对有问题。
她翻到了最后一页,是素商女和皇帝的侍寝记录:“喂喂喂……入殿十六天,侍寝十四夜啊???除了最近两天是生理期,每天都?”
皇帝就对她沉迷到这个程度?
沈韶关闭了全息屏,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思索,这个部分涉及了她的知识盲区,需要采访几个场外援助。
……
“什么样的情况会让我连着两个星期点同一个姑娘?”,周自衡坐在积木鸟酒吧的高脚凳上,从梦尘手里接过沈韶请的酒品。
“所有选项都免费吗?”,老管刚提问,就被梦尘泼了一脸,并微笑着说“哎呀手滑了,我可真是不小心,这就给这位客人重新做一杯,不过刚才那杯您也要买单哦。”
小武看着老管努力睁开眼、拿手抹下脸上的酒液、把水甩到地上的样子忍不住笑。
“呃……算是吧,原本一共有二十几个人可选,都是随时有空且免费的,然后突然来了个新的,就连着两周都选她。”,沈韶努力组织着语言,在对任务内容保密、符合自我道德观念和希望获得有效情报之间来回挣扎。
“那肯定是因为她又漂亮花样又多!”,周自衡刚发表观点就被傅桥声赏了一个肘击,抱着肚子疼得蜷曲在吧台上颤抖。
“或许是因为新鲜感?可能那姑娘技术高超还放得开,床上从来不端着,什么都肯做,吹拉弹唱样样都来?”,小武补充了几句。
沈韶一脸欲言又止的尴尬,犹豫地把这几句都记在白板上。
恩竹一脸【你到底是在做什么奇怪的任务】的疑惑表情。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真的喜欢、对她有感情?”,上校试图加入这个话题,被另外的男性用轻蔑的眼神嘲讽并驱离。
顾彤彤啧了一声,骂男人都脏,阿岳立刻抓着她的手泪眼婆娑,表示自己一直都很乖。
“这位大姐……我只是在帮韶韶姐……而且自从慈善会以来我都好久没去了……你下手也太重了吧……”,周自衡努力直起身子,眼角
带泪地看着满脸嫌弃的傅桥声。
老管用纸擦干净了脸上和流进脖子里的酒液,发表自己的见解:“肯定是她有特别之处,比如额外的情绪价值,能治愈童年阴影,或者让原本精神紧绷的人可以在她那里彻底放松下来。”
沈韶又把这句记上。
“最好是亲自点来看看,会比较直观吧?”,李雨嫣脑洞大开,提出自认为很对的建议。
沈韶心说我要怎么邀请宫妃跟我一起过夜?
梦尘把几杯新做好的酒水放到吧台上,由小山端去给其它散台和卡座上的客人:“哎呀,还能有什么,就是完美贴合对方喜好,让对方以为自己恋爱了,给他拿捏了呗!男人喜欢的无非就是天才辅助+红颜知己+端庄女神+妖艳骚货+清纯少女+贤惠老妈+狂热粉丝+生育机器+无限金库的多边形缝合怪,男人都是既要又要,一群长得丑想得美的蠢货,那些当然都是演的!”
沈韶表情复杂地把这个也记上白板。
恩竹实在想问沈韶到底在做什么任务。
“那么在哪里可以找到这样的女人?”,沈韶指着白板上的关键词,“这种对男人来说完美的生物,不可能是天然野生的吧?”
众人整齐地摇头:“绝不可能。”
阿岳趁机献殷勤,搂着顾彤彤说她就是天生最完美的,顾彤彤微笑着威胁他不准把自己和这种人造人一样的东西类比。
沈韶托着下巴思考,毫无疑问地,这个素商女绝对是某个人培养出来专门送给皇帝的宠物,但她讨好皇帝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钱、权,无非就是图这两样。”,傅桥声喝了一口用桑葚做的新品后赞不绝口,立刻拍照发了个动态。
梦尘提出可能性:“会不会是为了报恩?”
“或许是真爱?为爱演出?”,阿岳插嘴道。
恩竹挠了挠脖子:“为了……通过拿捏心理,间接影响对方的决策或行为?”
