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压症，是对于潜水运动员来说，最危险的症状，对于其他生物来说也一样，这也就是为什么深海生物被送到地面几乎都是死亡状态。

生物从高压地区短时间内上升到相对的低压区，体内的氮气分子将会与身体脱离，一旦压力减小过快，氮气分离身体的速度也会快加，在身体中形成气泡，深海的鱼类一旦被带上地面，皮肤几乎都会因此而炸开，自然也就活不久。

程晓到现在才想起来这回事，如果在刚遇上沙丁鱼群就迅速上浮，或许就能避免这次偷袭，林阳.....也就不会死。

鲨齿鲸兽并没有久留，它心中有两个想法。一声音告诉它，快跑回深海；另一个声音告诉它，必须要完成首领的任务。

最终它还是放弃了剩下的两小队，一个转身摆尾，速度极快，如白驹过隙般，逃回深海。

命和首领，还是命更重要一些。

程晓理智尚存，他没有给两小队说话的机会，直接将小潜艇操作权限收回，一自己的机械大脑少得可怜的计算力，强行操控潜艇上浮，回到水面。

涌动城历4月13日，永恒第一军失去了他们的统领，林阳永沉于大海。

翌日，涌动城及所管辖的所有城市，据点的城头挂上白布，林阳的黑白头像被挂在市政厅大楼外。

涌动城中心小区，楼下路过一队队手捧蜡烛，衣着庄严朴素的默哀者。楼上，阿罗在房间内，手扶着窗户，泪流满面，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其实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孩。

“阿罗，快过来，吃饭！”

戴志国的声音从客厅传来，阿罗赶忙抹了抹眼泪，回到客厅。但脸上的泪痕仍然清晰可见，下巴还有鼻涕没有抹干净。

“你看看你，”戴志国皱着眉，用粗糙的大手将阿罗脸上的污秽抹干净，语气有些絮絮叨叨的，“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迟早也会死，可能死得还没你阳哥壮烈呢，尸体被搅成烂泥，扔在臭水沟都没人知道。”

相比阿罗，戴志国似乎一点都不难受，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说没就没了，一点也不见心疼。

“快吃饭吧，吃完去参加缅怀仪式。”

戴志国看上去就像阿罗的爷爷，虽然说话有些呛人，但却无比细心。

涌动城西，荣耀殿堂。四具棺材被并排放在大厅内，程晓手握钉锤，亲自为四人在大厅内的石碑上刻名。

他的身后，所有市政厅官员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前来默哀。荣耀殿堂外，也塞满了涌动城居民。

天空阴云密布，虽然没有下雨，但马吉洛感觉今天出奇地冷。他站在人群的最外层，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埋着头走了。

..................

缅怀仪式过去，涌动城仍然没有缓过来，还有人没能接受永恒第一军统领的阵亡。

紫罗兰别院，程晓躺在沙发上，茶几上的咖啡已经完全冷却，但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系统空间，控制面板，上面是林阳的资料。直到现在，林阳的资料上，健康状态依旧保持着未知，而不是死亡。

“嘀，触发新奖励，‘战争’。”

“奖励，荣耀殿堂系统化升级，获得战魂功能，凝聚死者残存之意识，赋予永恒军无尽能量供给，但开启需要高强度士气。”

“嘀，已领取任务奖励，探索深海。”

“奖励请在背包中查收。”

当程晓再次睁开眼，荣耀殿堂后的墓园内散发出耀眼的蓝光，地下十米处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方形机器。

与此同时，涌动城军事基地外出现一个高达两百米，接满机械臂的巨型战车。原本还因为林阳的死，处于恍惚状态的永恒军士兵见此，都有些不知所措。

“战争机器，米米罗，请多指教。”

虽然他们大概能猜出来，但当战争机器口吐人言的时候，所有人心中都为程晓的伟大而惊叹不止。

战争机器长五百米，宽三百米，高两百米；其上炮台遍布，没有任何一处打击死角，中间还有一个导弹发射井，以履带驱动。

在这之前，没人能想到机器人也能做到巨型幻兽的大小，他们仍以为战胜大型幻兽只能依靠大量的重刀机器人作为炮灰吸引火力，然后炮火覆盖，才能单挑一个巨型幻兽。

阿罗同样也在军事基地中，看到这一幕的他心中有些不安。他能感觉到，林阳的任务就是为了这架机器，什么幻兽需要这么大的机器去解决？

从今天开始，涌动城正式进入了巨型机器人时代，未来的战争太过残酷，没有足量的巨型机器人，涌动城将寸步难行。

“阿罗，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快来紫罗兰别院。”

程晓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中传来，阿罗闻言，没有犹豫，立即乘坐运输机回到涌动城。

永恒第一军需要一个新统领，阿罗就是最好的人选。林阳现在并不被系统确定为死亡，鲨齿鲸兽在下潜之后肯定发生了什么。黑影生物来历不明，按照隐所说的，黑影是某个幻兽首领的能力，但现在程晓却不太认同这个观点。

如果那真是幻兽母体，那么它不可能仅仅杀死三个人就罢休，甚至到后来，它并不畏惧应急灯光，却仍然没有与林阳和幽灵小队交手的意思。

半个小时后，阿罗敲响了紫罗兰别院的大门。

“进来吧。”

阿罗推门而入。

“阿罗，”程晓从沙发上站起身，将一叠证书递给阿罗，“这是关于接任永恒第一军统领的文件与证书，你拿着，现在开始，第一军就交给你了。”

“先生——”

“不要急着拒绝，听我说下去。”

程晓摆摆手，打断道。

“林阳可能还活着。”

阿罗愣了一下，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明明没站多久，却感觉身体僵硬。

程晓顿了顿，又道:“他现在具体的状态我也不太清楚，但凡事都可以试一试不是吗？

第一军统领的职位只是暂时的，永恒军很快就会加入一个新的军种——海军统领才是你的，第一军统领你还不配！

我相信林阳总有一天会回来，到时候可别死抓着第一军统领的职位不放。”

阿罗愣愣地点头，接过了证书，心中五味杂陈。

“从现在开始，你叫林罗。”

程晓冷声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