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权的西北自从唐家入主牧州之后让整个西北防线都变得稳固战力也是蒸蒸日上,牧州关外骑军的强横实力已经完全取代陵州骑军的风采,凌云关防区也大半被牧州将军府所接管,唐家铁骑从籍籍无名再到如今被众朝臣提起与最为精锐的帝权铁骑作比较,仅仅花不足两年的时间就达到如此的高度,但是爬升的太快也引来了不少人的不满,尤其是铲除原牧州本土势力的手段就被有心之人拿到朝堂上一遍一遍的添油加醋的弹劾,其中还有些人以唐家骑军私自出关主动迎战北蛮子弃牧州百姓安危不顾为理由弹劾,只不过都被唐老这个兵部尚书以战报来将那些弹劾压下。
反观魏全扶上位的燕庶王高宇灏,继承了燕王闫茂山的几乎全部的家产和部分精兵再加上朝廷的精锐兵马据险抗击云霄大军,全国近三成的赋税粮草都单独流入燕州只是燕庶王高宇灏太让人失望了,打了那么久一场能让国民百姓值得高兴的胜利都没有,更是传出燕庶王怕死畏战不敢出兵导致关外城池白白丢失的丑闻。www.jiangnanxs.com 江南文学网
一时间不论是朝堂之上还是田野之间铺天盖地的谩骂声几乎都指向了燕庶王,与牧州的年轻将军一比较立马高下立判,更是有些人上书提议要让现在的牧州将军唐天明率领麾下骑兵与燕庶王高宇灏换防燕岭关,更有甚者竟然大胆提出要让皇帝陛下废除高宇灏的藩王爵位让唐天明来继承将整个西北边防都交给他和他麾下的骑军。
魏党的官员不知道为什么魏全会失去手中的大权不知道其中的原因,虽然迷茫但是见风使舵的本领是一点都没有落下,纷纷指责高宇灏带兵无能,高宇熊作为胞兄弟也没有幸免的遭受一顿弹劾,尤其是前段时间的沪州叛乱高宇熊带兵征讨结果被李忠指挥的叛军击退这件事情更是被有心之人拿出来反复的添油加醋,已经夸张到了蓄意谋逆的罪名。
两人都是魏全的义子所以哪怕是身居高位的林翔昊也受到了一点点轻微的波及,只是林翔昊身上有军功有兵权有能力而且还有邢德阳这一德高望重的老将军做靠山,所以敢弹劾的人便少之又少,毕竟混迹官场的人个顶个的都是老油条,见风使舵畏惧权力是几乎每个人的特色。
原先负责西征无妄城的邢德阳大军在平了内乱之后兵分两路,邢德阳自己带一路大军往闫明所在的秦州附近出发,几乎是给秦州围了个水泄不通只留下了一个出口那就是往英州的方向,而林翔昊则是带着一路大军挺进燕州支援燕岭关守军抗击云霄大军和随时应对秦王闫明的大军西出。
起先邢德阳只是怀疑秦王闫明会有不臣之心,自从魏全失势的消息传到邢德阳的耳朵里,他就当机立断的兵分两路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对秦州的包围,他心里很清楚魏全对秦王的压制作用,但是魏全这个压板一旦失去作用秦王就会难以控制,邢德阳在先帝还在世的时候其实是对秦王闫明青眼相加的,因为论能力论才华都不输与先帝。年少之时便可以训练出让兄长闫煌用来征服这片土地的无敌精兵正是在那时打出了闫氏兄弟和后来帝权铁骑天下第一的威名。