沈韶眨了眨眼:“你说的这个有点意思。”
她突然觉得李雨嫣的建议其实也不算太荒谬,如果能亲自接触一下这个素商女,或许就可以获得更多细节上的信息。
“所以韶韶你到底在做什么任务啊?”,李雨嫣好奇地提问,上校一脸得到释放的舒爽愉快,总算有人替他问了。
沈韶为难地笑了笑:“当然是保密任务了,不过类比于私家侦探帮忙调查小三吧,正宫表示如果这个小三危害不大的话就随她去。”
“我靠这么刺激?我们能加入吗?”,傅桥声和顾彤彤一下子来劲了。
沈韶遗憾地摇了摇头。
……
皇帝搂着怀中仅披一层薄纱的少女,缓缓地在她挂了香汗的肩头落下一个吻。
“素商,你说朕这样会不会被人说成是沉溺美色的昏君?”,皇帝垂着眼,看向用丝绸替他温柔擦拭的少女。
“臣妾不许别人这样胡说!”,少女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地覆在皇帝的唇上,她的眼里生出无限的暧昧,“圣上明明是救臣妾于水火的好汉,是天神的恩赐,是臣妾的英雄!有这样善良正直的君主,乃是天下人的福泽!”
少女抚摸着皇帝的胸膛,用指尖轻轻在上面打圈:“臣妾感激圣上,钦慕圣上,愿意用一切回报圣上,若是圣上被人说了不好的话,那都是臣妾的错,明明是臣妾天天缠着日理万机的圣上,是臣妾想要报答的心操之过急,用情过深。”
她向皇帝展示着自己的千娇百媚,闹小脾气般窝入对方的臂弯嗔道:“圣上不如让他们都来怪臣妾便是了!就算说臣妾是惑主妖妃、图谋不轨,就算赐死臣妾也使得!只要他们不再错怪圣上,臣妾什么都能接受!”
“哈哈哈哈……那怎么行?”,皇帝牵起少女的手,侧过脸含住了她的耳垂:“你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又何其无辜被当作人牲,若是说图谋不轨,你无父无母,家乡远隔重洋且没有多少利害关系,惑主又有什么意义?”
皇帝刺激着少女敏感的生理反应,享受那细软婉转的声音。
“要朕说,你便是这大殿中唯一纯良之人,不图名利得失,只图朕的真心。”,皇帝的手逐渐沿着曲线向下探去。
“臣妾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要,只求得到圣上的真爱,不管圣上想要臣妾做什么,臣妾都愿意。”,少女微启朱唇,任皇帝的手指穿过她柔顺的头发,脑袋灵巧地向下钻去。
……
树醒风打了个哈欠,他关闭了屏幕,挂断和各个子公司、孙公司总裁的视频连线,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准备休息。
“董事长。”,一个下属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在得到进入许可后,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
下属把一份报告挥给树醒风:“董事长,秋娘小姐似乎在后宫如鱼得水,就目前的侍寝数据来看,估计很快就会升位
份了。”
男人的脸上浮起满意的微笑:“很好,她很聪明,也不枉我们这两年半的培养。”
“秋娘小姐身边的四个贴身侍女,都已经换成了我们的人,之后的通话安全性可以保障。”,下属打开一个全息屏展示照片,这几个侍女都是株树塔秘密死士团队“水管工”成员的亲属,绝对忠诚可靠,她们的身家性命都握在株树塔手里,也与株树塔利益一致。
“做得好!等她再扎稳一些,我将会给她送去指示,她不用做什么惊天动地有风险的事,只需要在关键时刻帮忙吹吹枕边风。”
树醒风心情愉快,不禁用脚尖踩着拍子哼唱起小曲儿。
……
沈千山试图和刚刚回到家的女儿搭话,但沈韶就像没看见他似的,把包递给工人拿去收纳后,就迅速进入自己的房间洗漱休息。
沈父叹了口气,他这两天愁得脸上的皱纹都好像更深了。
沈韶倚靠在床,整理着今天的收获,她计划明天入殿和皇后商量,安排自己混入侍女队伍,以近距离接触这个素商女,然后再出差一趟,去神佑国调查求证目标人物的身世。
“韶韶,你睡了吗?”,沈千山轻轻敲着沈韶的房门,“爸爸有话想和你说。”
沈韶大声回应:“已经睡着了!打呼噜呢!呼噜声听着跟说话似的!可神奇了!”
