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通乱响,陈队大叫了一声,兔子般地跳开了。棺材盖被薛静整个顶起来,掀掉到地上,尘土飞扬,那感觉像又什么东西复活了,从棺材里冷丁蹿了出来。
事发突然,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两个人同时跃逃到门外,狼狈至极。陈队逃出来时手电也掉了。薛静边跑边掏枪顶火,把口袋里的电筒拿出来点亮了。不过转瞬间,俩人都趴在地上,做好了攻击状。薛静将手电举起来,透过尘埃,看见棺材盖儿斜在地上,棺材口整个展露了出来。
确定并没有什么反常的,薛静站起来,向棺材走过去。枪和手电都举了起来,很职业,她让手电的位置离开胸部,防止有谁对着手电开枪时受伤。手电光终于移到了棺材里。仍然是房东老头躺在里头,再也没别人了。原本以外大罗也在棺材里,现在松了一口气。恶臭熏天,薛静用拿枪的手捏住了鼻子。在她身后陈队也捏着鼻子往里看着。老头确实腐烂了,的肋骨的位置有一块儿已经露出了骨头。
“呃,他上午穿得就是这件衣服吧?”陈队说。
“嗯。”薛静说。有颗扣子是用红线缝的,上午她看见了。当时想他没老伴了。
没有看见手机。薛静把手电递给陈队,拿出手机来拨房东的电话。铃声一响,电话像在老头儿的身子底下。大罗的也在差不多位置。这当儿陈队的电话响了,是支队长白鹏举,说他们已经下船。陈队告诉了他自己位置。
“白支队。”陈队说。
太臭了,两个人走出来缓口气儿。俩人都虚脱了一样,站在门口的上风处。尸臭味太难闻了。
陈队表情很难看地站在哪儿。
十分钟后一支灯光队伍开始接近古堡了。
“你过去迎一下,我守着。”薛静说。
“你小心点儿!”
一会儿领导过来了。迎候时陈队把基本情况已经说了。白支队吸了一口气,走过去看棺材,棺材里不知道那部电话响了,把他也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很严肃的脸也变了。“怎么回事儿?嗯!”
陈队连忙给解释了一下,分析了几种可能,像老头的孙子,或者大罗的家人打得。
白支队咳嗽着没有说话。
几个警察等在一边儿,是技术处的。薛静的同学小陈也来了,两人点了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白支队挥了下手,让技术处勘验。唐大队的三个手下准备开始找人。薛静给拦下了,说古堡里住了一些港台游客,现在情况还不得而知。
“港台游客?”白支队像确认地问。
“是的。”薛静说。
“唐大队你联系一下武警,先过来二个班。……”
支队长带着唐大队长、陈队和薛静往古堡走去。一进古堡内听见有人在某间屋里说话。寻着声音过去,是几个游客正在和导游范小姐投诉,说饭没吃上,电也没了,叫他们没法休息,眼见半夜了,问导游怎么办。
白支队一把推开门进去了,把里头的人吓了一跳。屋子里香港人钓鱼用的充电灯开着,照得房间很亮。
看见进来的警察,几个港台游客有些紧张起来,不说话了。
警察这边儿,支队长不开口,谁也不便于先说。而白支队似乎没准备开口,双方一下子僵在了那儿。薛静等不下去,说道:
“范小姐,客人们好都好吧?”
看警察级别不低,薛静又突然成了警察身份,范小姐心里更没底儿,疑惑着,只是点了下头。
白支队是从外省调过来的,除了照过面,大家都不了解。这会儿薛静看看他,白支队明白了,说:“岛上发生了一起案子,怕游客们在这儿住不安全,现在收拾一下个人东西,一会儿有船过来接你们离岛。”
明白怎么回事儿了,那个风水师父说道:“有系〔死〕尸,系〔是〕不系〔是〕,我说嘛。”
风水师的话,引得白支队和唐大队立刻去看他了。港台的人和大陆社会制度不同,会导致一些麻烦。在国外生活过后,薛静知道这个,不想产生误会,连忙说:“大师不要说了。
薛静叫范小姐把人集中一下,一会儿准备出发。
来到古堡大厅处,唐大队问:“那个香港人怎么很可疑?”
唐大队是白支队带过来的人,薛静、陈队他们这些本地警察不了解他。薛静把刚来时和风水师父的话说了。唐大队说:“要这样这个人应该扣一下。”
薛静又感到了背后那只手,没吱声。
陈队见薛静看了他一眼,薛静的眼神有意思,见她四下看,多少猜到了一些。
“支队、唐大队咱们到外头说吧。”陈队说。
两位领导觉到话里有话,到了古堡的台阶上后,唐大队问:“怎么了?为什么要出来说话?”