只是是在世人眼里闫煌会用兵而闫明只会练兵,这种想法在邢德阳看来完全是对闫明的轻视,起初邢德阳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闫明只用了几场战役就刷新了他的认识。有一次闫煌带兵要攻打下如今闫年所在的檀州霖州,将作为还是大本营的沪州交给闫明防守。
谁知闫煌打散的本地势力又卷土重来集结了远高于闫明手上的兵力进行反攻。前线众将领无一不在担心闫明能不能防守的住沪州,都在是否撤兵回来防守还是一鼓作气拿下檀州霖州之间犹豫不决。反观闫明却没有焦虑,果断出兵主动出击以自身骑兵的优势分兵两路从背后蚕食敌军极快的冲散了阵型,且战且退袭扰的敌军士气大低毫无战意,各种出其不意的骑军长途奔袭让他们苦不堪言最后不出意外的全部被闫明击溃再也无法组织成军进行有效的进攻,就此沪州危机告破稳固了闫煌大军的后方再无后顾之忧随后大军长驱直入直取檀州霖州大获全胜。
秦王闫明擅长指挥骑军绕后奇袭多支骑军穿插冲阵,这对骑军的精锐程度要求极其严苛对时机的把握更是不能差之毫厘,同时从多方向撞阵再同时从对向方出阵,若是指挥者水平不够又或者骑军实力参差不齐,但凡二者不能同时兼备那就不是杀敌而是丢人现眼的自杀行为了。
这恰恰证明了秦王闫明带兵的能力,这么多年他被兄长闫煌遮掩住了太多的光芒,如今已然是个机会想必他是不会放过的,所以邢德阳断定闫明一定会反。
作为闫家的老将在这种时候有些不知所措,闫明如今继承大统肯定是对江山社稷更加的好但是如今在皇位上的那位是他追随那人的独子,最终邢德阳还是选择了如今皇位上的闫辉铭,只可惜邢德阳终究是晚了一步,一步慢步步慢。
都是奸诈狡猾的老狐狸闫明在得知魏全放权的密报之后便隐秘的将部分军队渗透出秦州进入东边的吴州和秦州北边的江州,邢德阳自认为很完美的包围圈终究是有了破绽。
“七万兵力,一万在吴州一万在江州从秦州外围打开豁口掩护其余五万兵力突出重围绕过广王闫挺的湖州,他的湖州兵马谈不上有多强但是少折损兵力才是上策,从宜州进入宣州然后直接北上夺取帝都。”闫明双手负后站在武校场的议事厅内对着规模十分巨大的全地形沙盘,屋外是装备精良士气极高的精锐秦军。
“禀报王爷,邢德阳围困秦州的兵马在五万左右并且在与英州交界处留下一个口子,很明显是个陷阱等着我们往里面钻。”闫明下首位的一个将领开口说道,“可是邢德阳带出的兵马实力不弱林翔昊那个臭小子更是也虎视眈眈的盯着咱们秦州,若是没有增援的情况我们的处境会很危险。”
闫明双手十指交错搭在身前,“你们放心的制定突围计划,其余的本王自有打算。”闫明把目光重新放回面前的沙盘上,眼神扫视自西向东扫了一圈,胸有成竹的面对身前众将双手拍桌说道,“若是我做皇帝,所有跟随我的地方文官人人可以入京为官,麾下战将人人可获爵位封王,金银财宝名家字画美妇娇娘一样不少!这个江山,也该到本王来坐了!”
