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胧胧的,他似乎感觉到有一只粗糙而温暖的大手覆盖在他灼热的额头上,像是对待珍贵的易碎物品般轻柔的抚摸著他,多么熟悉的触感,是谁呢?究竟是谁在摸著他呢?他努力的撑开了眼睛想要弄清楚,看到的却是一片模模糊糊的白雾,雾中有一双带著焦灼神色的膺眼,若隐若现的晃动著,他刚要凑近看个清楚,一层浓雾立刻涌了过来,遮盖住所有的一切,眼前又是那曾吞没他、卷走他的漆黑,但他已经无力挣脱,只一迳任自己在那无底的深渊中浮载浮陈。
“怎么回事?他刚不是睁开眼睛了吗,怎又昏过去了?”
“他发了高烧,这是下半身裂伤引起的并发症,一时半刻是醒不了的,如果高烧一直都不退的话就很危险了,很可能烧到脑子,到时他不是一辈子昏迷就是变成了痴呆,现在就看他能不能撑过去了,你真够狠心的了,明知阴阳人怀了孩子,身体本就比一般孕妇更加辛苦脆弱,你还这样对他,是想杀了他吗?要是再迟一点,肚里的孩子差点就流掉了,而且连大人的命都不保。”
“少罗嗦!我叫你来是来医治他的,不是叫你来说教的!你要是治不好他的话就滚出去,我会找更好的医生来,不管花多少的钱,一定要让他好起来!我绝不会让他离开我的!”
陷入昏迷的逍枫迷迷糊糊的听到好像有什么人在对话,可又听不真切,他拚命的要攀附住说话人的声音,听清楚他们说什么,然后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了,好像就近在耳边……
“枫,你快醒醒!枫!你一定不能有事,听到没?”是沄瑞的声音。“我不准你用昏迷来逃开我!你是我的,就算是到了阴曹地府我也会追过去把你抢回来的!”
他是在叫他吗?为什么听起来那么急切、那么焦急、彷佛怕失去他一样声声凄厉?
“你快张开眼睛!只要你张开眼我发誓再也不会这样对你了!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吗?求求你张开眼吧!”
一滴又一滴暖暖湿湿的东西纷纷掉在他紧闭的眼皮上,那是男人的泪水吗?是为了他而流的吗?
想要伸出手安慰他,告诉他我在这儿,请他不要为他掉泪,就在这一瞬间残破的记忆突然在沉压压的脑海里像火药一样炸开,沄瑞悲痛的呼喊与先前冷酷的骂声混在了一起。
“看看你一脸**样,不过是吻你几下就这样子,真不亏是经我调教过的身体,刚才还敢给我装圣洁!我告诉你,你是我养的,你那饥渴的身子也只有我能满足!”
“一边喊痛一边却夹紧了我,哼!我看你根本就是喜欢我这样对你吧!真是够**了!”
“你这不要脸的妖精,给我好好看看,我是如何惩罚你的,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去勾引别人!”
不要……不要……他不要醒了,不要醒了,这样可以了吗?所以请饶了他……不要再叫他了!
他好累好累了,累得无法再经历那样的痛苦了,累得无法冲破那层层围困他的黑暗了。
就让他安安静静的睡吧……不要叫醒他……
“少主,您已经有好几夜都没阖眼了,而且连一点东西都没吃,我为您炖了点汤,您喝了以后就去睡吧,接下来交由我来看顾吧!”
模糊间他依稀听到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有谁走进来了。
“我不累也不饿!我要待在看著他醒来!”
