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在人群里面,大部分时候,我都像是一条随波逐流的小船,随着思绪的流动,船头随水流游向何方。有时,船头“哒”地一下碰到了岸,仿佛被水草卡住,但不一会儿又会被水流冲开,重新摇摆摆摆地游向其他地方。整个过程无需过多思考,仿佛一种惬意又自在的状态。我正在思绪里面安安静静地冒泡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注意到对面的华生一直在看我。我们的视线一对上,他就在笑。我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低头一口气把可乐喝到底。接下来,华生就站起来,我以为他要去洗手间,结果他点了点我的肩膀,叫我去吧台的位置坐。我疑惑地看向其他人,心里想着直接离席没关系吗?华生很快摇了一下头,暗示我没有关系。我就跟着他的脚步走。餐桌上的大家也没有因为我们两个人单独离开而问什么,好像这是再寻常普通不过的事情。华生轻车熟路地跟调酒师要了一杯威士忌,给我要了一杯霜冻戴克利(daiquiri)。高脚杯上面放了一片柠檬和吸管,看起来就像是一杯柠檬口味的冰沙,清爽又有着清新的甜味。喝酒说醉话的黑历史一直都在提醒我不要掉以轻心。我的警惕和防备刚提起来,华生提起酒杯朝着我的方向倾,“兰尼,我们来干一杯。”他的杯子首先碰了一下我的杯子。华生抬头喝了一口之后,我也下意识啜了一口味道还可以,柠檬味道很足,有很清楚的酒味,但不难喝。我还在品尝回味,华生便和我说道:“之前总想找你来聊几句,觉得还不是那个机会,现在觉得刚刚好。”我发现华生是那种很喜欢反思总结的人。可是我一时间也想不到他要和我聊什么,于是耐心地看着他开口。“这次你不是和夏洛克吵架吗?”这句话一下来,我整个人就不好了,手指搭在桌边上能被我抠出一个马蜂窝来。华生完全没有发现我的状态,只是说道:“那天晚上你和赫德森太太都不在,我和夏洛克两人都在客厅里面打发时间。夏洛克心血来潮说要给你打电话,我听他问你说过得怎么样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你回了什么。当时,我在旁边还是看得出夏洛克还挺乐在其中的,结果没一会儿,他心情就变差了。”我作为有第一手资料的当事人,对那时候的情况了如指掌,不堪回首。不过这件事还得怪我。我太放松了,根本没有注意周围就开始接电话。莫里亚蒂教授是那种在夏洛克面前,绝对不愿意落于下风的人,夏洛克也是。两人常常这样做这种毫无意义的口头之争。从我的回忆来说,两人很少可以完全占上风的。有时候,我觉得也许两人真的打一下也不错,这样下次见面的时候,两人没有心思多说什么,直接一个话不投机半句多,谁也不搭理谁。我就觉得,这反而就会没有那么多针锋相对。不过,这种做法还是更偏向于扬汤止沸,过于激进,还没有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我刚想说那会是教授故意惹夏洛克生气的。华生便说道:“我也不清楚你和他当时说了一些什么,不过你们两个情绪那么激动,真的是第一次见。”“我一直都想着找机会聊一下那时候的情况,可是时机总是不太对。要么是有人在,像是麦考夫先生在,我也不方便旧事重提;要么是你身体不太舒服,我不想让你分心,能够好好休息;之后就是在解决委托的事情,我也不方便提。”华生顿了顿,目光诚挚地说道:“我其实还是很希望知道当时你是怎么想的,也说了些什么,尤其是我第一次看到夏洛克发那么大的火。”我喉咙干了干,突然有点忘记我那会怎么就和夏洛克闹成那样子,“……”可能是沉默了还挺久,华生立刻便说道:“如果你不方便说的话,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对话,我也是希望,在之后,我们之间相处中,可以彼此避开很多自己不愿意提及的话题。你不要有压力。”