与秦州随时都会一触即发大战的气氛不同的檀州,宁王府闫年过着无比荒诞的生活,总有醇酒美妇伴与身边夜夜笙歌,为了寻欢作乐甚至在宁王府中修了一座酒池肉林,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和时间从檀州霖州寻得了一百名可称得上极品的妙龄少女纳入宁完的后宫,泡在酒池肉林中日夜狂欢。
这一举动被安排秘密监视宁王闫年的探子将这一系列荒诞到不能再荒诞的事情逐一送回帝都,引来了一众朝臣的阴阳怪气。只是看起来如此荒诞的事情背后竟是极其隐秘的阴谋。
宁王府的底下,酒池肉林的正下方一座巨大的秘密暗室日日夜夜灯火通明铁锤锻打的声音更是一刻不停,借着整日酒池肉林中花天酒地的动静才掩盖住这不为人知的地下机造。
闫年不惜自污名声就是为了不成为众矢之的成为那削藩名单上的头把交椅。有秦王闫明明面上就吸引了朝廷全部的注意力闫年在檀州霖州默默的储备自己的实力,一个庞大到可以媲美朝廷的中央武库和秦王的秦机造局的地下暗室,靠它秘密制造出战刀甲胄来为宁王增添实力,李忠一千重骑铁甲出自于此。
帝权第一富的藩王闫年从来都是让朝廷放心的不能再放心的人物,贪财好色是每个人对他的印象,但是机关算尽诡计多端隐忍才是对他的最中肯的评价,秦王很清楚自己的这个弟弟是什么样的人他更清楚现在他最大的敌人不一定是自己侄子的朝廷,而是占据天时地利的弟弟。
秦王在明宁王在暗,朝廷以及邢德阳大军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秦州闫明的身上,闫年不擅长带兵更不懂得用兵但是以他浑厚的家底以及手底下积攒下来的人才快速拥军五万以上不是问题,实力的差距可以用强大的装备来弥补,闫明不曾拥有的重骑兵闫年至少有接近一万人,这将是他最锋利的矛。
“檀州霖州里那几十个家族搞定了多少?”一手伸进少女衣领低头看手中信件的闫年,坐怀不乱的看着手中的信纸再看向底下的部下,没有因为怀中有个少女便挪开视线,看似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但是手却不老实的在少女衣领中滑动。
“回禀王爷,檀州霖州里的四十五个大家族全都愿意效忠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人面容发白声音也是十分虚弱,与一旁的幕僚侍从不同的是此人的身份地位肯定不低,除去极小部分的官员其余的所有人见王驾当跪迎,他却不跪可见身份非同一般。闫年怀中的少女脸上多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头微微向后仰伸出自己纤细的手指放入嘴中咬住,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闫年感觉到少女的反应没有回话,他五指张开用力的在少女的身上摩挲,娇嫩白皙的皮肤被闫年摸得泛红,少女依然尽力克制自己不愿发出声音只是在宁完闫年的使坏下还是发出了娇柔的喘气声。闫年看了多久的谍报少女就被他戏弄了多久,等到闫年将手抽出之时少女早已精疲力尽身上由名贵丝线名家缝制的青锦留仙裙也被身上的汗浸透。闫年将那只从衣领中抽出的手放到鼻尖轻轻一放,享受般的闻着少女那独特的体香。
“本王的二哥可不是只会行军打仗的武夫,他熟捻庙堂斗争擅长帝王御人之术麾下能人无数。”闫年摇摇头有些自嘲惋惜的说道:“若不是本王的二哥如此的耀眼,那我这么些年的谋划也未必就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本王是帝权开国皇帝闫煌的亲弟弟,乃堂堂帝权的藩王,如今却要被自己的亲侄子和一个窃取政权的外姓人压制到需要自污名声落得声名狼藉的地步才能保住本该是属于本王的东西,这还有天理吗?!”砰然一声,一只精美的瓷杯被重重的摔在地上成了碎渣。
闫年很快将自己急促的呼吸调整均匀,“檀州霖州内的四十五个大家族必须出钱必须出力更要出人,若是推脱敷衍的家族抄没全部家产,若有企图泄密倒戈的全部处死。”
