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生卫南辞的气,是觉得卫南辞欺负了原悄。事后知道卫南辞是为了救人,虽然心中依旧不高兴,却也没办法再继续难为对方。毕竟,卫南辞与他有再多的恩怨,对自己这个弟弟却是没有话说。当初对方能毅然抛开京城的一切跟着原悄去云州,原君恪心中就有所动容。后来又得知,卫南辞为了救原悄,险些丢了性命。他心中纵有再多不满,也不好意思再棒打鸳鸯了。“二哥……爹娘和大哥,他们都相信两个孩子是……是我……”“一开始是不信的,这样的事情搁谁也没法信啊。”原君恪道:“但是后来余先生来过一趟,朝他们解释过了,我朝男子有孕之事,并非只你一人。”最初,原父原母有些难以接受。毕竟他们好好一个儿子,怎么就能生孩子了呢?可是日子久了,又时常收到原悄的来信说孩子的事情,他们慢慢就带入了祖父母的角色,嘴上说着不信,却也不怎么排斥了。直到今日见到两个小家伙,老两口是彻底信了。毕竟,原小木和原悄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卫年糕虽然更像卫南辞,但五官也沾着几分原悄的模样。“我还以为……你们会将我当成怪物。”原悄小声道。“傻不傻?”原君恪道:“余先生不是也生了师弟吗?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如此……就算只有你咱们也不会将你当成怪物。”在原君恪看来,男子能生孩子,更像是某种“病”,当然他不觉得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病”,他最初更担心的是这会不会影响到原悄的健康。直到后来被余舟“科普”过,他才慢慢放下心来。原悄只要健健康康,自己高兴,旁的也就不重要了。“此事爹娘没在你面前问起,多半也是怕你不自在。往后在外头,咱们就说你是孩子的爹,旁的一概不提,省得旁人说三道四。”原君恪伸手在他手臂上拍了拍,安慰道:“回去睡吧,不早了。”“嗯。”原悄点了点头,这才乖乖回了屋。当夜,原悄那颗悬了许久的心总算是落了地。亲人的接受和包容,对他而言是莫大的鼓舞。原悄搂着身旁的两个小家伙,只觉一颗心无比满足。就在他准备入睡时,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了一阵喧闹。“什么人?”有人怒喝道。“自己人自己人!我我我!”“卫副统领?您怎么不走正门?”“嘘,我怕吵着旁人睡觉。”原悄披了衣裳起身,将卫南辞从原府的守卫手里解救了出来。“你怎么还翻墙啊?”原悄无奈道。“我这不是怕太晚了,再找门房通报不方便吗?”他今日原是打算不过来的,但是想起来原悄和两个孩子,他又不放心,非得自己来守着才罢休。谁知道原府的防卫已经被原君恪重新布置过了,而且在原悄这院里,多加了人手。所以卫南辞这一下,可算是撞到了枪口上。“我二哥好不容易消气了,你这一下别再给他气着。”“气着我就再赔罪嘛,反正现在我伤也好了,让他揍一顿也无妨。大不了他揍完了我,你再帮我疗伤。”他说着凑到原悄唇边亲了亲。“别闹,孩子都在呢。”“哎,往后得和他们分房睡才行。”卫南辞走到榻边,俯身在两个小家伙脸颊上也亲了亲。卫年糕睡得不大实,迷迷糊糊在他脸颊上蹭了蹭,嘴里嘟囔道:“舅舅……”卫南辞一笑,“我让他练了一路,最后也没用上。”“你说奇怪不,他们俩兄弟,对我二哥一个叫舅舅,一个叫二伯。”原悄笑道:“最有趣的是,他们叫大哥时不知怎么的,就反过来了。”“反正都一样,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只要大哥二哥高兴就成。”“我看二哥挺高兴的,今晚一直抱着原小木,把小家伙哄睡了才放下。”卫南辞见他是真的放松了,眼底不由染上了几分笑意。他将原悄抱在怀里,低声道:“我就跟你说,不用担心,你还不信我。”“如今信了。”原悄道:“对了,你今日回去见你爹了?”“他不在京城,不过不重要,他在不在我都要与你成婚。”卫南辞道。“他若是不同意,你难不成要跟他闹翻?”原悄私心里,还是希望卫南辞能和父亲好好谈一谈。其实到了这一步,他已经不着急成婚的事情了,早点晚点都无所谓。但他不希望因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让卫南辞本就不大好的父子关系雪上加霜。他自己很在意亲情,所以他希望卫南辞也能拥有这一切。“放心,我会同他好好说,只是在此之前,我自作主张,去办了一件事情。”卫南辞道。“什么?”“我去朝陛下求了一道赐婚的圣旨。”“啊?”原悄吓了一跳,“他给你了?”卫南辞从袖中取出一道圣旨,拿给原悄看了看。