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移人动,林叶簌簌。
老树下投出一片琐碎光影,李顺琼踩着那些影子间隙处的碎光,走到树根旁。
忽地风声大作,树枝被吹得微微一晃,一个系着红绳的朱牌掉落在她脚边。那条红绳历风吹日晒,早已不见颜色,变黄变枯。
李顺琼俯身捡起朱牌,将它翻转过来,却发现牌子上一个字也无,只有中央浅浅的几道划痕。
“这个牌子上怎会没有字?”李顺琼低头喃喃。
邱韫之耳尖,听清了她的低语。
他走了几步到她身边来。
“恐是它的主人愿望并不能实现,只是留在此存个念想。”
“若真能有幸实现,再回来刻上也不迟。”
邱韫之盯着那朱牌,长睫翕动间,遮掩住了他那凝滞双目。日光打在他直挺的鼻梁上,勾出了一片阴影。
衬得他肤色愈发雪白。
李顺琼看着心里不禁想,他一个日日练武之人,肤色怎么生得这么白?
看了几秒,她猛地察觉出自己的目光停留的时间过多。
李顺琼迅速收回目光,低低咳了一声:“残破成如此模样,再回来找还认得出么?”
那牌上朱漆已掉落大半,只堪堪留了几小片完好。李顺琼伸出指腹在朱漆上轻轻蹭了蹭——
她发誓没有用半分力,可那朱漆便沾上了她的手指,然后轻飘飘地落在了道观的石板上。
“这质量……委实有点不太好。”
李顺琼实在怕自己扰人姻缘,随即唤了名在一旁打扫的小道士,将那朱牌恭恭敬敬地交到他手上。
“小道士,这朱牌可是自己落下的,我无意扰人姻缘。”
小道士疑惑:“我们这树上的姻缘牌可从未落下过。”
李顺琼颇无语,她只是走到树下想看看,怎么脚下就多出了个无字的姻缘牌?
小道士看出她哑口无言,笑道:“善人不必挂心,我再去挂上便是。”
“多谢。”李顺琼施礼。
郎砚观刚把红绳抛上去,转身就见李顺琼将姻缘牌递到一个道士手上。
“李姑娘,你也来求姻缘?”
李顺琼无奈摇头:“只是有个姻缘牌掉落在我脚边了,我让这位道士帮我挂上去。”
“那邱宗主呢?”郎砚观促狭地笑,“来清元观不求一个最灵的姻缘牌岂不可惜?”
邱韫之淡淡瞟了他一眼,随即转身向道观门口走去:“回去了。”
“我记得你之前还挺信神佛这一套的,真不求?”郎砚观跑了几步赶上他,勾着他肩小声道,“李姑娘也在这儿呢,说不准会更灵。”
“之前信,现在不信了。”
邱韫之提剑的手松松垂下,剑尖在石板上划出“呲”的刺耳声音。他回头看了眼那满是朱牌的老树,神姿轻蔑,轻轻嗤笑。
“那些神佛已经放弃了我的姻缘。”
——
他们回到栾州的客栈后,趁着大家修整,李顺琼想去附近的商铺逛一逛。
栾州虽不比青州,但李家在这儿却是有些根基。
当年李家先祖遭遇乱军屠城,携全家逃亡至重州,也就是如今李家安家之地。在路过栾州时,李家先祖与此处商道结缘,以一盏九龙鎏金紫玉壶换来了一处地皮,不仅是给李家扩礼,亦是给之后留的一手后路。
此处地皮如今位于城中,经年累月,地价早已不知攀升了多少倍。
黄苓随她走入街中。栾州的李家商铺由于现在还只能接一些富贵商贾的生意,经营得很是惨淡。
铺子的掌柜不识她,见有位小姐来了铺子,还以为是来做生意,急忙走到她身前殷勤道:“小姐,可是想订什么吗?”
黄苓拧眉:“我家小姐是李家长女,你竟不识?”
按理说各个商铺的掌柜都会在一年的某个时间一齐去李家上报经营状况,大都会与李顺琼见过几面。
每家掌柜都应该认得李顺琼。
“前任掌柜半年前就病死了,我是他侄家过来帮忙的。”掌柜摆摆手,神色间尽是无奈,“小姐,如你所见,这家铺子是经营不下去了。”
“可是因为李家规定的售出范围?”
李顺琼观这附近的铺子,由于地段好,哪一个不是正开得火热。
掌柜点头:“我来后也是有一些百姓进铺子来瞧过,可一听这儿只给达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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