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王殿下向来行事沉稳,进退有度,他自有分寸。”
“况且翊王府那么大,学思留宿也是住在前头客院的,打扰不了翊王妃。”
襄国公夫人心里哪里不明白这些,她就是忍不住抱怨两句。
她瞪了襄国公一眼,“你就宠着他吧!”
对于这个幼子,襄国公自然是偏宠了一些的。
但要论溺爱,还是襄国公夫人更甚。
但是这话,襄国公可不敢宣之于口,否则今晚是别想安生了。
他正想劝襄国公夫人早些安歇了,便听她又道:“翊王殿下就比学思大了一岁,如今是王妃也娶了,儿子也有了,再看看咱们家学思,还是光身一个。”
“我看还是要给他相看门亲事。”
“早日娶了媳妇,就有人管着他了!”
襄国公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那你就在京中闺秀里挑一挑,挑几个好的让他相看。”
襄国公是男子,对于京中闺秀了解不多,这事自然还是要靠襄国公夫人来办。
哪知提到相看,襄国公夫人不免生起气来。
“先前也不是没安排过,谁知这小子这个也看不上,那个也看不上。”
“也不知道他究竟想找个什么样的,莫非要找个天仙不成?”
“上回为了躲开我给他安排的相看,竟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一个人偷偷跑去江州了。”
……
襄国公夫人抱怨了一通,见身旁没了动静,转头一看,襄国公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她一时无语。
暗自生了一通闷气后,便也睡下了。
此时的翊王府中,萧璟翊和云茯苓洗漱过后,正准备歇息,谁知下人突然在门外禀报道:“王爷,三公子那边不大对劲,您快过去看看吧!”
萧璟翊闻言面色一变,起身正要出去,却被云茯苓抓住了手臂。
“我和你一块儿去。”
萧璟翊似想到了什么,立刻点了点头。
两人快速穿好了外衣,略收拾了一番后,便往赵学思住的客院去了。
刚一到客院,还未进门,便听到一阵噼里啪啦摔砸东西的声音。
萧璟翊和云茯苓对视了一眼,萧璟翊快走一步,先进了门。
屋子里一片狼藉,赵学思衣衫凌乱,面露痛苦之色。
他蜷缩在地上,撕扯着衣服和头发。
赵学思的贴身小厮跪在一旁,吓的手足无措。
看到这副景象,萧璟翊面沉如水。
赵学思听到动静,转头看过去,见来人是萧璟翊,泛红的双目中霎时生出亮光。
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沙漠中的旅人看到了绿洲。
他朝着萧璟翊的方向爬了几步,紧紧拽着他袍子的衣角。
“王爷,黄金膏,让我再吸一口吧!”
“求你了,阿翊,求你了……”
“我好难受,就让我再吸一口吧,就一口!”
若说萧璟翊之前相信云茯苓的话,是因为相信云茯苓这个人,知道她不会说那些危言耸听的话来骗他。
可是当他亲眼看到赵学思的模样时,心中的震惊与痛苦,实在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黄金膏的危害,比云茯苓形容的更令他惊悚。
云茯苓原本只是猜测,心里其实还抱着一丝侥幸。
毕竟赵学思只吸食了两次,不一定就会上瘾的。
留赵学思在翊王府,不过是保险起见而已。
没想到他竟真的上瘾了。
看来那黄金膏,比云茯苓知道的还要厉害。
她此时无比庆幸。
既庆幸发现的早,赵学思还有救,否则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赵学思继续吸食黄金膏,恐怕他这个人就要废了。
又庆幸今日她将赵学思留在了翊王府。
若非叫人看住了他,赵学思犯了瘾,定会偷偷去买黄金膏吸食。
赵学思见萧璟翊无动于衷,目光不禁转向一旁的云茯苓身上。
他想到自己的那盒子黄金膏,被云茯苓拿去了,立刻伸手去拽云茯苓的裙角。
“嫂嫂,把黄金膏还给我……”
“求求你了!”
“再让我吸一口吧,就吸一口。”
“我发誓,我吸完这一次,一定再也不碰了!”
“嫂嫂,求你了……”
云茯苓不为所动,对萧璟翊道:“按住他。”
萧璟翊点了点头,按照云茯苓所言按住了赵学思。
赵学思瞬间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不知为何,赵学思的力气变的特别的大,萧璟翊一个人险些按不住他。
他回头看向屋中伺候的下人,厉声喝道:“一个个都是死的吗?还不快过来帮忙!”
赵学思的贴身侍从恍然回神,立刻上前帮忙按住了赵学思的腿脚。
云茯苓从袖子里拿出针包,拈起几根银针,飞快地刺入赵学思身上的几处穴位。
随着银针入穴,原本焦躁不安的赵学思,渐渐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整个人也清醒过来。
云茯苓这才将他身上的银针取下,对萧璟翊道:“你看着他,我去给他熬副药。”
云茯苓前世也曾遇到过瘾君子,手上也有几副帮瘾君子戒断的药方,如今倒是可以在赵学思身上试试。
待云茯苓走后,赵学思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地上坐起来。
方才他虽然变的焦躁不安,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但是记忆却都还在。
想到自己方才失控的丑态,赵学思忍不住抬手捂脸,一时间难以接受。
萧璟翊遣退了屋中的下人,在赵学思身边坐下。
他拍了拍赵学思的肩膀,“幸好发现的早,一切还可以挽回!”
赵学思心里只觉得后怕。
幸好今日闲谈时,他提到了黄金膏,又被云茯苓认出来这不是个好东西。
否则的话,他渐渐吸食上瘾,等到发现之时,已经晚了。
他才吸食了两次而已。
他到客院后,原本是打算歇息的。
谁知道却渐渐感觉到燥热不安,心烦意乱,克制不住对黄金膏的渴望。
他想到云茯苓的话,明白自己可能是对黄金膏上瘾了。
所以便极力强忍着。
他心知云茯苓是不会说假话骗人的。
他不想像云茯苓说的那般,长期依赖黄金膏,无法戒断,然后变的形销骨立,虚弱而亡。
他才吸食了两次,这时候戒掉还没那么难。
可是事实却让赵学思发现,戒断黄金膏,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真的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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