“陛下为什么会答应你?”“你不了解他这个人。咱们这位陛下心思缜密,且极为聪慧,他不算多疑,但要取得他的信任非常难。”卫南辞道:“我师父之所以得他信任,一是因为两人有过命的交情,二是因为我师父待他素来坦诚。”上位者,不怕身边的人聪明能干,怕的是对方没分寸。换句话说,哪怕是只蛟,只要敢于朝他展示逆鳞,他都不会忌惮。大渊朝这位皇帝,是属于那种很自信的帝王。他从来不吝于宠信有能力且忠诚之人。对裴斯远是,对卫南辞亦然。而只要拿到了赐婚圣旨,卫南辞去见自家老爹时,就有了底气,也省去了于对方扯皮的过程。毕竟,人家皇帝都同意的亲事,卫家老爷子有什么不乐意的?当然,皇帝也不是大手一挥全不负责。他对于原悄和卫南辞之间的事情,早就了如指掌。世人都道卫南辞和原君恪走得近会惹他忌惮,若这两人都是没分寸的,他自然会忌惮,可这俩,一个比一个谨慎,争相辞官的事儿都干过了,他若再小人之心,未免有失气度。两家到了这一步,他乐得成人之美。作者有话要说:第66章 晋江唯一正.版当夜, 卫南辞陪着原悄父子三人待了一宿,天不亮就翻墙跑了。他倒不是怕原君恪,而是以他如今这身份, 第一次正式登门就这么“名不正言不顺”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尽管卫南辞能做得了自己的主, 但婚姻大事他不愿太过草率,怎么也得带着圣旨先把家中的老爷子搞定,才好与原家长辈提婚事。不过卫南辞夜闯原府的事情, 并未瞒过原家人。护卫一早就去朝原君恪汇报了,但原君恪并未朝旁人提及, 算是给卫南辞留了面子。谁知早饭时,卫年糕却说漏了嘴。这小家伙夜里醒了一回,看到过卫南辞,醒了还没忘呢, 早饭时便问原悄“爹呢?”“我这不在这儿吗?”原悄想遮掩过去, 卫年糕却不给他面子, 抬着手比划了一下, “爹,不是爹爹!”那意思是身量更高的那个爹, 而不是眼前的原悄。他这么一比划, 在座想装傻的人都装不下去了。原君恪当即冷了个脸, 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原父笑着打圆场, “小卫来了?怎么不叫过来一起用饭?”原悄一脸尴尬, “他一早有差事要办,先走了。”“也是,他离京这么久, 营中定是积压了不少公务。”原父倒是给足了卫南辞面子, 但原悄看得出来, 对方眼底多少带着点不满。卫南辞若是知道自己竟栽在了自家好大儿手里,估计得悔得肠子都青了。但他再回京城时,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七,自然不会知道还有这茬。这日一早,卫南辞就带着一堆礼物来了原府。原悄许久未曾见他,一听说对方来了,当即眼睛一亮。但他当着爹娘和兄长的面,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分,只能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今日的卫南辞身上穿了身靛蓝色的外袍,头上带着白玉发冠,看着英俊又沉稳,全然没了从前那股子嚣张跋扈的模样。原悄看见他这副模样,朝他一挑眉,那意思“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卫南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很快便收回了视线,一副谦逊守礼的模样。“晚辈本该早早就来拜会,但想着婚姻大事,还是要规规矩矩的,便先回乡去知会了家父。家父对我与三郎的婚事十分满意,连夜就要往京城赶,只是马车脚程慢,估计到了京城也得正月十五之后了。所以晚辈就安排家父先在家中过了年再启程,届时登门与伯父伯母商讨我与三郎的婚事。”原父从前对卫南辞素来是没什么好印象的,一直将他当做个争强好胜的武人,今日一见面便改观了几分,只当自己数年未见,这卫家的小子成熟了。如今又见他如此谦逊知礼,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你也是,刚从云州回来都不及歇息就这么奔波。”原父笑道:“怎么不陪你父亲过了年再回来?”“晚辈想回来……和三郎一起过除夕。”卫南辞说着,还摆出了一副不大好意思的神情,甚至连耳朵都红了几分。若非原悄见过他从前诸多“无.耻”模样,这会儿都要被他骗了。不过原父原母显然很吃这一套,听了卫南辞这话,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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