“但是少主,再这样下去连您都会累垮的!至少也吃点东西吧,您不是想看到他清醒吗?那您就千万要顾著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了,你汤放著,先出去吧!”有些疲惫的声音仍带著不容违抗的威严。
轻轻叹息了一声,那人放下汤,依言退了出去。
“枫,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才肯醒来呢?”俯下身,男人深深的、痴痴的注视著那张昏迷不醒的容颜,那紧紧阖上的双眼,那微微吐著呼吸的苍白嘴唇,看起来就好像睡著一样那么的平静,平静的令人害怕他是不是会这样永远的沉睡下去。
“枫……”颤抖的将他搂进自己怀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黑社会老大终于体会到失去一个人的恐惧,无声地啜泣起来。
逍枫已经连续昏迷了好几天,虽然在经过缜密的治疗与细心的照料高烧已退,大人与小孩的性命都保住了,但是他却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沄瑞一直守在他身边不肯合眼,帮里的事务都交给手下飞离代管,镇日就是照顾著他、侍候著他,亲自为他更衣擦洗身体、敷药,长这么大以来他从来没有亲身服侍一个人过。
望著他憔悴的脸色,与发炎的伤口,沄瑞为自己一时冲动所犯下的行为感到懊悔不已,看看自己将他折磨成什么样子了,枫是不是不肯原谅他所以迟迟不醒?他是不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如果他不是因为嫉妒、如果他不是因为吃沄安的飞醋竟忘了他怀孕的身子根本经不起这样的对待……
他向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就算是在受到敌手的枪击,就算是只身闯入对方帮派的地盘去谈判,他也从来没有胆怯过,但此时他却害怕得不得了,唯恐会失去了面前沉睡的人。
“我知道你是在气我那样对你是不是?你可以打我骂我,但就是不要这样不理我!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他轻轻的握住了逍枫细白的小手,从早到晚,不停地诉说著,不顾疲惫不顾劳累,只知道全心全意的贯注著他,半步都不肯离开,深怕会错过他醒来的那一刻。
多日不眠不休的守候,使得他无心整理仪容,原本英俊的面容长满了未刮的胡渣,黑发凌乱,眼中怖满了可怖的血丝,可他不在乎,他全部的心力都放在那个躺著的人儿身上。
“枫、你快醒来!我需要你!”
***
逍枫长长的沉睡著,在一片沉寂的漆黑中,他不断听见有人在耳边呼唤著他的名字,那声音好熟悉好熟悉,好像在哪听过,但是他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当他好奇的朝著声音来源处走过去,突然,一道灿烂的光线从无边无际的暗处照了下来,照得他好刺眼好刺眼,他不由得挣扎著撑开了沉重的眼皮,想知道那是什么光?为什么会这么亮?
他昏沉沉、困惑的举目四望,发觉自己身在一个他完全不认得的豪华房间,身边还伫立了一个满脸胡须的奇怪大叔,一看到他睁开眼就像中了什么大奖似的,狂喜的抱住了他。
“枫!枫!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逍枫不觉皱起了眉,这个紧抱著他不放、蓬头垢面的大叔是谁?干麻一直抱著他?还叫他的小名?还有这是哪?他怎会在这?老爸破产后他们不是就搬到了那间小到不能再小的破房子里吗?什么时候变这么大这么金碧辉煌?难道老爸中乐透头奖翻身了吗??
“枫,你昏睡了好多天了,我总算是盼到你醒了!”没有看出他的疑惑,大叔握住他的手,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
“你……”逍枫舔了舔干涩的**,好不容易才从又干又渴的喉咙内发出了微颤的声音,“这位……大……叔,你是谁?”
大叔一脸被打了一拳似的表情,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刚叫我什么?”
“大……叔啊,”逍枫奇怪的说,“有什么不对吗?”
大叔的脸立刻黑了一半,“当然不对,我不是什么大叔!我是沄瑞啊,你不认得我了吗?”
逍枫眨了眨茫然的双眼,轻声说:“我不认识你耶!”
“枫,你开玩笑的吧!你怎么可能会不认识我!”沄瑞激动的说。“你再看清楚一点。”
逍枫很努力回想了半天,似乎没有这号人物的存在。“可我真的不认得。”
“你……竟然会不认得我!”沄瑞如遭雷击,震惊的说:“怎么会?枫,我不相信,你怎可能突然就不认得我了?还是你宁愿选择不认我吗?”
看他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逍枫感到有些抱歉的垂下眼,“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你是哪一位,请问你是爸爸的朋友吗?这里是你家吗?我记得我在学校睡午觉,等我醒过来却变成在这里了,是爸爸带我过来的吗?”
