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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你站住!”
繁华热闹的大街上,一个纤弱的‘女’子,步速飞快,白皙的脸颊因为快速奔跑而泛着通红,但她依旧不依不挠地追着前方慌‘乱’逃跑的小偷。
“你个疯婆子!你还要追到我什么时候!”跑在前方的小偷气喘吁吁,频频回头望着那个追得他很凶的小‘女’子,他不过是偷了一个盲乞丐的几文钱而已,身后这个疯婆子竟然追了他九条街!真是倒了大霉了。
对于这个你追我赶的情景,周遭的人都把好奇的目光投向追赶的两人,可无一人上前帮忙。
“啊!”
就在小偷回头看看身后的‘女’子到底有没有放弃的念头的时,因为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跟前站了一个人,‘胸’口突然挨了一拳,吃痛的小偷顿时摔倒在了地上。
“呼呼……你……你把钱还来!”叉着腰微躬着身子,静钰气喘吁吁地对着痛得满地打滚的小偷大吼。
“快把钱给回这个姑娘!”送了头一拳给地上小偷的男子,俯视着面部因为疼痛而扭曲的小偷,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得!姑娘,你饶了我了,不就几文钱,有必要吗?”捂着受伤的‘胸’口,小偷吃力地从地上坐起来,把手伸进‘胸’口,将刚刚从乞丐那里偷来的几文钱递给静钰,然后爬起来,连滚带爬地离开他们的视线。
“谢……谢谢啊!”还没完全理顺气息的静钰,向帮助她的男子挥挥握住铜钱的手,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目光触及到那抹如‘春’日阳光和煦的笑容时,男子的身躯微微一怔,眸中泛起微微惊‘艳’的光芒,但只是一瞬,便稍纵即逝。
他微笑着,静静地观察面前这个面目清秀的‘女’子。
她乌黑溜秋的眼睛,大而明亮,稍稍眯起,就像笑着的月亮,弯弯的柳眉,秀气动人,高‘挺’的鼻梁,微微轻启的嫣红薄‘唇’,额前几缕松散的发丝和着汗水紧紧地贴在了那里,密密的细汗顺着脸颊的轮廓滑落了下来。
这般娇弱的模样,眸里却透着倔强与顽强,倒是让他看得片刻失神。
“姑娘不必客气。”想着自己那么久没有回应,莫东离嘴角轻微上扬,‘露’出一个平易近人的和善微笑。
“那我先告辞啦!”转身,静钰举高着手,偏身再度跟莫东离挥手告别,然后小跑着往回走。
莫东离摇头失笑,这个被他视为猎物的‘女’子,真是有趣。
因为有任务在身,莫东离不能错过这个靠近她的机会,停顿了几秒,他便跟随着静钰离去。
在离她不过五米的距离紧紧地跟着,穿过好几条偏僻的街道,来到了城中的贫民区,这里聚集了很多流落街头的乞丐。
只见她在街口的停住了脚步,伸手擦了擦额上的密汗,东张西望了几下,然后便朝着一个方向迈开步子跑去。
害怕跟丢的莫东离离开撒开步子跑起来,转角处,看到她的身影,立刻退了回去,从墙壁后边探出头来,细细观看。
“老伯!给!这是你的钱!”静钰将刚刚抢回来的钱放到了一个双眼失明的白发苍苍的老伯手上。
突然被叫住的老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有一把甜美动听的声音喊住了自己,耳朵的灵敏为他判定了来人的方向。
站定时,还未开口,满是老茧的脏手便被一只温暖光滑的手给拉了起来,展开手心,只感觉到有一份重量压在了手心上。
“姑娘……这……”凭着敏感的手感,盲老伯用另一只握着拐杖的手去抚‘摸’了手中的那份重量,才猛然发现,那是他刚刚被抢去的那几文铜钱,不多不少。
“老伯,我给你追回来了!还有这个,你拿去!”把钱‘交’回给老伯之后,静钰又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锭纹银放到了老伯手上。
老伯又‘摸’了‘摸’,即便他这辈子还没‘摸’过银子,可是他掂了掂手里的分量,再听着这把熟悉的声音,不正是经常来给他们送温饱的那个善良的‘女’孩吗?所以他断定,他手里的便是钱。
“不不不!姑娘,你拿回去吧!”无功不受禄的道理老伯还是懂得,虽然自己不过是个乞丐,可是静钰给了他们那么多帮助,他也知足了,哪里还受得起这样的钱财。
“老伯!小晴之前不是说想吃那街头的冰糖葫芦吗?我没时间给她买,你就领回去吧!”似乎料到了老伯会拒绝,静钰便搬出了老伯的孙‘女’来。
“这……”一听到自家的孙‘女’,老伯犹豫了,推脱的手也迟疑了,最后还是厚着脸皮收下了,“我替小晴谢谢你啦!”
