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翅女帝》

27. 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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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凌府的马车上,凌云在天机宫书房找不到风华镇的信息,不免叹了声。他扫向安静到诡异的季飞扬,断定道:“你看到她了。你有帮我问风华镇吗?”

季飞扬“哦啊”了下,点头道:“见到了,没问。”

【不仅见到了,还被咬了一口。贼挠心了,现在那张猫儿似的脸还在眼前晃,这傲娇的小模样啊。】

凌云往他身边挪了下,嘀咕道:“不对劲。她看上你了?”

“啊?”季飞扬这才认真地应付他,“怎么这么说?”

“我在她的书房看到那只多宝盒。应该是你写的情书被她看了去吧。所以,她见我们进宫,只招你这个不会画画的去见。而我……”添头!?

凌云想到这两字概不承认,只道:“重色轻友。你见到她也不帮我问风华镇的信息。”

“下次下次……”季飞扬嘴上吧唧“下次”,心里又在后悔,被凌云给逮住手臂。

“说好了,她下次见你,你得帮我问。”凌云不依不饶道。

“知道了知道了。”季飞扬敷衍道,脑子过着菱纱直击而来时,悄然一瞬得如笔行云的眉眼,再及掀起帘纱后尝到的柔软如蜜的唇齿味道……

凌云见他的唇角翘得老高,睨着眼道:“你……陷进去了?”

“什么陷不陷?小孩子家家,回去好好用功读你的书。我还陷阱呢。”

【可不就是个陷阱么。早知道听凌祖父的话,在家安分点不入宫了。我也不知道是个陷阱啊。这腰肢软的……啊啊啊啊……义父能不能把凌祖父留在海宁的天师道呢?登令楼约时,天师道行事,就不会连累到凌家。义父啊,你可千万将他留在海宁府啊。】

季飞扬的神思如电,转眼又想起那位不顾世俗礼法直追而来的太女面容。

【她迎光亲来的脸,像是……仙女下凡。啊……要命……别想了,季飞扬!!】

凌云是闹不明白他一来笑、一来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只好奇道:“她长什么模样?”他第一次对一个人的长相有了好奇心。

季飞扬啧了声,俯身道:“你还记得那“风华”二字吗?”

“笔锋柔婉带点刚硬,同她书房里端正的字迹大大不同。应该是怕被宫外的人认出来,也可能不是她的手笔。”凌云入了书房,自是看过金簪的字迹。

季飞扬愣了下,斩钉截铁道:“定是她所写。你会发现,一个人的字如同她的风……华。外刚内柔,甚至还有点……”

【猫儿般的骚动、狐狸般得狡黠、母狼般的狠……全都聚焦在那一足一转、一言一行、一笔一划中……随琴音荡进心里去。自此种下一颗种子……得用相思相处的爱来浇灌……】

“不行了,凌云,我要去喝花酒。我得忘了她。”季飞扬说完,管不得凌云的表情,直接掀帘子跳车。

马夫赶紧拉住缰绳,高声问道:“季少爷,马上天黑了,不回府吗?”他得了一个挥手的回复。

凌云将脑袋从车窗外收回,朝马夫道:“别管他,掉陷阱里去了。回府吧。”

马夫不解道:“掉陷阱里去了?那得让人帮着拉上来。”

“拉不上来,得他自己爬出来。”凌云道,【梅姨和殷罗姑姑在聊天时提过,这种情爱的陷阱得靠人自己走出来。】

他抱胸靠在马车的墙面,气得踢下小凳的脚,嘀咕句,“重色轻友。你见到人也不帮我问坚空竹。混账飞扬。”

马车夫好似通了窍般笑道:“老奴知道这种陷阱。美人骨上豪情气,温柔乡里英雄冢。少年人血气方刚,还折腾得起啊,哈哈……”

**

金宫的书殿里,案几上的多宝盒已被金簪打开。

她先是看到了一张询问风华镇位置的小条,再是一封极为通俗的情书。

“美人,你的美貌定胜过妖娆‘风华’;见字如晤,此生因你,慕红尘、留世间。

姑娘,若你肯回信,诚邀月下相逢,酌酒一杯,聊风华美景。缘求一见,字:飞扬。”

金簪将信纸铺在案几,探手揉在唇齿,耳闻南叶问话,才迟疑道:“你说什么?”

