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当时压着顾少霆的手。

恐怕顾少霆早就发怒了。

这一段路，两个人沉默的时间都太长了，谁也没有开口。

傍晚。

融化的小雪在马路上汇聚成溪。

小溪映出两个人的影子。

两人皆是一副沉重模样。

时间难磨。

最终。

顾少霆还开口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苏瑶停下脚步。

目光灼灼。

“没有那个男人。”

那些都是她胡诌的。

就算到时候赤磷让她打电话，她也有办法解决。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男人欲言又止。

“没错，赤磷说的对，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一个强奸犯的。

那天晚上我被不认识的两个人抓起来，送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

苏瑶说的风轻云淡。

骨子却好像用针扎般难受。

听到这个的时候，顾少霆手都在抖、在发颤。

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呼吸、更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揣揣不安。

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他想找的那个人。

他的血液都在热腾、焚烧。

可他又不敢直接说出来。

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感觉到害怕和惊慌。

他担心自己会失去眼前这个女人，担心眼前这个女人不会原谅自己。

沉默。

两个人之间又陷入沉默。

他在害怕。

同时。

苏瑶也在害怕。

她有很多次都想要告诉顾少霆自己的过去。

可顾少霆都说不在意。

现在顾少霆从别人嘴里知道自己的过去，又是另外一种状态。

就好像她欺瞒了他一样。

苏瑶也不知道该和顾少霆说些什么。

马路很宽，两个人却都觉得狭窄的可怕。

“你有恨过那个男人吗？”男人的声音又突然响起。

苏瑶要长舒了一口气。

热呼呼的呼吸瞬间在空气中冷冻成白色烟雾。

“怎么不恨。”

她恨死那个人了。

他成了苏瑶挥之不去的噩梦！

更让她和孩子这一生都背负着沉重。

听到苏瑶的话。

顾少霆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像是被放进冰窖里、像是被火山里、又像是放在万马奔腾的兽群里肆意狂踩。

“可我能有什么办法，现在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而且还没有办法打掉。”苏瑶双手插在羽绒服的衣兜里。

琉璃色的眼睛透着红色，粉粉的红唇死死的咬着。

打掉？

这话让顾少霆想起来他刚知道苏瑶怀孕那天。

那好像也是苏瑶刚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

他说要离婚。

她说:等她打完胎就去离婚。

一想到自己曾经还陪着苏瑶打胎。

顾少霆的心狠狠抽痛。

“六个月了，还有几个月它就要出生了。”即使苏瑶在不喜欢，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她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产生了感情。

顾少霆看着女人，素白的脸色泛着慈母的笑意。

那感觉就像是真的很爱、很爱肚子里的孩子。

“踢我了，它踢我了，顾少霆，它踢我了。”苏瑶红红的眼睛里满是惊喜。

苏瑶怕顾少霆不信，她拉住顾少霆的手，“你摸摸，它真的在踢我！”

毫无征兆。

他的手背放在苏瑶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