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遥杀母仇人的儿子?”凌无非愈觉怒火中烧, “那她还肯信他?我又算是什么?”
“师兄。”宋翊有些尴尬地低头,轻声清了清嗓子。
他自幼孤僻安静, 与凌无非熟络, 也是近几年的事。不知怎的,他只觉得哪怕是六年前的凌无非,虑事也比如今更为周祥。
回想当年南诏国一行,自己与苏采薇那段争执的经历, 宋翊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思索再三, 方开口问道:“师兄, 倘若你恢复记忆之时,仍旧住在金陵,没有妻子,也未与白掌门相认, 是不是能够冷静许多?”
听到这话, 凌无非不由愣住。
宋翊的话, 仿佛醍醐灌顶, 几乎是在一瞬间将他点醒。
倘若失忆以后, 所见一切都还是自己最熟悉的人和事,那么不论听见什么, 他都绝不可能怀疑。归根究底, 自他失忆之日算起, 迄今为止,所发生的一切, 都只是源于他的不信任。
他不认得沈星遥,不认得白落英,整个光州城里,唯一熟识之人只有夏慕青,偏偏这个唯一认识的人,对他言语间也有所隐瞒。
他向来自视甚高,遇上这么一连串难以用常理解释之事,唯一愿意信任仰仗的便只剩下自己的认知。然少年心性桀骜,一旦有了这样的心思,又怎么可能再听得进旁人的话?www.zcwok.com 传奇小说网
以致一步错,步步错,接连不断消磨着所有人的真心与耐心,直到这不可挽回的地步。
“我不知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误会,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绝不可能是小事。”宋翊道,“你若真心想要挽回,便得对她足够了解,知道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否则做得再多,也都是徒劳。”
流云遮蔽日头,投下一片阴。凌无非的心也跟着渐暗的天色,越来越凉,直直往下坠去。
到底还是他太过在意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太过相信自己,始终不肯低下高傲的头。
凌无非懊悔不已,踉跄着后退一步,险些站不稳身子,口中低声喃喃:“是啊……我都不了解她……怎么就能把事情闹到如此地步?”
楚天昏昏,暗然如夜。颤摇的心神不知拨乱了哪一根弦,震得耳边响起嗡嗡声,一时之间,凌无非脑中那些模糊的影子一股脑都涌了上来,几乎将他脑袋撑裂。
偏巧就在这时,坊内深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呼——
晴翠坊外,是浩大的沔州城,参差林立的重阳木巍然而立,高大参天。
传信烟火嗖地窜上青空,碧穹广阔,不知何处响起悠远的钟声,回荡在缥缈的风里。远山层叠,寂岭深处,高耸入云的峰顶,已然堆积了千万年的雪。
雪中一株色彩斑斓的奇花,茕茕立于一地莹白间,傲然昂首,迎风而生,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异常璀璨的光,美得不似凡物。
千里风雪,莹白如玉。苍苍莽莽的白幕里,远远映出一点湖蓝,随着移近而扩大,飘飘摇摇,是女子的裙摆。
“柳叔,是不是那个?”
沈兰瑛发出欣喜的声音,跌跌撞撞朝着这株流光溢彩的花奔来,没留神一跤跌倒在雪里,又匆忙起身,跑上前来,在它身旁俯下身。
柳无相跟在她身后走开,看着被她托在掌心颤摇的花蕊,眸中亮起一抹前所未有过的光彩:“原来……原来这世间,竟然真有雪菖蒲……”
“您确定有了此物,便能治得好他吗?”沈兰瑛眼中顾虑重重,“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何要故意夸大凤尾金莲的药效,万一出了岔子,岂非……”
“遥儿那时眼里,一心只记挂着他的安危。但如今江湖局势飘摇,总得有人拿得定主意,不先定了她的神,谁还敢继续追查下去?”柳无相俯下身去,小心翼翼扒开花茎周围的雪,道,“你当心些,切莫伤了它,此物异常珍贵,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言
朔风凛冽,花蕊叶片,也跟着摇晃起来。沈兰瑛深吸一口气,心下默默念道:但愿……还能来得及……
师徒二人离开已久,浑然不知钧天阁内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早在收拾被万刀门利用的飞龙寨之前,凌无非便已向家中传信,到了今日,书信刚好送到光州。白落英看罢信上内容,立刻带上苏采薇启程,赶去沔州。
至于沈星遥,早便踏上了去往许州的路,叶惊寒亦随行在侧。
这日到了桐柏县,天色已昏,正值初一朔月,不宜行夜路。于是二人便在县里寻了家客舍落脚。
小县城里人流往来不多,客舍、食肆、酒馆、瓦肆等多为一体,到了傍晚,小店楼下食肆便聚满了人。台上台下叮叮当当敲锣打鼓,唱戏歌舞,好不热闹。
沈星遥坐在窗边,托腮看着台上的傀儡戏,只觉一连下来好几个故事都似曾相识,却不记得在哪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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