沄瑞终于注意到他的异状,“枫,你爸爸早在三年前,你十七岁时就丢下你跑路了,你忘了吗?”
逍枫一惊,混乱的说:“不可能啊,我早上去上学前才见到爸爸的,还有我明明下个月才满十七岁,你怎会说是三年前呢?”
“你在说什么?你早满二十岁了,你……”沄瑞脸色骤变,枫这样子真的怪怪的,“你在这里乖乖躺著,我马上去叫医生来看你。”话毕,他心急如焚的冲了出去。
逍枫呆呆的望著他消失的背影,反覆思考著大叔对他说的那些话,越想越是满脑子问号,不知道大叔听见他的回答后为什么那么紧张,他又没生病,没必要请医生吧?
他转动著眼睛好奇的巡视著四周富丽的摆设,这房间真不是普通的大耶,简直就像五星级旅馆的总统套房一样,就算是他们家在还没破产之前也没住过这么豪华的,可是他究竟为什么会躺在这里?还有那位大叔在他清醒后的奇怪反应,都令他百思不解。
不久,门又开了,逍枫看见那个大叔带了一个长相端正、戴著细眶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
“听沄瑞说你不认得他了,”那男人戴著一个听疹器走近他,应该是个医生吧。“那你还认得我吗?”
逍枫摇摇头,“你是哪位?”
“我是常来看你的那个祥泰啊,你连我都忘啦,真是太伤心了!”祥泰夸张的作出伤心貌。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印象。”
“哇!看来你真的忘得很彻底耶!”祥泰拿起听疹器替他检查了脉搏和心跳,又拿出迷你手电筒在他眼皮上照了照。
逍枫战战兢兢的接受著诊察,等一下应该不会需要打针吧?
“祥泰,怎么样?枫的情况如何?”一旁的沄瑞担忧的问。
“检查结果身体方面是一切正常,有问题的是他的精神方面。”祥泰转向他,面色严肃了起来,“根据我的推测,他应该是得了‘选择性失忆症’,通常得到这种症状的患者都是因为受到了太大的打击,一时承受不住,所以为了逃避这种痛苦,大脑的防护机治就会启动,自动遗忘了那个让他受到创伤的记忆,只记得他想记的部份。”
听到医生下的判断,逍枫有些惊愕住了,失忆症?是指他吗?怎么会?
“选择性失忆症?”沄瑞比他这个当事人更惊愕,整个人僵立在当场,“你是说他会忘了这三年间发生的事,是因为他潜意识里不想想起我吗?”
“恐怕是的。”
沄瑞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看了看床上一脸无知的枫说,“那他……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
“很难说。”祥泰慎重的说:“要看病者的状况而定,可能是暂时的,很快就想起来,也有可能一辈子想不起来。”
“是吗?”沄瑞神色一黯,低沉的声音透著一丝沉痛。“一辈子吗?”
“你别想太多了,我想只要给他多一点时间,一定会恢复记忆的!”虽然他本人是造成逍枫失忆的罪魁祸首,但现在看他这副恍若世界末日的模样,并不比那躺在床上的人儿好过多少,祥泰实在不忍苛责他,只有好言安慰道。
“我知道。”瞬间,沄瑞的眼神又变得坚定,闪烁著锐利的金光,就像个势在必得的霸王。“就算枫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也无所谓,我要他的心绝对不会变的,我一定会让他再一次接受我,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他流泪了。”
“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了。”祥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这个黑社会老大真的是动情了,“我先出去了,你和他好好谈一谈吧。”
等到祥泰离开后,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沄瑞与逍枫两人,顿时空气中弥漫了一片沉默的气氛。
“请问……”止不住心头冒出的疑问想问的冲动,逍枫率先打破了沉默:“刚才那个医生说我失去记忆是真的吗?”
沄瑞走近他,眉头深琐,“没错,你失去了十七岁到现在二十岁的记忆,这三年间发生的事与认识的人你全都忘了,包括我在内。”
“你是说我现在已经20岁了?”逍枫一脸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呢?我明明记得我下个月才过十七岁生日的!我又怎么会突然失忆呢?”