几十个大家族能在这富庶地区屹立不倒就是因为他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知道如何取舍。闫年的那座酒池肉林中的所有收入的女子全部都出自这四十五个大家族之中,嫡长女独女家中最受宠的女子应有尽有,但是区区一个两个的家族后辈女子不足以成为家族延续的绊脚石更不能成为宁王威胁他们的手段,宁王真正控制这几十个家族让他们能够臣服于自己脚下的是在这檀州霖州谁也无法给出的条件。
家族想要延续想要壮大就需要有官身有家产有高人一等的身份,在这檀州霖州的地界上宁王可以给他们想要的一切,这才是他们珍重的东西,有权利有油水的官位,有经商的各种便利有王府的特殊关照以及种种能让他们家族得到发展的一切。
人是贪心的,人的欲望是无休无止的,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不过想要却无法拥有,拥有却又全部失去,宁王就是利用这点便掌控了这几十个大家族。名声面子财富,这些闫年能给他们那也能给别人,能把他们抬到檀州霖州最顶峰的存在那也就能轻轻松松的踩下去另扶他人,这便捏住了这些大家族的命脉,开弓没有回头箭,从大家族中收来的貌美女子不过是这一利益网的添头而已。
甜头尝到了现在想要下这条贼船那也是不可能的,想下可以只是就只能等着被宁王灭门斩草除根,那与其这样还不如放手一搏重注下盘赌宁王闫年能够登临帝位,摇身一变成了扶龙之臣无异于一场豪赌。横竖都是死干脆赌一把大的,有机会那就会有奇迹。
“本王将会重铸帝权铁骑的荣光,整个帝权乃至这个大陆都将要拜倒在本王铁蹄之下!”拳头攥紧把手中的信纸团成一团,金红的蟒袍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华贵。
起先沪州的一千重骑没了对闫年来说就是不痛不痒的,只是李忠这个人才的流失让他觉得十分惋惜。在以前的这片土地上,没有现在的帝权有的是各自圈地自封各自为王战火连天,被现在的帝权后人称为蛮荒多王时代,李忠就是经历了蛮荒多王时代的洗礼从中脱颖而出的一位名将。“他人之猛将,非我之幸也。”这是郑天从沪州返回告诉李忠已经离开之后闫年发自内心的感慨,有愤恨有无奈更有些担忧。
宁王之所以有这般底气放这样的大话,那是他富可敌国的家产和堪比中央武库秦王机造局的地下装备供给所给的。不久之后那支宁王费尽心血耗费他半数家产秘密打造出的两万重骑,将会踏上这片大陆睥睨天下,以王者之姿逐鹿天下。
明明是要到过年时的日子,只见天上数不清飘不走的乌云遮蔽了整片天空,地上从乡野农户到城中富商官绅都没有准备过年的意思,削藩的进行让空气中弥漫了一层紧张的气息。比往年更大的雪比往年更寒冷刺骨的风,种种迹象无一不预示着将要有大事的发生。一身雪白夙银甲一点幽红血瞳的凌霜龙骑军与这漫天大雪十分的般配,如同鬼魅死神般出现在了帝权西北部一处蛮荒之地。
一辆只够坐得下两人的马车从大雪中驶来,朝着这支无双骑军驶来。还未靠近这支骑军十里地就已经被散出来的斥候所拦下,马车上的人没有露面只是出示了一封信件便一路畅通无阻直达中军。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与牧州将军唐天明阔别许久的师傅屠刚,先前两人的五年之约因为帝权内部的原因导致了天明不得不将这个见面的时间提前。
“此次出兵异常凶险,或许我可能等不到与您约定的时间了,所以这才冒昧的与您在此仓促相见,师傅。”天明端坐马上目视前方,屠刚也在马车上没有露面,屠刚的马车和天明的战马并排的停在一起。“闫明么,他与我也有些书信的来往。”马车中的屠刚微微皱眉拉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用精致面纱遮住面貌的年轻女子的手。
“那时秦王在无妄城外曾放我一马且有恩于我。”两人都清楚对方话中的意思,双双陷入了沉默。
屠刚率先打破沉寂开口说道:“我这次来就是要帮你度过这个难关的,前提是你也要帮我一个忙。”屠刚的话让天明有了一瞬间的失神,他不怕死但是他怕身后跟着自己的兄弟们白白去死,两人对话即便是没有讲透点透但是谁心里都清楚这已经不是之前那种几千人的小打小闹了。
天明心里还在想师傅会怎么帮他的时候从马车的窗口出丢出一柄精致的宝剑天明则是再熟悉不过了,自打他握剑起用的就是这一柄以女子名字取名的名剑扶摇。单手伸出接住长剑,这柄当初被自己亲手归还给正是以她名字命名的那女子如今却又回到了自己的手里。“扶摇剑?为何又回到了我手上。”天明举剑双手成作揖的手势。