“别客气,老伯!你快回去吧!小晴估计在等你呢!”
挥别了老伯,静钰转身的时候,正好碰见了站在她身后,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的莫东离,她愣了一愣,随即绽放开一抹笑容,纯净而天真。
“真巧!”
莫东离再度失笑,他出现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她竟然会以为是巧合!
这个‘女’孩,给他留下的印象,便是单纯得可爱。
那日相逢相识之后,没有心机的静钰,将莫东离当做了自己的朋友,真心以待。
夜幕笼罩整个天空,星辰广布,寥寥星光点缀着黑暗的夜空,众星拱月,微弱的星光衬着明亮的月光洒落下来,将广阔的京都照得熠熠生辉。
某山坡的竹屋的屋顶上,两个身影依偎而坐,抬头仰望广阔无垠的星河。
“裘恩,你怎么知道会有这么一个地方。”靠在莫东离的肩膀上,静钰甜蜜地笑着。
在这里,抬头将满天光景收入眼底,低头,便可俯视整个京都的夜景,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经意发现的。”莫东离抬头望着灿烂的夜空,目中泛着一丝心凉和寂寞,这些年月,都是他自己一个人走过的。
注意到莫东离眼中的那抹忧伤,静钰的鼻子跟着酸了起来,她挽着他的手更紧了,轻轻地吸吸鼻子,带着鼻音说道:“裘恩,以后有我陪你,我会陪你看星星,陪你闯江湖,陪你做所有你想做的事,我……我喜欢你!”
羞红着脸,静钰又做了一次大胆的表白,这是她和莫东离相识以来,数不清的第几次表白了。
可回应她的是久久的沉默,正当静钰以为莫东离以沉默做拒绝而落寞时,耳边却响起那个她等待了很久的答案:“静钰,我也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静钰‘激’动得哭了,毫不犹豫地便扑进莫东离的怀里,挂着泪水的脸上,绽放出美丽而幸福的笑容。
而当莫东离意识到自己说出口的是什么话的时候,他稍稍吃惊了一番,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是被这个小丫头片子给带动了情绪,说出了这番谎言。
谎言?莫东离对自己给出的这个解释有些怀疑,自己说出口的话,真的只是谎言吗?因为是不经意间的,总有种流‘露’心声的错觉。
然,虽然他冷漠无情,唯一的爱给了那个不爱他的‘女’子,可他终究是个人,也会有感情,在自己漂泊他乡时,陪自己度过每个孤独的日夜的,是此时紧紧拥抱着自己的‘女’子,他又怎么忍心推开这般真心的他呢?
因此,他心软了,温柔的,像对待妹妹一般,好好地对待她。
但到了最后,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过是将成为她恋人的这一步,当做是完成任务的一步罢了,他,仍旧坚持是那个无心无情的他。
这个夜晚,她再一次‘交’出了自己的真心,本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终于得到他真诚的回应,可到头来,她换来的不过是一场骗局,一场刻骨铭心的伤痛。
预料之中的,天真的她爱上他了,并决定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他,把自己的一生托付于他。
大婚那天,她身着嫁衣,幸福之‘色’溢于言表,可当她提着裙褂,惊慌失措地冲到喜房‘门’口的时候,司徒景岳告知她:裘恩失踪了……
夏日暴雨夜,狂风肆虐,倾盆大雨落在了在无人的街道上奔跑的静钰的身上,将她身上薄薄的衣服打湿,阵阵刺骨寒凉的雨侵入她的心脾,让她身体微微发抖,身体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可她全然未觉,即便脚已经累得麻痹不已,但她仍旧固执地往前跑着。
“裘恩!你出来啊!你到底去了哪里?你为什么要抛下我!”为什么,要让她独自一人去承受被悔婚的流言蜚语……
她嘶吼着,最后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脸上落下的,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她双目茫然地看着前方,眼神‘迷’离。
渐渐的,她的视线变得模糊,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躲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的莫东离,心口牟然一紧,他不明所以,望着倒在大街中央静钰,他踌躇了片刻,最后决定还是转身离开。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为潘悦取得了敌国的情报,为她争取到了嫁到昭玥的机会,那么此时,不管曾经待他如何真诚的‘女’子,他也不会多看一眼,因为他是没有心的,他的心,早就给了那个一直陪伴他长大的潘悦,即便她不爱他。