这话一落,我肯定要表态的,“我…我觉得我什么都可以谈。”华生摁住了我的手腕,忍不住笑道:“你不用喝得那么急。”我才看见那一杯“柠檬冰沙”在不知不觉之中,被我喝得底朝天,“……”我这才刚喝完,华生抽空又给我点了一杯新的。华生说道:“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放心了。那我随便聊了。”华生笑了笑,好奇地问道:“你和你那个教授是什么关系?”莫里亚蒂教授边听边在收拾桌子上的资料,只是在对话过程中,他的速度有放慢,声音也放轻了。与此同时,他对话的过程中,一直也和梅莉小姐对视,因此只有我发现他在收拾桌面。我还看到莫里亚蒂教授身上的那套定制的炭灰色西装,剪裁得非常合身,透露出优雅和精致。他的领带也系得整齐,颜色搭配与西装相得益彰,每一细节都显示出他的品味和绅士风度。我正等着教授说“那我们换个地方细聊吧”。我和夏洛克先退场,结果教授明朗地说道:“福尔摩斯先生,怎么样,我们上次诺亚号游轮并没有分出胜负,这次又让你赢了,是否也给一个机会让我赢一次呢?”夏洛克表情冷静地扬起一侧的嘴角,发出一声嘲笑的轻笑,然后回应:“哦,教授,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有胜负欲。我看,这个案子和诺亚号游轮上的情况可远远不同。不过,如果你真的认为您有机会战胜我,我当然不会拒绝,毕竟这将是一次有趣的挑战。”果然变成这样了……我正要感慨因为夏洛克而接了一个麻烦的委托单,希望对方的委托金能高一点,突然间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我看了好几眼,不知道是谁,于是把电话给摁灭了。电话通知结束还没有过三秒,我就收到一条短信。短信通知的内容直接浮在手机上「请接电话mh」mh一眼就是夏洛克哥哥麦考夫福尔摩斯的名字。我刚反应完,电话再次响起,“……”我只好跟夏洛克说我先去接电话。夏洛克看了我一眼,问也不问到底是谁。他的手朝着我的方向一摊,拿着我的电话径直出去了。我来回看着教授和夏洛克,不确定我需不需要在这里等。因为夏洛克接受了挑战,那就说明他得回来听梅莉女士的案件陈述。我还在犹豫该不该跑来跑去,夏洛克在门口喊我的名字,然后说道:“兰尼,我们去追踪另一条线索。”夏洛克并没有打算特意要和莫里亚蒂教授告别。我的脑袋里面冒出一个问号,脚步下意识跟着夏洛克的方向走,思前想后,“那,教授,我们先走了。”莫里亚蒂教授朝着我点头致意,微笑道:“下午见,兰尼。”“好的。”话是这么说,我下午没去成他的课。我回身拐角的时候,余光注意到莫里亚蒂教授的目光也跟着追出了教室门外,似乎也在好奇夏洛克到底接到了什么电话。我觉得,我此刻急需一个华生在我身边。我在做饭的时候,心道夏洛克还是很好说话的。我一定是被最初见到夏洛克的印象占据了理智高地,所以才会对他有刻板的认知。事实上,我也没有做坏事。周二晚上之所以不回221b公寓,是因为莫里亚蒂教授让我校对需要用的书都是比较珍贵的,有些书籍在学校图书馆不说借不到,根本在学校图书就没有。于是,莫里亚蒂教授跟我说,他们伯爵家有部分私藏可以供我借阅。然而,珍藏书籍的纸张和笔墨对光照和空气接触很敏感,不适合往外借。也就说是说,如果我要看的话,只能在莫里亚蒂家的别馆看。第 106 章 第 82 章82 . 「就像一朵蒲公英」【救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我突然觉得夏洛克真的好像大猫,现在全身已经开始炸毛了,却还要强装镇定】【兰尼不会觉得很奇怪吗?夏洛克从进华生房间之前到之后,都是在看华夏字画,拍卖品同一页。】【我要是兰尼,一定会觉得夏洛克一定有深意】【脑补一下太好笑了吧】梦里面的我开始啃蛋糕,啃着啃着,世界变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了起来。我不仅长了耳朵,还长了大尾巴,坐在地上。