“当初我说要将此剑托付给你而且你也答应了那就理应归你。”低头打量着这柄名剑只听见声音越来越大,抬头望去为了掩人耳目身穿一身布衣的屠刚缓缓从马车中走出,他的身后还跟着一行为举止都略显羞涩的年轻女子。
天明定睛一看发现这女子竟是上次他在云霄边境的小村庄中救下交给向宇的师傅的独女,赵扶摇。那女子也一眼就认出了天明的身份,她朝着天明施了一个万福,天明也朝着她做了一揖。
“我就直接说了,小女赵扶摇总是跟在我身边混迹朝堂不安全,我帮你解决燃眉之急你帮我照顾她。”屠刚拉着害羞得低头的扶摇往前走了几步将她推到了天明的身边。天明罕见的失态,瞪大的双眼和惊掉的下巴都在诉说着万分的惊讶。
“我照顾她?这是...什么意思?”天明大为震撼平时脑袋灵光的天明这时候竟然离奇的转不过弯来,站在身边的徐泽和温虎成幸灾乐祸的看着懵懵懂懂的天明。
屠刚单手一挥让其余的人都退下,只留下了他们两父女和天明一行三人。“闫明和我云霄达成合作,他出秦州之时我云霄大军倾力进攻燕岭关吸引大军注意力,若是他成功登基帝位将来云霄帝权将会是互为盟友,平南疆镇北蛮通西域自此平分天下。”
天明的脸色并不好看刚想要开口问什么结果被屠刚抢先开口,“你想问我闫明难道就一定能篡权成功吗?”得到天明肯定的回答之后屠刚继续讲到:“他最大的阻力就是无非就是陈兵围了秦州的邢德阳了,即便两万秦军渗透出去了但是邢德阳征战几十年的老将了,岂会被这问题所难住。”
天明再一次震惊,被屠刚的情报网所震撼到了,他只清楚秦王要造反被邢德阳提前围困在秦州兵力在五万左右,但是秦王秘密渗透出去的两万兵马他完全没有消息。“我清楚闫明和你有点交集,我猜这次他起兵你也会要出兵,所以这就是你犯难的地方。你的队伍很强但是规模远远还没到能够跟帝权军扳手腕的程度,即便有也会有很大的伤亡伤了你的元气。”屠刚分析的处处说道了天明的心里,本来天明一行三人就对屠刚的情报网极其震撼了,但是他的下一句话彻底的让三人不淡定了。“我想向师傅借兵,待我功成之后并将奉还!”天明不再遮掩含蓄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若答应我将来会照顾好她无论正妻还是妾室,我无法将她留在我的身边我了解你的为人所以我很放心。”屠刚的语气温柔了一些,一手搭在边上身材与他相比瘦小很多的女儿头上轻轻抚摸。眼前不知所措的天明在心里不停的权衡利弊大脑飞速的转动,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若是你答应,我的先锋营便是扶摇的嫁妆成为你的私军。”这一句话如同重重的战锤砸在了天明的心口喘气都有点困难。
一万五千绝对精锐的沙场老卒更何况是先锋营,只要是带兵用兵之人谁都不会拒绝这份厚礼,只是已经心有所属的天明实在是没有办法接手这份天降的恩赐。
“不愿意的话云霄大军将不会出兵燕岭关。”无异于是在逼迫天明答应,因为这种谋逆的事情生死攸关只许成功不能失败,先锋营和云霄大军的入场完全可以当作这场将要发生战争的转折点,秦王闫明和牧州将军唐天明的胜利转折点,毫不夸张地说现在天明的一个简单的决定,就关系着之后两个国家的走向和数十万人的性命。
天人交战的时候屠刚看看眼前这个被自己十分看好的少年,这么久以来在他看来完美无缺的少年终究还是有了弱点。“我没有阻止你兑现与你心上人的承诺若是你将来只让扶摇做个妾室我也不会说些什么只要你肯照顾她,但是你现在没有理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那才是大忌。”
银晃晃的银钗子被天明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凝视了好久,因为他这段时间一直身披甲胄所以根本没有办法将这支银钗子插在头发上而是一直藏在身上,如今将银钗子拿出当着众人的面将钗子插进头发中。“谢师傅!”噗通一声天明双膝跪倒在屠刚的面前郑重的磕了一个响头。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赵扶摇安静快速的走到了天明身边陪着他一起跪下,“我不会辜负师傅的先锋营,一定把赵小姐当作亲妹妹般照顾保护!请师傅放心!”