所以,在看到静钰倒下的那一刻,即便心中有多少莫名的情绪暗涌,他都不会多去看一眼。
司徒景岳赶来的时候,静钰已经在大雨之中昏‘迷’过去了,脸上毫无血‘色’,抱起她冰冷的身子,司徒景岳便往宫里赶。
那日之后,静钰生了一场大病,她被悔婚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都,顿时,静钰公主的大婚,成了城中的茶余饭后。
大病初愈之后的静钰,变得沉默寡言了,不爱笑,也不哭,每日起来,就是坐在自己的寝宫前的梨‘花’林里,表情呆滞,一坐,便是一天。
到了最后,她便跟司徒景岳请辞,离了皇宫,去了西南部的剑宗隐居的地方,拜师学艺去了,企图以此来忘却这段伤情的过往。
到她重新归到京都的时候,当年的茶余饭后早就被人们遗忘得差不多了,她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开朗的静钰,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不过是伪装罢了,为的是不让自己身边的人为自己伤心。
她一直以为,他一声不吭地走了,这辈子便也再遇不见他了,况且,她也不想再遇见。
这些年里,她不是沉默放弃,爱得那么深,怎么能说放手就放手呢?她终究不是一个寡情薄意的人,她依旧念着他,在外边的日子里,她费劲千辛万苦去打听关于他的一切。
可往往答案,总是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心碎……
初次见面的出手相助,是一场‘阴’谋;回应她的表白,也是一场‘阴’谋;成为她的驸马,还是一场‘阴’谋……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阴’谋罢了,静钰还知道,他有一个一直爱的人,那便是后来在她离开皇宫之后不久,嫁进来的悦贵妃。
但她竟然还固执地认为,裘恩是曾经喜欢过她的,她一直这么认为,这是支撑她傲气地活下去的理由。
再重逢,不,应该说,再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天牢的入口外,她站在暗处,亲眼看着那抹熟悉的背影,带着他深爱的‘女’子落荒而逃。
望着此情此景,静钰以为自己足够强大,不会再被他牵扯自己的情绪,可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看着他怀里的潘悦,还有他初初那面带杀气冲出重重阻拦的天牢时那副让人不寒而颤的凶狠面孔,让她心里微微一‘抽’痛,有种窒息的感觉。
闭上双眼,静钰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得到平复,再睁眼时,眼底的慌张已经被冷漠代替了。
这一次,她真的以为,再也不想见了……
后来,因为锦瑟的离开,邵阳请辞去了南方驻扎,她跟随而去了。
她这辈子,最看不得的,就是玩‘弄’别人的感情,那日锦瑟带着决绝去到御‘花’园向司徒景岳讨答案的场景,她历历在目,那一刻,她有些恨那个曾今痴情的司徒景岳,她的哥哥,所以,她随着大家,离开皇宫这座冷漠的牢笼,这座将爱情囚禁的牢笼。
在岭南,她又变回了那个天真愉快的她,她才发现,原来没了公主这个身份的束缚,可以那么地自由跟快乐。
若是能够一直这么无忧下去就好。她这般想着。
有时候天意‘弄’人这句话,真的很灵验,五年之后,竟然让她再次遇见了龙锦瑟,跟着她,一起踏上了探险的旅程。
以为不过是另一场开心旅途的开始,却终究逃不过命运的捉‘弄’,在西域,她再次遇见了他……
自从潘悦死后,莫东离将这份曾经的爱埋藏了,随着岁月的推移,渐渐淡去,他不再想着过往,因为那时的他已经被复国的情怀所包绕着。
若潘琴不是潘悦的妹妹,他定然不会去答应帮她除掉龙锦瑟的请求,然转念一想,绑架司徒景岳深爱的龙锦瑟,未尝不是一个为他拉取复国同盟的机会,于是他便谋划着,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要伤害龙锦瑟一分一毫,是潘琴,太过高看自己。
劫持那天,他出乎意料的,遇见了那个曾今被他深深伤害的司徒静钰,他承认,在那一刻,他心里牟然涌现出了一股强烈的兴奋与喜悦,只是被他压制了下去。
鬼使神差的,他带着龙锦瑟,把静钰也给劫持了。