南叶不知道她看得竟这般出神,告罪道:“殿下恕罪。奴婢是想问殿下有找到风华镇的位置吗?今日凌小公子问起此事,宫婢一时不忍,说您……不日就能告诉他。”

说完,南叶又跪下了:“请殿下责罚奴婢擅做主张之罪。”

金簪摆了下手,示意她起身,边道:“风华镇本就在风华道府,只是那地方因地动已消失不见。将近四百年了。

近百多年来编纂的地理志上已经没有此地名。

他在孤的书房找不到这些内容也正常。

不过,他真正要找得是坚空竹。若这世上还有这种东西,只会在一个地方出现。”金簪的眼神望向窗外,月华如水,神思一晃又出了神。

“那是何地,殿下?”南叶见她心思不在此,再次喊道,“殿下,不如早些休息吧。”

金簪回神后颔首,又道:“少府大人今日是不是留在宫内?”

“是。自那日他回来后入了殿下寝宫,逢三见五会留宿偏殿。今日正好是十五。”南叶觑着暖灯下的金簪,试探道,“可要少府大人侍寝?”

“嗯。你去传。”金簪拿起桌上的情书,带着一起回了寝殿。

祁缙云一身白色长绸步入寝殿,本是要学往日般见过礼后躺在美人榻将就一夜。不妨一双柔弱无骨的手从后缠上腰,他心下一惊,掰扯开这双手,转身跪下道:“殿下,微臣失礼。”

金簪屈指抬起祁缙云的下颚,望入他躲闪的目光,微笑着蹲下身,与他平视道:“孤,只是想知道拥抱男人是不是就会动情。”

祁缙云暗舒口气,直面金簪道:“不会。只有那个人进了殿下的心眼,才会发生不期而遇的欢快悸动。这种感觉,不是人人都能给殿下。

比如微臣,殿下的心动了吗?”

金簪摇头,起身道:“确实不一样。他与孤来说,不一样吗?”她将信纸递给祁缙云,示意他给点意见。

祁缙云看了情书,不免露齿一笑。

他缓缓道:“殿下当时看了它,感觉如何?”

“毫无文采,笔墨字迹也不好,不像他的身手那般灵活。”金簪在祁缙云的眼神中抿唇道,“有……一点点小欢喜。”

祁缙云没有笑出声,但感觉借着金簪此事回到从前与夫人相处时的状态。他不由拉开了唇齿,含笑道:“殿下,这就是动情了。微臣见过他,在西教坊。”

金簪的心微紧,撇开脸道:“孤知道。楚甲子入宫那天,就是这两人去了教坊司。说不定,他就是教坊司的常客。”她垂落目光,嫌弃道,“孤怎么会对这样的人动情,不可能的。”

祁缙云作为过来人,看到这对男女的纠结、仿徨、彼此的悸动……纯粹的情爱美好,仿佛他与妻子相遇后有过的情愫。

多么似曾相识的人啊。

他解释道:“前几日,微臣去西教坊见紫琴君,正逢季飞扬前来喝酒。西教坊的春雪与他颇有几分交情,两人间举止瞧来亲密。但是,这个人……怎么说呢,颇为规矩。”

“规矩?今日他趴在殿下身上那会可一点都不规矩,那手都揉上去了。”莺歌从帘纱后走来,朝金簪行过礼,目光落在祁缙云的长身上,眼神一溜向他的身下滑去,“殿下,男人么,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季飞扬,如此年轻,更是如此。春雪是个风流人,说不定早把他拆吃入肚,两人定是不清不楚了。”

祁缙云拱手一礼,就要离去。

金簪摆手道:“祁少府等下。”她朝莺歌道,“今日孤没说祁少府侍寝吗?你来此做什么?”

莺歌就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念想,过来一探究竟。她为祁缙云侍寝一事,焦灼难耐多日。

她咬着牙,转了眸子道:“殿下,男人算什么东西,硬邦邦的,这人还心有所属。哪有我的腿身柔软,可以给殿下枕靠呢?”

金簪好似懂了她的来意,直言道:“出去。你若再无召入殿,就不必等着出宫了。”

“殿……”莺歌委屈地撇了嘴,在殿外的宫侍动作前,粗粗地行礼,而后望着祁缙云垂落视线的面容,伤心地离开。

金簪呵笑了声,看向无声的祁缙云:“这就是求而不得吗?”

祁缙云仿佛局外人般颔首道:“是。求而不得会让人心变得激狂,一旦失去冷静,就会不顾性命,做出许多违反规矩的事。殿下,以此为鉴。”

金簪捏着信纸走到烛灯前,抬手将它点着,又看着它落在地上燃烧殆尽。她朝祁缙云的方向流转了眸光,幽幽道:“孤害爱卿名声有损,少府恨孤吗?”

祁缙云摇头,缓缓道:“微臣本是心死之人,入宫效命是还家族生养之恩。殿下那句:不是微臣,也会是别人。而别人未必肯帮殿下遮掩。名声于我,本不重要。

殿下,招臣假意侍寝,如今烧信断念,您要保留得又是什么?”

“自然是一颗心。固执的……想要保留自我的……不能正大光明反抗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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