天明这一举动也算是让屠刚和赵扶摇都清楚了天明的立场,要想要有出头之日又想要回报秦王闫明当初的帮助,起兵助力闫明是唯一的方式。富贵险中求,如果不能更好地提升自己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她,又怎么对得起那些愿意跟着自己卖命的兄弟,为了成功只能不顾一下不择手段。
天明站起身来将扶摇剑抽出高举指天,“先锋营所属!随我入关!”天明一展枭雄之姿霸气无双,双手环抱在胸前的屠刚肯定的看向天明。
“影子要走到人前咯。”有些熟悉的声音有些熟悉的称谓,来人是与天明交过手一直作为影子的先锋营副官之一的笑面虎黄河。“末将见过小姐公子。”双手抱拳朝两人微微抬手之后径直走进先锋营内。
黄河的存在让天明可以放心先锋营的调度,他就是平日里都笑嘻嘻的对人都随和所以得来的笑面虎的称号,擅长与人拉近关系与人亲近所以赵扶摇那里天明也放心了至少有黄河照顾她她不会那么孤单了。
屠刚望着渐行渐远的女儿和身材高大散发出强大气场的天明,心中感慨万千。
寒光一闪屠刚腰间那饮血的短刀护卫出鞘向天直刺。“活着回来,我们顶峰见!”
两方的这一次会面彻彻底底的改变了将来这片大陆的格局,大国之间没有战争大部分百姓都得到了安宁,得到短暂的和平的同时一股新的势力一个打破这格局的人再次出现。
一片广袤的草原上,一个男人就像是被抛出的一支火把丢进了这片草原,他所过之处必然引起燎原大火,他所在的部落是草原上是如同蝼蚁般最为弱小的存在,他不服输不认命更不会束手待毙,就是这样的信念让他开始了征战,如今已经有了将要一统草原的迹象。
牧州外一处偏远的小村落里,一个小孩子就坐在家门口的矮土墙上,手上放着一只蛐蛐天真烂漫的逗虫子玩。一阵轻缓的马蹄声吸引了孩子的注意力,只见墙外很大一片的空地上有一个牵马的白衣人,衣着不算华丽但是整洁,“哥哥?还是,姐姐?”逗蛐蛐的小孩发出惊叹,那白衣人的面庞加上头上的一根银钗实在太具有迷惑性了。
白衣人听见了也没有生气,只是朝着这小孩子笑了一笑接着就牵着马往前走。
“等一...等一下!”小孩叫住继续往前走的白衣人,白衣人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孩就接着向前赶路了。“能不能....”支支吾吾开不了口,白衣人也没有那么多耐心等他,这次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看着逐渐遥远的白衣人和那个摇晃的马屁股,男孩终于鼓起勇气大喊道:“能不能让我摸一下你的马!”说完这句话小男孩只感觉脸上一阵发烫,听见男孩的请求白衣人停下了脚步单手拍了拍马的屁股。
小男孩腼腆的依旧坐在矮土墙上有些尴尬的不为所动。白衣人再用手拍了拍自己坐骑的屁股但是依旧没有听到小男孩向自己靠近的脚步声。
一阵微风拂过白衣人回头,头上细细的发丝被风吹的摆动,随之摆动的还有土墙之上小男孩的一只裤管。
“三年前北蛮子秋掠的时候被砍掉的。”男孩注意到白衣人的视线聚集在自己的腿上,手慌张的将飘拂的裤腿摁住不想让白衣人看见,可是似乎是晚了白衣人看见了并朝着自己走过来,白衣人表情依旧只是没有小男孩没有察觉到一个细微的变化,白衣人的左手默默握拳青筋暴起。白衣人的坐骑很自觉的就跟在了主人后面慢慢的来到土墙边上自己啃墙角的野草。
“骑过没有?”白衣人低头看那被男孩强按下来的裤管伸手摸在断腿处。“现在还疼吗?”男孩红着脸摇头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提及伤心事的男孩似乎是感受到了断腿处传来的强烈痛觉开始颤抖。