突然想起那些年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便遣人将她带到他的面前。
转身那一刻,如他所料,她一脸错愕与震惊,却出乎意料的,她很快归于平静,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轻笑。
她变了!这是他第一眼的想法。而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因为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天真傻气的‘女’孩了,她学会了伪装。
可尽管伪装得多么好,她还是在他面前哭了,他只有静静地听着,心里头的内疚,逐渐深沉,最后凝聚成一颗石头,重重地压在他的心中。
‘迷’途林那次相遇,可以说是个意外,他只是来寻求‘迷’途林沐阳的帮助,未果‘欲’离去之时,她便莽撞地闯入了他的视线,让他大为一怔。他未曾想过,再别离之后,还能再度相见……
内心深深的愧疚告诉他,他还欠她一句对不起,于是他鼓起所有的勇气对她说出了这三个字,殊不知,却让她的心从此黯然失‘色’了。
看到她绝望的那一刻,他心底那股莫名的‘抽’痛感愈渐加强,最后化作了撕心之痛,那一刻,他才深深明白,他早就在不经意间爱上她了。
曾经,她的天真,融化了他心底的孤独;她的笑容,带给了它如沐‘春’风;她的善良与真心,带给了他温暖……她的一切,就像是那耀眼的阳光,照进他早已昏暗腐烂的心底,让他知道,他还是有情,有心的。
只是麻木太久,让他忽略了对她的感觉罢了,等到再去挽回时,她的心,随着他的“对不起”,烟消云散了。
望着她眸里那份决然,那份冷漠,他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真切切的,伤了她的心,毁了她最后仅存的那点儿尊严。
可是怎么办?他不想放弃,即便被冷漠对待千百回,他都不想放弃!
于是,他便随着她,默默无声地跟在她身边,然,她自那次之后,便没有再正眼看过他了……
到了后来,她竟然选择了当年与他一样的方式,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他的身边,让他寻不着她一点儿足迹,得不到她的一点儿消息。
大漠的孤雁在天际展翅高飞,远处地平线的残阳,随着战火的消去而缓缓落下,将西域黑暗的过往连同那嗜血的红霞一同带走。
莫东离站在大漠皇宫的城楼之上,俯视这从祝乘鎏手中夺回来的一切,他心里没有喜悦,没有‘激’动,没有欢愉,他只感觉到他的身边,被厚重的孤独感包围着,让他喘不过气来。
身后时富丽堂皇的宫殿,宏伟却是孤寂的,这份荣耀与喜悦,竟没有人与他分享,这一刻,他自嘲般地笑了。
仰望被红霞笼罩的广袤无垠的天际,他嘴角微微上扬,对自己轻语:“是时候了。”
若潼与墨御风大婚之后,莫东离便将皇权暂时‘交’给了夫妻二人掌管,骑在自己的宠骑上,离开之前,他只对他们说了一句话:“帮我守着这片土地,我要与她一同归来。”
随即转身,扬尘而去。
天下之大,莫东离‘花’了将近三年的时间,走遍了大半个江山,才在东南的一个隐世小岛上,见到了那个自己日夜思念的静钰。
他一身风尘,头发长而杂‘乱’,那满腮帮的胡子,也不知多久没修剪了,脏‘乱’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曾经儒雅的他,竟透着一份霸气。
站在他对面,静钰不敢置信地睁着一双眼,因为惊愕,嫣红的薄‘唇’微微张开,表情木讷。
她没想到,他竟找来了,还是以这般邋遢的模样。
他眼带笑意地端详着一脸错愕的她,这些年,她又变了许多了,变得成熟,那随意放下的三千青丝,只用一条青‘色’的缎带绑着,自然而不失风韵,白里透红的脸颊,依旧明亮乌黑的眸子,让他不觉心动。
察觉到他毫不避讳的大胆目光,撅起嘴,静钰负气地转身,留下一个背影给他。
既然已成路人,她便不想再与他有任何‘交’集,这是静钰的想法。
可莫东离的想法却是:这辈子,即便死缠烂打,也要将她带回自己的身边来。
在这座隐世的小岛里,静钰居住的小村庄,民风淳朴,大家都朴素而热情,对于莫东离这个突然到来的外客,他们都热情相待。
唯独静钰,对他冷眼旁观,选择无视。无论他做什么,她都当做没看见,不理会。
纵然有决心,可人心‘肉’长,莫东离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更加冷淡的态度,他也会伤心会痛苦。
夜晚的习习凉风拂面而过,莫东离手持酒壶,一人坐在木屋前的断桥上,怅然喝酒,想用酒醉来麻痹自己伤痛的心。