我还在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变化,却仍对这些改变无知无觉。我恍惚之间,觉得我中了巫师的圈套了。可是我满嘴都是东西,两只手还拿着甜点,没有空闲空出一只手撑着地板站起来,从原地逃跑。警惕心在美味中被慢慢麻痹。我的脑袋里面想着我吃完这个就跑。我一边吃,一边想着,趁现在没有人发现,我可以每天再过来吃一点,可是在屋子后面钻个洞,就没有人意识到这个屋子里面被人咬了。啊,我那么聪明。我不确定我的想法和怀特利议员的想法是否一致。我有信息不愿意外露,是因为我永远都不能把握信息的质量。其一,这个漫画永远都不可能是我生存的依据,也不是我谋生的手段。我的生活有它的参与,确实能做到更好,可是我到头都不想被它操控着,等到有一天漫画消失了,我就像是失去了全世界一样。其二,这个漫画也不能为他人所用。有一天漫画质量下降了,那些已经过分依赖他的人是否会认为我在说谎。我要怎么保持漫画带过来的人际上的失衡。我相信小说里面很多人物若是拿到这个金手指,肯定会加以利用,甚至以此让自己身价暴涨,从此在自己想要的某些领域里面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可事实上是他们需要,他们急需要某个东西翻身,需要改变现状,所以他们会彻底利用这个道具。我的情况跟他们不一样。我生活还没有绝望到必须需要依赖这个道具。我相信有一天如果漫画从我身上彻底消失,我也不会害怕,也不会担心。此外,我的性格也不适合站在人前指点江山。我只想要藏在某个地方默默地待着。怀特利议员之所以没有往外说,也可能是因为出于他的谨慎。因为在昨天的梦境兑现之前,他也没有判断自己的预知梦是真是假。不过议员他也不是那种两面三刀的笑面虎。目前为止,我并没有想过他还能做出什么样的惊天大阴谋出来。我相信我们可以真诚地互相聊天。或者单方面地,咳,我从他那里面摸底,了解他的预知梦的具体范畴,主要性质和表现形式,从而可以制定出针对他这种情况的应对方式。我还在脑袋里面思考了一下我过去的所作所为,感谢我过去还是做事很善良,这样被人在第三方观测的时候,我还是个没有什么特别可以指摘的人。于是此刻,就算是我有一己之私,还能表现得坦然,“我为什么会去翻动放在教授那的试卷?”怀特利议员原本的表情顿时一滞。我希望他不会以为他这个古怪的表情真的可以被轻易地被忽略掉。他应该真的不属于特别喜欢说谎的人,或者能说谎,但是也不擅长应对自己心虚的情况。于是怀特利议员被我追击到最后,已经缴械投降。我正在为自己的胜利洋洋自得时,怀特利议员开口就跟我说这件事跟教授身份有关。我们坐在车子上。我当场就想把他赶下车。可是怀特利议员还滔滔不绝,让人根本招架不住。我已经很努力地避开所有跟教授相关的负面消息。然而,总有人往我的耳朵里面灌。我最后还是选择妥协。因为这件事让我知道,比起任何人,我是这个时候最适合去了解教授的人,也只有我,才能始终保护莫里亚蒂教授的秘密。怀特利议员说我会因为发现教授「这个秘密」而死。他问我确定要知道这个秘密吗?他这么临门退缩,让我觉得好气又好笑。在我勇敢往前冲的时候,原本逼我的怀特利议反而后退了,这不是很气人吗?怀特利议员说的话有些碎片化。我简单地以我的方式阐述一遍。事实上,怀特利议员对这整个梦境的把握程度是缺乏关键信息的。这也是为什么他只能最后选择跟我揭露细节。他梦见我翻动了放在教授办公室的清样,意外发现了试卷里面夹缝中有一张含有跳跃密码(skip code)的信纸,发现当年莫里亚蒂家失火的真相阿尔伯特他们三兄弟纵火。而教授发现了这件事。就在当天晚上,我在教学楼天台坠楼而下。这段话其实说了整整一个车程,我不断地在斟酌这里面的细节,生怕让怀特利议员多知道一点细节,又怕他对我有多一点的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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