沄瑞拿起床柜上的小镜子递给他,“你自己照看看吧,看看你的容姿与你印象中的自己变了多少。”
逍枫半信半疑的接过镜子,有些紧张的举起往自己脸上一照,跃入他眼帘的是一张过于苍白的容颜,简直像个僵尸般,几乎要让他认不出来镜中人就是自己了,但那深邃的五官、澄澈如水晶般的眸子、时而流露著孩子心性的天真光采,如瀑布般滑顺的黑发与微微翘起的嫩唇,都和记忆中的自己相差不远,仔细一看,又好像有些不一样,是他的头发!变长了,发型也变了,他记得他是留著和尚头的,怎会突然变得长到垂腰?而且脸也变得圆了些,实在是太诡异了!
“怎么样?有没有发觉不一样的地方?”
他放下镜子,“发型完全不一样,我的头发变得好长。”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留著长发的关系,就一直不准你剪掉头发。”沄瑞解释道,“现在你相信了吧!你其实已经二十岁了!”
“这么说来我真的是二十了!”逍枫不得不接受现实的说,“所以你先前告诉我爸爸跑路的事是真的了,那我现在是住哪?我十七岁以前住的那个家还在吗?”
“你当然是住这里啊,”沄瑞理所当然的说。“你以前那个家我早就让手下处理掉了。”
逍枫吃惊的抬起眉,“咦?这里不是你的家吗?我怎么会和你住在一起呢?”
沄瑞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然后微笑的倾靠在他耳畔吹气道:“当然是因为你是我的情人啊,所以这里也是你的家罗!”
“你你你……说什么?”感到耳边一热,逍枫红著脸猛的往后一退,像不小心吞到了青蛙一样嘴巴张的大大的,“你你是我的情人?可……可你是男的耶!”
“那又怎样呢?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还是你想再次确定我的性别呢?”沄瑞抓起他的手,往自己胸前摸去,“是你的话,我可以免费让你摸哦。”
当逍枫碰触到男人坚硬宽厚的胸膛,像触电般缩回了手,不知怎的觉得身体一阵发热,下身隐隐发疼。“不……不用了,我非常清楚你是男的,我只是觉得奇怪我和你都是男的怎么会是情人呢?”
沄瑞目光闪烁,但也只有一瞬间,“你不相信?要不要确认一下?”
“确认?怎么确认?”逍枫傻傻的问,基本上他已深陷在情人竟然是面前这个大叔的打击中,久久无法恢复。
“很简单!就像这样!”他倏地捧起他的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低头吻住了他的唇,趁他来不及闭上嘴的时机,将舌伸进里头翻搅逗弄,直到他呼吸急促、满面红晕,全身瘫软得像块泥才肯放开。
满意的看著他又红又肿的**,“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有感觉?”逍枫的身体是他一手调教的,所以他的每一处性感带与吻哪里最有感觉,沄瑞再清楚不过了。
逍枫恍神了一下,望了望自己身下的反应,竟大声哭了出来:“呜!怎么会这样?我一觉醒过来,不但过了三年,还和一个大叔变成了同性恋!呜!”
沄瑞听了,脸色整个都变黑了,上头还挂满黑线,想不到自己这么努力哄他,得到的竟是这种反应,忍不住大声起来。“说了多少遍,我不是大叔!!”