辛辣的味道深深地刺‘激’着莫东离的喉咙,他的身旁早就一地狼藉的酒壶,面‘色’因为酒‘精’的作用而变得通红,微风吹来,凉意吹得他有些头昏脑涨,昏昏‘欲’睡,身体摇晃了几下,“噗咚”一声,便在断桥上死死地睡过去了。
从屋里出来,端着装着刚在后‘门’小溪洗好的衣物的木盆,准备晾起来的静钰,就看见了不远处倒下的身影,她放下盆子,急急忙忙地跑过去,见着的,便是在细声喃喃自语的莫东离。
轻叹了一口气,静钰弯身将他扶了起来,吃力地拉回了屋子里。
轻轻地将他放倒在‘床’上,细心地为他掖好被子之后,静钰坐在了‘床’边,静静地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他。
这些日子,他的努力她都看见了,只是她在害怕,害怕不过又是一场梦而已,她从未忘记对他的那份感觉,可她不敢表‘露’,因为怕又是一次谎言罢了。
“你为什么就不能放弃呢?”静钰伸出手来为他抚平紧皱的眉头,叹息道。
“静钰……静钰!”他呢喃着,感觉到眉头有一股温暖的触感,下意识的,他猛然伸手抓住,一用力,便将纤弱的她拉到自己的怀里。
“啊!”始料未及的静钰大叫了一声,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他的怀里了,与他的‘胸’脯紧紧贴着,右侧脸颊还传来他带着浓重酒气的温热呼吸。
因为这暧昧的姿势,静钰原本白皙的脸颊“咻”的一下变得通红了,想要从他身上起来,却无奈的发现,他的手环锢在自己的腰间,她根本起不来。
“喂!莫东离,你快放手啊!”最后静钰只能对着醉得一塌糊涂的莫东离大喊。
孰知他听到静钰的声音,腰间的手加重了力道,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原本闭着的眼睛,此刻牟然睁开,略显‘迷’离。
“静钰……静钰……”他嘴里不断重复着她的名字,还没待身下的静钰清醒过来,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身下去,温热的‘唇’覆上了她那两片薄凉,以非常粗鲁的方式啃咬着。
“唔!……”
静钰的粉拳打在莫东离的身上,祈求他能够清醒点儿,可莫东离就像是失了理智的猛兽,不耐烦地一手抓住她细小的手腕,将她的手禁锢在她头顶之上。
她的气息很甜,撩起了他饥渴的食‘欲’,借着酒‘精’,他猛然对她发起了攻势。
珠帘落幕,两抹‘交’织的身影在幕帘之后光影斑驳。
待破晓来临,静钰拖着疲惫酸痛的身子走下‘床’,一地的狼藉还有‘床’单上那抹刺眼的嫣红都明确地告诉了她,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回头望着睡颜如孩童般安静的莫东离,捡起地上的衣服,静钰再一次选择了落荒而逃,收拾好行李,她再一次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待莫东离醒来之时,身旁早已空无一人,只残留下隐约的属于她的气息。
虽是醉着,可莫东离却清晰地记得昨晚发生的一切,嘴角一抹幸福的笑容展‘露’。
可等到他洗漱完,找遍整个村庄却未能发现她的身影之时,他才晓得,她又逃走了。
“哈哈!”莫东离一手覆着整张脸,突然大笑,“司徒静钰,你等着!”
追了那么多年,他也不在乎,再耗费多点儿时间去寻找了,收拾好行装,他便再次踏上了寻找她的旅途。
两年的岁月,在他的一步一脚印之下,流逝走了,再相逢时,她手里牵着一个约莫一岁的‘女’孩,那模样,七分像她,三分像他。
这一刻,他笑了,没想到,她竟然为自己生下了一个‘女’儿。
“你为什么追着我不放?”再次吃惊之余,静钰平静地问道。她不过想安静地过完这辈子,为什么他要纠缠不放呢?
“你连孩子都帮我生了,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莫东离轻狂地笑了,带着几分桀骜,几分喜悦。
“就算我躲去天涯海角,你也要去找吗?”此时此刻,看着他眼里的那份毋庸置疑的坚定,静钰动摇了,她想知道,他对她的爱,到底到了哪个地步。
“任凭你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追回来,静钰,回来我身边好吗?没有你,就算整个天下都是我的,我都觉得那没意义了。”收起笑容,他认真地诉说着,静钰看着他的眼眸,竟没看出一分‘弄’虚作假。
晶莹的泪水挂在了眼角,静钰笑了。
“好。”这是她给出的答案。
只因他的那句:任凭天涯海角。她便信了。
此生,不枉她还爱着他那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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