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本来觉得这具旧身体以后或许会有大用，但没想到，它竟然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困扰。

冰柜中，旧身体就像梦中那样，变成一具枯柴，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旧身体呈现一种灰黑状，四肢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头发已经脱落，只剩寥寥几根黏在头皮上。

程晓看着旧身体竟然变成了这样，眼神有些呆滞，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可此时异变突生，旧身体突出的眼球突然动了起来，随后是整个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晓，很高兴能够再见你一次。”

旧身体的嘴巴一张一合——它竟然开口说话了！

程晓瞳孔骤缩，身体像是定住了一样，虽然他很想把冰柜重新盖住，但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旧身体缓缓坐起，用一种怀旧的目光看着他。

“你...你是谁？”

程晓勉强才从嘴里挤出这句话。

“我就是陈杏生，”它的声音就像是年久失修的木门，沙哑且刺耳，顿了顿，它又道:“你一定有很多疑惑，但现在不是解答这些问题的时候.....因为时间已经不多了。”

“空间能矿石是开启系统完整版的关键，但在这之前，你需要亲自去一趟西欧，那里有着复兴人类的关键。”

空间能矿石的具体作用陈杏生没有让琴传达，而是由自己亲口告诉程晓，那也就是说，陈杏生也不希望其他人知道系统的事情。

“另外，你的猜想对了一半，系统的确流传于我，但它最根本的来源我也无从知晓。”

“还有，‘瞳’这个字，你听到过了对吧，虽然我也不知道‘瞳’到底是什么，但是它一定是一个生物，一个连宇宙都惧怕的生物。”

“瞳”这个字眼来自于第一次对幻兽反击战时，幻兽领袖说的话，程晓没想到这它竟然触及到了整个宇宙的安危。

“琴这孩子的来历很奇怪，或许她来自于任何地方，但一定不是来自于地球。她不愿意告诉你的事情就是.....我私自定下你们结合的事情。”

陈杏生一口气说完，此时旧身体已经开始寸寸断裂，没有一丝水分的组织断裂后爆出粉尘，渐渐地，断开的部位也开始消散，化作粉尘弥散在这狭小的空间。

“能...不足....”

陈杏生的声音断断续续，他最后的能量也已经消耗殆尽。

“孩子....再见....”

言毕，旧身体彻底化作粉尘，飘散在空气中，程晓的身体也恢复了行动能力，那种无法动弹的感觉消失，他瞬间送了一大口气。

“陈杏生，”程晓眼眸微咪，眉头皱起，“你到底是什么人。”

程晓的内心翻江倒海，这些信息一口气塞进程晓脑子里，让他有些一时间接受不来；并不是无法处理，而是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陈杏生的第一句话，说的是“再见你一次”，这就证明陈杏生以前见过自己，这是一条很重要的信息，或许程晓能就此判断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或许那个梦就是为了指引自己来这里，但肯定还不止于此，既然是陈杏生的手笔，那么一定不会无聊到用这种梦来吓唬自己。

那种场景就好像从前发生过一样，那么真实，尽管程晓知道那是一场梦。

程晓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朝阳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但更多的，是对这些破事的烦闷感。

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梦该多好，明明自己本已经考上研究生，很快就能赚钱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了，很快就能有资格对曾经爱慕了多年，却自卑不敢表达的女生表白了。

复兴人类的这种担子为什么要擅自加在自己身上？如今的程晓只想用这来之不易的资源与琴，戴萌，小琳还有戴志国，林阳他们好好生活下去。

“野猪面，野猪面嘞。”

程晓又来到之前和士一起吃早餐的地方，那位老板虽然皮肤晒得黝黑，汗水流满脑门，但脸上依旧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哟！先生？”老板叫住了心事重重的程晓，热情地小跑过来，“您吃早饭了吗？要不要来碗野猪面？”

“不用了。”

程晓头也不抬，连句敷衍的话都没有。

“可是——”

“我说了我不要！”

程晓语气有些不善，把早餐店老板吓得一愣一愣的。

“咕咕咕——”

但此时他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响了，与此同时，野猪肉的香气飘进了程晓的鼻孔，闻着那令人垂涎的味道，程晓更饿了。

有时候，为了肚子妥协并不丢脸，毕竟对于华夏人来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嘛。

程晓想起上次来这里吃面时，那种味道虽然比不上现代的食物，但他将野猪肉和面条一起吞进肚子里时，有一种重回文明时代的感觉，最终不知不觉间，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将最后一口面汤吞进肚子里后，程晓满足地闭上眼，心中的烦闷被一扫而空。

“老板，你为什么每天那么累，却还是很开心的样子？”

程晓悠闲地靠在椅子上，对着正在忙碌的老板道。

老板闻言，放下手里的抹布，笑道:“因为我很喜欢我的店，它让我想起小时候，没有幻兽的日子，我爸开了家面馆，那时候我天天吃面。”

“当时不懂得珍惜，只知道把肉吃了，很多面都浪费了，可后来幻兽爆发，我再也没能吃上我爸的面了.....”

程晓闻言，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之前我说话有些不太客气，希望别太放在心上。”

“怎么会，”老板笑了笑，毫不在意道，“任何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您日理万机，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而且，是您给了我，给了涌动城全体居民现在这种安稳的日子，我们谢谢您还来不及呢，这种事怎么会放在心上！”

老板的话，让程晓心里宽慰很多，或许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吧。

离开早餐店，程晓又向着核心办公室走去，处理狄奥的事情本就是计划好的，现在该去解决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