但是男孩只是抹了一下眼角即将冲出的泪珠强壮镇定的对眼前的陌生白衣人挤出微笑摇头道:“我没骑过马。”白衣人抬手在马屁股上再拍了一下,这匹很通人性的的马慢慢的走到土墙前面男孩坐的那个位置四肢弯曲趴在了地上,时不时的扭过来看男孩,好像是在向男孩发出邀请。
男孩原本想要推脱的但是白衣人已经动手了,搀扶着男孩就坐上了马背趴地上的马也很配合的起身慢慢的驮着少年向前走,白衣人走在前面为男孩牵马。失去一条腿的关系男孩起初很难保持自己的身体平衡,好几次都差点摔下马来好在被白衣人用刀鞘顶住这才保持好平衡。
“大哥哥你是第一个愿意搭理我的路人了,以前我坐在土墙上讲话他们不是不理我就是骂我。”听见这话白衣人只感觉到一股心酸。“我实在是太开心了,我从没想过还有朝一日也能骑上马希望你不要被我吓到,我实在是太开心了。”男孩肉眼可见的激动,开心的坐在马背上手舞足蹈的大喊大叫。
白衣人牵马前行风迎面吹来,男孩断腿的那条裤管不停的拍打着马背。“如果我腿还在,我一定要去参军打蛮子!”男孩自说自话挥拳好似把空气当作了那些可恶的北蛮子,恶狠狠咬牙切齿的说着。“不过自从那个新的牧州将军来了之后日子就开始变得好过了起来,没有蛮子再能进入牧州一步。”说着说着男孩就笑了,白衣人的嘴角也小幅度的上扬。
太阳从东边慢慢爬升到了天空的最高点,白衣人牵着马男孩坐在马背上就沿着男孩家门前的宽阔大道一路向前。除了身下坐骑缓慢的脚步声,男孩感觉到身后有阵阵马蹄声在靠近,曾经被北蛮的草原骑兵伤害造成阴影的男孩吓得趴到马背上用颤抖的只有他和白衣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快跑!北蛮子又来了!”
越来越大的马蹄声刺激着男孩的大脑,当初北蛮子施暴虐待时大笑的声音在耳边一遍遍回放,断腿处再次传来强烈的灼痛感直冲天灵盖。“快跑啊你快跑啊!再不跑就来不及了!”男孩变得撕心裂肺眼泪已经布满脸颊。
声音越来越大但是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白衣人也毫不在意的继续牵马向前走完全不顾男孩的哭喊,全副武装的铁骑从他们的身边疾驰而过,骑卒人人抽刀而出仿佛在向谁致意。
“末将白狼军璟毅,见过公子!”
“末将天狼军王烆,见过公子!”
“末将猛虎军房放佛,见过公子!”
三骑不做停留在马背上抱拳致礼。白衣人牵着马驮着一脸诧异的男孩,走在大道的最中间,疾驰的铁骑从他们两侧通过。
“有我在的一天便会让北蛮子不得踏入关内一步!”白衣人正是牧州将军唐天明,男孩的偶像牧州的救世主。男孩感觉到两旁大风刮过身上感觉到一股与周遭环境截然不同的寒意身体止不住的发颤。从身边经过的每一骑都能感受到强烈的战意和滔天杀气缠绕身上,男孩只是看了一眼恐惧便席卷全身。
“此马唤作逐风,它曾经的命运一样不好被我救下之后认真照料为它取名逐风,就是希望它能放肆地奔跑大胆的去追风。今日就把它赠于你,希望你能重新拾起你的梦想燃起生活的希望。”天明松开牵马的缰绳,逐风听懂了天明的话很配合的放缓的步子小心的不将背上的男孩摔下。
天明向前跑了几步一跃而起飞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
“唐公子!我叫乘风!”男孩朝那快速远去的背影呼喊。
自宣明七年四月唐家入驻牧州之后,麾下兵马第一次以完整建制出现在牧州。
宣明八年,铁骑入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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