逍枫被他的吼声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的颤抖著,看来这位号称是他情人的大胡子男人脾气不太好,而且好像非常不喜欢人家叫他大叔。
看到逍枫露出了怯懦的表情,沄瑞不禁暗斥自己不该又对他大小声,“枫,你别害怕,我不该对你吼的。”他轻将他拉进怀里安抚著,好不容易把人盼醒了,可不能吓坏他。
逍枫被环绕在强而有力的臂膀中,一股古龙水与烟草混合的味道与男人温热的体温立刻刻铭在他心头,引起了他一阵熟悉的震颤,恍若很久以前就已经习惯这样的接触但却想不起来,同时又有种想哭的感觉,令他想要逃避男人的拥抱。“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为什么?”沄瑞用手摩擦著他的后背反问。
发觉自己的脉搏竟然喜悦的加速起来,彷佛很眷恋他的抚摸般,逍枫不自在的掩饰道:“因为……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很奇怪。”自己是怎么搞的?又不是**期的动物,怎么会无缘无故发起春来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不是说过我们是情人吗?抱在一起是当然的吧!”沄瑞沉黑色的眸子直盯著他说。
见到他眼神中发散的炽热,逍枫的心不自觉的狂跳著,嗫嚅的说:“但……是……”完了,他**发得越来越厉害了。
“有什么好但是的?还是你想再次证明看看?”他凑近脸,作势要吻他。
他的脸离自己好近好近,还将热气吹在他脸上,不知道为什么,逍枫觉得心慌意乱,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连忙用手抵住他的胸前说:“不用证明了,我知道了。”
“真的知道吗?那你叫我一声沄瑞来听听!”看他一副慌乱的模样,红咚咚的双颊与窘迫不安的眸子,像只受惊的小白兔,沄瑞强忍住想当场要了他的冲动,趁胜追击的说。
“咦?”逍枫以为听错了,这样叫太尴尬了吧。
“怎么叫不出来吗?”沄瑞将嘴贴在逍枫的耳朵旁说。“那我就吻你吻到你叫出来为止哦。”
眼看著他的唇真的要落下去,逍枫情急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叫著:“沄瑞!”
“这才乖嘛!”像是给他奖赏般,沄瑞摸了摸他的头,又说:“你刚醒来,肚子一定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让冷管家给你送来!”
一会对他凶,一会又对他这么好,真是喜怒无常,令逍枫困惑极了。“那个我…不饿……”他突然揪紧了双眉,垂下脸声如蚊蚋的说:“我想……要……”
“想要什么?”看他支支吾吾、有口难言的样子,沄瑞催促道。
“我想要上厕所,所以请你先放开我让我去上吧!”实在是快憋不住了,逍枫顾不得会不会丢脸了,干脆一鼓作气的说出来,从数日前昏迷开始他都没有上过厕所,刚才醒来时就很想尿了,却一直找不到机会。
“原来是这样啊,你早说不就得了,忍尿可不好哦!”沄瑞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你一直抱著我不放,我哪有机会去厕所,正当逍枫委曲的想著时,忽然感到身体一个腾空,原来是沄瑞打横将他抱了起来。
“哇,你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像王子抱公主的姿势,令逍枫又惊又窘的挣扎著,幸好现场没有别人在看。
“你失去记忆,当然也不记得浴室的位置了吧,你不是急著去上吗?干脆我带你去比较快!以免你找浴室找半天。”沄瑞说著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不松手。
“你只要告诉我在哪,我可以自己走去的。”逍枫不放弃的继续挣扎著。
“你现在身体还很弱,当然是由我这个情人效劳啦!”沄瑞完全推翻了他提出的异议,“你不要再乱动,小心掉下来哦!”
在身体挂在半空中的恐惧下,逍枫只有乖乖闭上嘴,自动将手勾住他的脖子,任他抱到浴室里。
被好好的安置在马桶上,逍枫低垂著头望著地板上男人的鞋子,苦恼著这是什么状况?
他是很想站起身来尿尿,问题是面前有对虎视耽耽的黑瞳正直勾勾的盯著他看,就像受到监视一样,叫他怎么尿得出来?
“你能不能先出去啊?”被那道裸的眼光刺得全身如坐针毡般忸怩不安,逍枫不得不开口说。
“为什么?”沄瑞挑起眉毛,好像他的要求很无理取闹似的说。
“因为……你在这里看…我会上不出来。”逍枫是很想直接叫他滚出去,但是男人身上发出的迫力让他觉得他绝不是好惹的人物,向来懦弱怕事的他只有用没什么威胁力的语气说。
“不必这么拘束吧!我不是说了我们是情人,你身上每个地方我都看过摸过了,没什么好遮掩的,你就不必顾虑我直接尿出来吧!”沄瑞双手环抱著胸不以为意的说。
逍枫一听,立即面红耳赤,这男人真的和自己这么亲蜜吗?那他也看过自己具备男女器官的**了?甚至是直接碰触过?天啊!不会吧!脑中忽然浮现出自己与他肌肤相亲的影像,一股强烈的羞耻冲入脑门,他连忙甩了甩头,硬是将那令人血迈喷张的一幕甩出九霄云外。
“可是我不习惯上厕所时有人盯著我啊!”逍枫鼓起勇气拚命想要说服他,就算自己过去再怎么熟悉他,对现在的自己来说他还是相当于一个陌生人,万一他以情人的身份要求自己的身体的话,他要以什么借口逃离贞操不保的危机?