沈中堂一时语塞,又敲了敲门:“是和沈家有关的事,我想和你一起商量。”
沈韶打开门走了出去:“行,那我们去书房。”
沈千山舒了一口气,和沈韶一起进入书房:
“爸爸最近在朝堂上遇到一些情况,我想和你聊聊看,或许你会有好的观点。”
沈中堂打开一个屏幕给沈韶看:“西北的邻国诺瓦科锲,自从四年前的内战以来就蠢蠢欲动,消息称他们这些年一直在囤积武器。”
“我国连续两代对外政策走软,军队规模也减小了很多,他们是打算趁机拿回天策大帝时期被我们占领的土地吧?”,沈韶在地图上画出了一个圈,“比如雷斯亚尔钦,诺瓦科锲历史上最重要的能源城市之一。”
沈千山一脸惊讶又欣慰的表情:“对对,没错,我们谕州安插在那边的情报人员得到的消息也是如此!我前两天出差,就是长公主派了我和镇国公以及军事部部长,去和西北边境的封地贵族商量对策。”
沈韶啧了一声:“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这个大骗子爸爸,今天早上还说是专门为了我去找的炸豆腐配方,分明就是去西北出差的时候顺带着的吧!”
沈千山被戳穿后有些心虚,他支支吾吾地狡辩说找炸豆腐配方这件事本身确实是专门为了沈韶才去做的。
沈韶摆了摆手表示懒得听他解释,继续商量正事:“皇室不仅派出了镇国公和军事部部长,还让你这种言官也一起过去商量,看来他们是在犹豫主战还是主和,没错吧?”
沈千山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几乎要把【不愧是我的崽】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所以呢?你去出差感觉如何?那边封地的贵族靠谱吗?”,沈韶微微眯起了眼睛,“我们沈家,是主战派,还是主和派?”
“我个人自然是不希望打仗。”,沈千山用力呼出一口气:“而且那边的贵族不行,完全不靠谱,四十年没打仗,又换了娇生惯养的儿子袭爵,主战派估计在朝堂上没有胜算……如果专门拨军队过去大打一场的话,对于内战后恢复中的我们来说,又过于劳民伤财,而且本身诺瓦科锲的军事实力本就没到要出动大量兵力的地步。”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诺瓦科锲的水平,其实真打过来的话,封地贵族和驻军就够处理,但因为封地贵族本人不靠谱,所以镇国公和军事部部长很担心他能不能搞定?”
沈千山点了点头:“对,所以长公主让我也去了解看看,是否可以用利益交换的方式,保留雷斯亚尔钦的主权,同时避免直接的战争。”
沈韶低垂着睫毛思索:“诺瓦科锲想要雷斯亚尔钦,多半是为了那里的能源矿吧?我们如果可以提供低价出口的能源产品……”
“恐怕动机并非如此。”,沈千山打断道,“事实上,雷斯亚尔钦的矿藏已经基本开发到头了,夺回土地的利益有限,诺瓦科锲目前的君主似乎只是想要一雪前耻、在国家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大名而已。”
沈韶皱着眉抬起头来:“那岂不是这战必然会开打?除非击退诺瓦科锲的进攻,让他们明白自己实力不够,不然就不会停止?”
“没错。”,沈千山打开了一份改革案的内部文件和地图,“长公主在考虑,在石神岛之后,是否要将雷斯亚尔钦作为第二轮改革试点的第二个边境军事重镇。”
沈韶恍然大悟:“那我们沈家要做的事,是推动此次改革!削减贵族势力!”
“正是如此。”,沈千山放大了
雷斯亚尔钦的地图,“但如果我们没能抵挡住第一波进攻,就会来不及对这里进行改革性的军事设施建设;而如果贵族率领的驻军顺利击退了诺瓦科锲的进攻,就说明贵族足够靠谱、此处无需易主,又会导致改革一事不了了之。”
沈韶点了点头:“这进退两难的局面,确实需要好好筹谋……还有一件事,皇帝已经因为之前推六部改革的事情对我们起疑,沈家这次不能太过激进,需避其锋芒而动。”
“不愧是我沈千山的女儿!”,沈父万分自豪。
沈韶勾起嘴角cosplay树醒风邪魅一笑:“正好,我过去一年从你那位一口一个的宝贝亲家公那里,学了不少好使的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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