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会走火的，你不要开玩笑了。”

李十二抬起手，刚要挪开手枪，龙舞的神情却忽然变冷，“别动，我真的会开枪。不信，你可以试试。”

“就算我会失忆，可效果也没有那么快。从我们认识开始，是我救了你，将你从张三的陷阱带出来。后来，你几次三番遇到危险，也是我救得你。不错，你背叛过我，我也有过杀你的打算，可现在，我们是一个战线的人。”

“否则的话，你也不会向我求助，那么现在，你是记忆错乱了？”

李十二飞速思考，他确定自己暂时没有忘记关键性的东西。

龙舞，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听心声这个能力，是他从龙舞身上拿到的，对龙舞好不好用，李十二一直没有确定。

“我说的很清楚了，诅咒在你身上，我想起了当年的事情。所以在青城那次，我决定要除掉你。张三是我的对手，你也是。我不打算利用你牵制张三了，因为我发现你是个和李四一样的蠢货！”

“你自以为宽容，自以为胸怀天下！可实际上，你们都是蠢货！我早就看出来，你不会真的杀了张三，你们都是一路人，狗屁的英雄惺惺惜。所以我要趁着那个机会，杀掉你！”

龙舞手指搭在扳机上:“我控制你，失败了。所以我才要杀你，而且随着我记忆一点点的想起来，我想起了很多事情。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叫来醉翁亭吗？因为当年正是在这，李四被杀了。”

“你说什么！”李十二眯起眼睛，身体下意识绷紧，“李四被杀了？”

“不错！李四被杀了，就在醉翁亭。是不是很意外，追查了这么久，你们都以为李四还活着，可实际上，他已经死了。”

龙舞冷笑一声:“李四死了，被我亲手杀死在这里，你们的猜想，全是错的。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我不相信。”李十二摇了摇头，“龙舞，你像是个人格分裂的女人一样，整天疯疯癫癫，我真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你。”

“如果李四死了，那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李十二指着枪:“你当真以为，这把枪可以杀死我？”

“可以，我确定。”龙舞指着桌子上的一个碗，“记着这个碗吗？这是我为你熬的汤，你喝了，但是你忘了。这里面，有我下的药。”

“你在侮辱我的智商。”李十二眯起眼睛，虽然他自己的确有失忆的征兆，但绝不至于发生没多久的事情就忘记。

是心理战！

“我做的一切很简单，因为我需要时间来观察这个世界，看清这个世界的形势，你是个危险的对手，我对你反复评估，发现你对李四很感兴趣。”龙舞站起身，用枪顶着李十二的脑袋，一步步将他逼到墙边。

“我之前的确没有想起来，所以我很喜欢你，甚至一度愿意和你合作。但直到那次在会议室，我利用神表，回溯时光，和你发生关系后，我逐渐记起来了。”

“我想起了很多事情，但我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不动声色的迷惑你。李十二，我不会杀你，因为很快，你的记忆就会消失。你会忘了我现在对你说过的话，你只会记着一件事，你因为把持不了自己，又一次躺在我的床上。”

龙舞脸上带着笑容:“我很庆幸，这个诅咒在你身上。李四太可怕了，他只能死。而你，可以活着，为我效力。”

“不可能，我看过你说的话，这是慢性失忆。”李十二笑了笑道:“如果按照你所说，那当年你就是在撒谎。”

“的确，慢性失忆。可我说了，你喝完了我给你的东西，所以现在，我可以让你选择性失忆。”龙舞嘴角微微扬起。

“我想知道一点事情，你和那些看不见的人，是一伙的吗？”李十二举起手，很配合。

“不是，原本我没有打算这么快和你摊牌，但这些人的出现，让我非常不安！他们是古武者，是当年万山盟遗留下来的，是我的敌人。”

提起这些人，龙舞忍不住皱眉道:“这些家伙很可怕。所以我才提前计划，利用李四骗你过来，你没有让我失望，就连我和张三都没有办法对付的人，被你轻松解决掉。”

“那另一个问题，李四是怎么死的。金蝉，为什么会出现？难道金蝉，也和你合作了？”李十二内心有些期待，今天发生的一切，颠覆了他之前的推断。

龙舞，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很多事情现在看起来，也能解释通了。

唯一不清楚的，就是龙舞现在到底有多强，她为什么自信能用枪打死李十二？

“李四？我进入到神域后，的确已经忘记自己的计划。但我在许久之前，便已经安排好了。万山盟那场逼宫，看起来是李四荡平了他们，可还有一个问题，没人去想过，那就是李四手下几无可用之人。”

龙舞提起自己的杰作，略带得意道:“天下，可不止万山盟那些人，我们龙家，也是非常强的力量。万山盟逼宫的同时，龙家带着武道界开始响应，李四为接班人清理叛徒的计划，被我利用了。”

“或许他不知道，零其实是我的人。”

龙舞说完，眼睛里满是得意:“零作为顶级间谍，早已能自我催眠，你不知道他想什么是正常的。李四很强，可我看到自己留下提醒自己的东西后，离开了神域，在醉翁亭，和受伤的李四一对一。”

“我至今记着，他看到我时脸上的惊讶。他推演一生，却没有推演到这一刻。我们两个决斗，我亲手杀了他！”

龙舞摇了摇头:“我自己，也被打伤，回到神域，陷入到失忆之中。至于金蝉，我不清楚，估计是忽然想起陆家的金莲，单纯起了贪心而已。”

“晚安，李十二。等你醒过来，我们便会睡在一起了，今天的一切，你也都会忘记。”龙舞张开嘴，轻轻吹了口气。

咔！

同一时间。

李十二举起的手里，掉下一只怀表。

被按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