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真的要死了？

李卫东默默叹了口气。

心里有些感慨。

当然，不是觉得秦淮茹可怜，凭她和她家对前身做的那些事，死了也不冤。

李卫东只是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

就像亲手杀一只鸡，也不忍心看。

是对生命天然的敬畏。

缓了一会情绪。

李卫东忽然想起啥，从窗户里喊了嗓子，让人把正在巡逻的小虎叫了过来。

“组长，你找我？”

“嗯，你看看这个欠条，能不能做旧？让它看起来像是十年前写的一样，听人说过你小子有这手艺。”

昨天李卫东还不担心傻柱会赖账。

可今天不行了。

公安分部已经来协调提人，秦淮茹的审判结果很快就会被宣传科全厂广播。

消息瞒不住。

到时候自己‘没办成事’，傻柱又没病，肯定不可能还掏八百块钱。

说不准还得找自己拼命。

把他心心念念的秦姐害死了，仇结大了。

李卫东不觉得傻柱会善罢甘休。

索性，就提前准备一下，再坑他一把。

仇人的钱，不要白不要。

小虎拿着欠条仔细看了看，又透过阳光观察下纸张。

点了点头。

“组长，没问题，纸是供销社卖的寻常纸，上边没有红联，容易造假。”

一边说着。

小虎找出点茶叶碎末，在洗脸盆里倒上热水。

然后找出两块毛巾涮了涮。

拧干后，铺展开。

将欠条放在纸上，用另一条毛巾平盖好。

“茶叶水是褐色，这么用热气闷一会，就能不让纸皱，但又能让纸泛黄。”

“一会在太阳底下晒干，欠条准和十年前生产的纸质一样。”

“等这一步做完，我再撕点报纸碎末和木屑点着，让烟熏一会，纸闻起来，就有了像在木头盒子里放很久的味。”

“这样，任谁也看不出是假的了。”

啧啧！

术业有专攻。

一个小时后，赶在午饭前，小虎将做旧的欠条送到李卫东手里。

摸起来咔咔响，闻起来还有木头味。

真特么绝了。

李卫东扔给小虎一盒春耕，让他嘴严实点。

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欠条夹在书里，才放入书包。

完活。

傻柱的八百块钱要定了。

天王老子来了，你欠钱也得还。

……

果不其然。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等中午到食堂打饭的时候。

已经到处都有人在议论秦淮茹要被枪毙的事。

这不奇怪。

厂里上万人，肯定有人和保卫科里的领导，或者公安分局的领导认识。

“李组长，听说你们抓的一车间的秦淮茹，要被枪毙了？真的假的？”

“……不了解，还在审查。”

“卫东，你小子可以啊，不声不响的又办了个大案，又快受奖了吧？”

“呵呵，没影的事，别瞎说啊。”

卫东，来给我说说里边的事，哥们好奇啊。

“说啥？我自己都蒙着呢，分局的人正在办手续，一会人直接提走，我压根啥都不知道。”

“……”

路上，不断有李卫东认识的人转着圈的打听。

李卫东全部含糊过去。

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

少说话准没错。

谁也不知道凑上来的牛鬼蛇神们什么心思。

有的可能想分润功劳，让他在办案人员上添加个名字。

有的……

可能就是眼红，嫉妒心作祟。

李卫东一律不搭理。

不过，也有不好随便应付的人。

吃饭的时候。

保卫科，交通管理科科长，端着饭缸坐到他对面。

“刘科长好……”这属于保卫科内部领导，李卫东主动问好。

“坐坐。”

刘科长寒暄两句屁话后，说起了正事。

“卫东，我也不瞒你，我有个老乡的儿子，也是咱们厂职工，咳咳，估计和秦淮茹有点事。”

“你看能不能通融下？”

“口供上，就别出现他的名字了。”

“放心，规矩我老乡懂，肯定让你满意。”

刘科长说了个人名。

李卫东有印象。

秦淮茹供出他了，情节还是比较严重的那类。

这小子家里有底，手头富裕。

秦淮茹和他一块的时候也放得开。

俩人很可能来过真格的。

李卫东为难道：

“刘科长，您这说晚了，口供已经封存，下午上班直接就转交分局了。”

“现在想改，没有操作的空间了啊。”

这话纯属应付。

只要人还没移交，想改口供随时能改。

在他的地盘这点事都办不到，那不跟废物一样？

不想给他面子而已。

现在动口供，有一定风险，李卫东不愿意多事。

刘科长脸僵硬一下，不高兴道：

“李组长，这么点面子也要驳我？”

“是不是看不起我老刘。”

李卫东苦笑道：“刘科长，您看您说的哪的话，我真是办不到啊……”

接下来。

甭管刘科长怎么劝，甚至一再加价。

李卫东都一口咬死办不了。

口子不能开。

这个办了，万一有厂办领导找怎么办？

给谁的面子，不给谁的面子？

反倒是一刀切，我连我们保卫科领导面子都不给，你们自觉点别来找不痛快了。

半晌后。

刘科长嘴皮子说干，也没办成事。

他脸色难看道：“行，李卫东，你小子牛了，我老刘指使不动你。”

“以后你别犯在我手里。”

说完气哼哼的端着饭缸走了。

李卫东无所谓耸耸肩。

惯得你臭毛病。

一个交通管理科的科长……

看你牛逼的。

还犯在你手里，你特么要锁我自行车啊？

这种人就叫心里没点逼数，不清楚自己的分量。

要来的是民兵训练科的科长。

李卫东屁颠的就给办了。

甭说。

李卫东猜的真准。

这年月里，有多余粮食勾搭小寡妇玩的，家里条件都不错。

最少都有关系能托到领导。

真有不少人想着说清呢。

不过见到老刘都没办成，其他领导苦笑着摇摇头，都没轻易开口。

开了口，李卫东不给办，谁脸上都不好看。

心里肯定有芥蒂。

凭白结梁子是傻逼行为，还不如直接算了。

……

直到吃完饭，傻柱都没来找自己闹，让李卫东比较诧异。

他都有傻柱犯浑，给自己折腾的打算了。

咋忍住了？

不应该是他的性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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