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树跟着林老板混迹黑市这些日子，多多少少还是攒了些东西。

就在樊襄马上要喷发之时，他火速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隔离阵激发开来。

这才把摇摇晃晃的破庙从覆灭的危机中救了下来，也保留住了他们近几日唯一的落脚地。

但是，姜树本人就没那么幸运了，樊襄的灵力认识皓月，自然不会伤它，但姜树直接被掀翻在地，强大的压力比在黑市的时候更加汹涌，姜树根本没机会近身，更不用说对樊襄施展一推倒。

而且，鉴于她中招倒地之后便失忆了这个后果，姜树也自认没有体力脑力精力再承受一次。

“老大，您清醒一点，这个场景您已经表演过一遍了！！！”

不管有用没用，眼看着隔离阵盘就要被撕碎了，姜树大喊了一声。

他虽然知道老大是同修之体，但从未想到她灵力竟然强大到如此地步。

这看不见摸不着的威势之中，夹杂着一股不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这力量并不是完全来自于樊襄的一样。

一片混沌中，姜树的话还是顺着樊襄极其敏锐的听觉，传进了她的脑子。

樊襄顿了顿，尔后渐渐回忆起几个画面。虽然感觉很陌生，但是，她确信这些事真实发生过。

许久，如鬼魅一般的厉色褪净，樊襄有些惶恐的望向姜树，却发现后者看她的表情比刚才还要惊悚几分。

原本对于自己在黑市给这娃找了大麻烦的行为甚是感觉不好意思，但看见他如此表情，樊襄挂不住的面子有点疼“好了好了，我没事了，你也用不着拿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我吧。”

姜树并没有因为她的话有丝毫收敛，反而指着樊襄的脸哆哆嗦嗦道“老大……您，您的脸……”

樊襄下意识的摸了摸，并没有什么不妥，她看了看姜树直咽口水的紧张模样，只得把小镜子从空间里摸了出来。

自从破了恐极渊得了夺魄晶石，樊襄一直不知道怎么用，结合它之前附着在镜子上的实际情况，樊襄也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苛刻，所以也找了一面小铜镜将它镶了上去。

自打这晶石到了自己手里，就一直安分守己的好像一块普通的石头，樊襄几乎快忘记了当初他们几个被这家伙困在镜领地里，差点没出的来。

将镜子举到眼前的时候，樊襄差点以为自己把恐极渊的这块破石头叫醒了。

镜子里的是一张模糊不定的脸，说是脸，口鼻眼眉都不在该在的地方，说不是脸，五官还在。

她深深吸了口气，好悬没把镜子直接扔了。

樊襄一边盯着镜子，一边将自己五官摸了一遍，确认眼睛现在夹角超过四十五度，距离也近的离谱。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樊襄看着自己，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姜树见状也不再一味紧张了，他走上前宽慰道“老大，您用的什么办法改换容貌？或许是药效到了，再可能是咒术失效。您别慌，先想想。”

樊襄一拍手，对，一定是焕颜丹的时效到了。

因为书上没有说这个问题，她还一度认为是永久性的整容。

果然，想把爹妈给的东西换一换，就是不容易啊。

不论是长相，还是秉性。

她长舒了口气，摸出一颗焕颜丹吃了下去，虽然也有灼骨的痛觉，但是比起第一次服药还是轻了些许。

看着老大痛苦万分，浑身冒烟。

姜树在旁边急的团团转，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若是自己稍微强一点，就一点，老大现在也不至于落得这个地步。

待樊襄恢复了容貌，姜树撤了隔离阵，出去院子里的废井吊了桶水，煮了起来。

樊襄勉强能起身的时候，先去看了看锦盒里奄奄一息的皓月，见它还有心情和自己玩笑，略略放心了些。

辟修又入定了，樊襄也渐渐习惯了没有他指导的生活，从空间里划拉了些丹药，想喂糖豆一样给皓月吃了，直到它打了个饱嗝才停手。

“姜树，水烧好了没？”见这小子在院子里磨蹭半天也没动静，樊襄喊了一声，同时又摸出镜子照了照，还好，脸还好。

“姜树……皓月也不是非要喝开水，你先拿点进来，再这么煮下去，它非以为你要炖……”

透过破破烂烂的窗棂纸，樊襄突然看见小男孩肩膀抖了抖，奋力举起胳膊抹了一把脸。

她知道，这小子又在偷偷掉眼泪了。

这次事件之后，樊襄养成了三秒五秒就要看看镜子的癖好，生怕自己的脸再出现什么泥石流，吓坏了别人败坏了自己。

可这一次看见自己顶着繁花的外貌毫无问题之后，这丫头的心胸终于略显开阔了几分，表现就是，她突然联想到同样服用了焕颜丹的其他几个人，以及兽，以及蛋，骤然心头一缩。

教主等人若是在人前同时变了脸，那场面……

樊襄只是一想，也顾不得照顾男孩儿自尊自强的别扭劲儿，急忙大喊起来“坏了！姜树，你赶紧替我跑趟腿，通知他们一声！”

一直抑制不住悔恨挫败交加的泪水，听见樊襄的呼喊，姜树慌忙站起身，把袖子上的烟灰全抹在脸上，唔噜了一声“好的，老大。”

眼看着这小子就要出门了，樊襄突然意识到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他找的人是谁，连忙喊道“站住！”

姜树像是变成了一架听话的机器，立刻站住了，又用另一只袖子抹了抹脸。

樊襄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先找帝瀛他们，现在他们一个叫苍空一个叫黑水。”

听到这里，原本还很是哀伤的姜树就有些不淡定了，苍空？黑水！？

这是什么名字？

“除了他们，还有一个教派的几个……人都吃了我的丹药，近期可能会出问题。他们教派的名字叫鸾起坝州，你去几家大客栈打听一下，他们中间有个龟毛，肯定会……”

樊襄还惦记着小英天天念叨着自己害得她住在一个偏远的小客栈里，这次有机会换地方，她肯定会挑挑拣拣。

姜树的关注点却完全不在这里，他默默地回头，带着一脸的黑灰悠悠问道“老大，你确定，这个教派叫做……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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