沄瑞玩味的审视著那张红得像醉酒的贵妃般明照人的脸,更加打定主意不离开了。“那你就当我不存在吧!我站在这里又不会碍到你!你不是很急吗?再不快点尿的话万一尿裤子的话就不好了!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生怕他真的会伸出手来脱自己裤子,逍枫在两害相权取其轻的考量下只能选择屈从。“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上的。”
没办法,他撑起了沉重的身子站起身来,背过他,然后闭起眼睛,努力忽略背后射来的那道灼人的目光,手颤抖的拉下了裤子的拉练,一口气尿了出来。
当那丢脸的喷射水声清楚的响在安静的浴室中,逍枫羞得简直想往地洞里钻,尤其是身后还传来那又夹著若干宠溺的戏谑声:“量很多嘛,一定忍很久了吧!”
老天爷啊!让他死了吧!逍枫从来没想过上个厕所竟会令他这样狼狈、这样无地自容,简直像被视奸一样,又不能叫那个始作俑者出去,真是欲哭无泪啊!
“上好了吗?”当他好不容易解放完毕,正想喘口气的时候,沄瑞冷不防的走上前低头在他的耳垂边低声问道。
“好了!我上好了!”逍枫一惊,担心他又会有什么惊人之举,便迅速的拉上拉链,大叫著说。
“既然上好了,我抱你回床上去吧!”不给他有拒绝的机会,沄瑞一下子抱起了他。
这男人怎么老爱抱著他?他又不是贝比,是有长脚的耶!而且刚才还一直看著他上厕所,彷佛不知道他被瞧得脸都快烧出火来了!难道自己以前每次上厕所时他都会在一旁看吗?“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他急著要挣脱他的怀抱,不管失忆以前的自己是怎么习惯这种行为,他都不想再被抱出去了。
“乖,听话,你身体还弱著,不宜随便走动!”沄瑞安抚著在怀中挣扎著他,“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怀著我们的小孩呢!万一摔倒了可就糟了!”过去他从不曾对逍枫这么好言相待过,自从他差点失去他以来,他就决定要尽全力宠爱他。
“你说什么?”逍枫一听瞪时瞪大了眼,微张著嘴呆呆的看著对方,脑里还有点转不过来,这个男人在说什么?说他怀了他们的孩子?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说你现在是怀了孩子的身体要特别小心!”
“你骗人的吧!”在过度的震惊中,逍枫极度混乱的说。“我怎么可能会怀孕?”
将他震惊不信的神色看在眼底,沄瑞不禁微微动了怒气,他就这么无法接受自己怀了他孩子的事吗?但沄瑞还是耐著性子说:“是真的,你要是不信的话就看看自己的小腹,是不是觉得突了起来?”
逍枫依言往下一看,果然看见自己变得**的肚子,他不敢面对现实的眨了眨眼,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恶梦吧,只要醒来就会恢复正常了!但当他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感觉到那扎人的痛楚时,圆圆的肚子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证明了男人的话是真实。“呜!”眼前一黑,他就这么昏了过去。
沄瑞摇晃著失去意识的人儿,脸上的担忧之情更浓了。“枫!枫!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他飞快将他抱到了床上,紧急将在客厅喝茶的详泰又找了过来。“详泰,你快来看看枫怎么了?”
详泰依言替逍枫检查了一下,“他没事,恐怕是因为一时的记忆混乱而引起的昏迷,过一段时间自然就会醒了!”
沄瑞不太放心地说:“你确定他真的没事吗?”
详泰自信满满的说道:“相信我的医术,我是绝不可能诊断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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