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奴》

14. 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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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采薇闻声愕然。

刹那间,一众燕国侍卫呼啦啦从外面涌进来,在殷寂枫的授意下,迅速将姜惜夜、娇萝等人围住,利剑搁在他们肩头。而殷寂枫满意无比地挑了挑眉,弯腰在姜采薇后颈用力摁了一把,她的额头几乎磕在食案上。

萧云昊抬眸看向左右,噤若寒蝉的太监宫女立刻上前,慌慌张张撤走了食案上的一切。躲在稍远处的文观海见状赶快把佛尘随手丢在殷寂枫的食案上,绕道御座后面,搬出了一个朱漆镂花木盒。

木盒一尺见方,被放在萧云昊和姜采薇之间的食案上。

文观海偷偷瞧了萧云昊一眼,打开木盒盖子放到案面角落,随后退到一旁。

那竟是一盅白玉点朱漆的骰子。

姜国诸人纷纷看向姜采薇,或慌乱或惊惧,但无一人出声。

萧云昊食指在案面上轻敲两下:“孤方才只是开个玩笑。生死既不由你我,不如看天意。请公主快下决断,选定哪三个人?公主赌赢了,孤会放你选定的三个人离开大燕,甚至可以派人护送他们回姜国。不过若是公主输了,孤会命人将这三人……丢进鹿苑的虎笼。孤三天没喂过它们了,你听,在这儿都能听到它们嘶吼。”

姜采薇手握成拳,清冷的脸庞浮现几分怒意。

萧云昊兀自放声大笑,仿佛惹怒姜采薇让他觉得很好玩。

姜采薇慢慢扭头看向姜惜夜等人,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掠过,随后她毅然回眸迎上萧云昊打趣的视线——“陛下最好说到做到,既要看天意,那便记着天上都有谁!”

萧云昊耸肩一笑,爽快地拿起两粒骰子,在骰盘上随手一丢,分别是点数三和四。

“尚可。”萧云昊笑道,一张俊朗的脸靠近姜采薇,黑亮的眼眸里暗影闪动。

姜采薇抬手,抓起一粒骰子,丢出了点数二。这结果让萧云昊忍不住抚掌,笑得难以抑制。

姜国众人,俱是绝望。

第二粒骰子被抓起,姜采薇扬手丢下,骰子在案面上咕噜噜地转动不停,当萧云昊和殷寂枫都伸头来看,姜采薇忽然放下手掌一把将骰子按住,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木盒盖子,将那粒白玉做的骰子砸成了粉末!

“你!”殷寂枫气急,一把将姜采薇拽起来,像是恨不能掐死她。

萧云昊也沉下脸来,大有怒发雷霆之意。

姜采薇丝毫不惧,任由殷寂枫掐着脖子,冲萧云昊冷声道:“陛下想知道输赢么?我姜寄奴赢了!至于陛下要求证,大可将我的眼睛挖出来!挖出我的眼睛来看个明白,我方才究竟是输是赢!”

满室喧哗,燕国群臣无不站起身,大多惊诧或愤怒。就连何铮与陆辛义也忍不住起身走近,试图插手这局势——倒不是他们俩胆大,而是他们深知今日绝不是让燕帝因怒而处死姜采薇的时机。

“陛下!”何铮拱手,试图劝解。

“阿姐!”姜惜夜用力挣脱开娇萝,奔上前来,搂住姜采薇胳膊,试图挡在她前面。

他稚嫩的脸庞上挂着泪珠,却也有几分气势——“陛下不是想为战亡的燕国将士复仇吗?那杀了本宫便可!他们都是为照顾本宫才一路随行,是受本宫牵累……陛下……绝不能伤害阿姐……”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萧云昊神情古怪,盯着姜惜夜,似乎被他的言语触动,沉默了许久。

挥挥手,萧云昊示意殷寂枫放开姜采薇。殷寂枫愤愤然松手,姜采薇抬手摸了摸已然泛红的脖子,冲殷寂枫冷笑一声。

“那便算公主侥幸赢了。毕竟公主全身上下最好看的也就这双眼睛,真要挖出来,孤倒有些舍不得。”萧云昊歪坐回御座,懒洋洋地说道,“公主选三人吧,孤会放他们离开——不过,太子殿下必须留在这儿,否则就不好玩了。”

随姜采薇、姜惜夜来燕国的,还有霍嫣然,三名宫女,三名侍卫。七人的目光落在姜采薇姐弟俩身上,俱是复杂难解。

他们明白,姜采薇定不会选她自己,那三人就要从他们七人当中选出来。除了霍嫣然,他们六人均受帝命而来此,虽有恐惧不安,但无怨无悔。然而人终归是惜命的,眼下有机会回到故土,谁又能不心动呢?

尤其是霍嫣然。她的激动太明显了,以至于情不自禁走上前几步,整个人暴露在萧云昊的视线里,美艳的姿色让萧云昊眸中光芒一亮。就连殷寂枫都忍不住多看她了两眼。

姜采薇握住姜惜夜手腕,让他靠在怀里,随后看向姜国诸人,轻声道:“秋霜、寒露……还有陈衡回姜国。”

那正是年龄偏小的两个宫女和一个侍卫。

三个人闻声愣住。

霍嫣然脸上的激动瞬间变成了愤恨——“姜采薇!”

她想要冲上前,被燕国侍卫抓住胳膊甩倒在地,挣扎着爬起来,霍嫣然一双眼里满是怒意——“你不选我?你选宫女、侍卫都不选我!凭什么!你们凭什么……我堂堂侯府的千金小姐,要被你们这样丢弃!”

姜采薇眉头微蹙,冷声应道:“我照年纪生辰选的,有什么问题?你想回去,早在苍阳山下我就给过你机会了,你没有信我。”

霍嫣然被她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欲哭无泪。

犹在讶然中的宫女秋霜、寒露,侍卫陈衡被燕国侍卫推攘着离开了问月楼。秋霜与寒露离开之际,不停回头张望,口中喊着殿下,姜采薇神色不动,姜惜夜忍不住抬手挥了挥,冲他们露出浅淡的笑容。

当室内喧闹渐渐平息,萧云昊瞧瞧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姜惜夜,嘴角弯起,一抹阴冷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

“那三个人是送走了,剩下的人孤可没说过如何处置啊——”他故意看向乍然发愣的姜惜夜,还有被迫隐忍怒意的姜采薇,笑道,“不如也看天意好了……这位,侯府的千金大小姐,生得花容月貌,想来自有天命,不如留在孤的身边,尽享荣华富贵。”

他冲霍嫣然招了招手,笑得暧昧。

霍嫣然呆呆地看过去,手足无措。

萧云昊抬抬下巴,示意身边的文观海。文观海心中了然,小步走到霍嫣然身边,替她解开旧披风,丢到一边,扯着她手腕把她引到萧云昊身边,弓腰后退。

霍嫣然半是惊吓半是慌张,正要抬头看向姜采薇与姜惜夜,被萧云昊朗声笑着一把掐住腰搂过去,整个人歪倒在他怀中,坐在了他大腿上。

“真是个美人儿啊……躲躲藏藏的,孤才瞧见你。”萧云昊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让她的脑袋伏在自己肩膀,自己则转头看向面前依旧被长剑挟持的娇萝、淳芒和宛风。

“这两个侍卫,送去鹿苑,关进虎笼,杀得了猛虎,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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