“我们觉得可能有人在监视我们。”陈队说,由于没有根据,这话说得不是很气势。
“觉得可能?这是什么意思?”唐大队毫不掩饰自己的奇怪。
中国人讲究“新官上任三把火”,薛静也见识过,可连日休息不好,精神高度紧张,耐心就差了,接道:“两位队长,关于案子过后在详细汇报,现在咱们先找失踪的两位同志吧。”
两位队长看看薛静。白支队说:“也好,也好。”
薛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陈队,咱们楼后头去看看!”
冲两位领导点了下头,陈队就和薛静往古堡的一侧走去。陈队说:“我看我这队长差不多了要干到头了。”
“别胡说了!”薛静说。
对中国各行各业的大小官场薛静知道,但不深谙。这会儿更没心思。她担心老张和大罗的安全。薛静想到古堡后侧悬崖处看看,她脑子不止一次地出现过悬崖下有尸体的画面。去古堡的后边要经过侧面的配电室的房子,薛静本能地往那边儿看了一眼,发现那门在摇动,薛静站下了,条件反射吧,顿时脊梁上有股凉气划过去。那动颤的门好像一种招唤。
“进去看看!”薛静说,把枪顶上了火。
俩人一前一后地摸上去。薛静想越过门,掩护陈队。对于警察这是习惯了。但薛静没能越过那门去,她看见了一个人,一手申向电闸,一手撑在墙上。
“不许动,否则开枪了!”薛静喊着,枪和手电同时申出去了。
陈队一个跨步,冲上去按那人的胳膊,准备制服铐住。警察那套擒拿用的反关节熟练地使了出去,却没起做用,手的感觉就像拿在贴上,对方纹丝不动。陈队心里一阵紧张,想抽回身子防御,脚下还没站稳,却被那人的身子压向了地上。
这一刻,薛静险些开了枪,指头已经在板机上用了劲,六四型枪是两次击发的,第二扣还没进行,薛静懵看见了倒下来的那个人的脸。她张开嘴想叫,却给哽噎住了,只是一把拖住那个人,帮陈队躲开,陈队乘机“嗖”地蹿了出来。那一瞬间,薛静也跳开了。汗水和惊恐过渡导致的供血不足,使她在台阶上哈着腰,快支持不住了。她把拿枪的手摁在胸口上,心跳的太快了,叫她说不出话来了。
“是个死人?!”陈队赫得脸脱相了,个感觉到了。
“老张!……”薛静说,一腚坐在了地上。
陈队好像在判断薛静说了什么,样子古怪看着薛静。见薛静开始掉泪了。陈队曾了把脸,拿过薛静的手电重过去确认了,顿时瘫在了地上,眼睛睁得老大,仿佛这是谁在和他开玩笑,不时看看薛静,接着双手捂住脸,使劲揪了下自己的头发。
老天,案子破不了至多是能力,可眼下连嫌疑犯的影子也没摸着,人缺死了,这种事儿在刑警的历史上也不多见。
薛静把手电照向老张。
老张双眼微微睁着,仿佛不敢相信发生的事儿。薛静顾不得哭了,用手背连抹两把泪,说了句。“得叫他们过来。”
薛静跑出去,把站在古堡门口吸烟的两位领导叫过来了。
“老张是谁?”白支队问。
“咱们的刑警!”
陈队坐在台阶上,不停地掉泪。
“这交给你们了,还有一个同志没找到!”薛静说,拉了下陈队,陈队几乎不想动了。给薛静拉了起来,两人往古堡的后头走去。
悬崖的四周都找遍了,没有发现大罗的影子。崖下的大海距离上头太远了,海水涌动下手电照什么也看不清。
天快亮的时候,有了大罗的消息,他到没走远,就在放棺材的房子外的木头回廊下被发现了,处于昏迷状态,被武警抬到码头去了。
两个现场,技术科勘验结束时已经凌晨一点了。武警搜查了古堡所有能搜查到的地方,什么也没有发现。
回到队里天已经快亮了。白支队和唐大队连夜召开了会议,在初步了解了情况后,责成陈队就古堡的事情写出详细的报告来,八点前必须完成,在队里等候通知。
两位领导走了。大家基本了解了发生的事儿。谁都不说话了。薛静擦了把脸,坐在哪儿发呆,默默哭了一会儿,后来趴到桌子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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