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阴[无限流]》

31. 一锅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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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郑玉山的时候,他正躺在地上。

脚尖碰到一个人,殷林急忙蹲下查看。

郑玉山单独在黑暗中待了这么久,情况比殷林预料中更不好。

他呼唤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郑玉山的回应,便示意夏蝉和他一起,先把人扶起来。

地上的水已经积了厚厚一层了。

两人正要去扶,郑玉山却突然有了动作。

他猛地将手举起,胡乱挥舞几下,最后紧紧抓住了殷林的手臂,同时口中还不断喃喃自语。

他的手劲大得出奇,殷林忍不住痛呼一声,但又挣脱不了,只好忍着痛意凑近听郑玉山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他在道歉,一声又一声地说着对不起,似乎失了神智,将殷林认成了别人。

一手被郑玉山抓着,另一只手中是罗盘,殷林让夏蝉将强光手电打开。

希望亮一点的环境能让郑玉山冷静一点。

光芒的出现终于让郑玉山平静下来,手上的劲渐渐小了,慢慢松开,滑落下去。

不过他的神情依旧怔怔的,怎么叫都没有发反应,似乎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看上去不比刚才的样子好多少。

“这是丢了命魂了。”夏蝉凑近一瞧,语气肯定道。

命魂是七魄之一,主管意识,丢了命魂,人就会陷入这种呆滞的状况,对外界的感知变弱,甚至会意识混乱。

殷林看着她:“那是不是要叫魂,你会叫魂吗?”

道家有三魂七魄的说法,丢了魂就要叫回来,殷林只会走阴,并没有正统学过道家的东西,不会这些本事。

“我可以试试。”

叫魂的办法夏蝉学过,也曾经看过师父帮别人叫魂。

不过丢魂的一般是小孩子,书上的方法也大多给小孩子叫魂用的,成年人被吓掉魂的情况比较少见,夏蝉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可这里除了她,也没有别的人知道怎么叫魂了,她只能试一试。

叫魂的办法倒是不少,但这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就有了很多限制,她只能用最简单,最不挑环境和道具的办法。

她伸手掐住郑玉山的耳朵,找到穴位,轻声叫着郑玉山的名字。

这是给小孩子叫魂的办法,一般让孩子的母亲来叫,效果才会最好,她和郑玉山非亲非故,对能不能把魂叫回来并不抱希望。

“郑老板,郑玉山,郑玉山,回来了。”

夏蝉的声音很轻,语气淡淡的,并不算温柔,只是这样娓娓道来的呼唤,倒是莫名能让人平静下来。

在她的一声声呼唤中,郑玉山的眼神逐渐恢复了神采。

他的命魂,竟然真的被自己叫回来了。

夏蝉心中也很惊奇。

不过回来了就好。

殷林和夏蝉扶着清醒过来的郑玉山坐起来,这一次,他很配合、

“郑老板,你遇到了什么?”殷林问他。

郑玉山脸色发白,提起刚才的经历还心有余悸。

“我半夜醒了以后,本来是打算在原地等你们来找我的。”

这里黑漆漆的,手电也不好使,古怪得很,郑玉山心里虽然有些慌张,但也知道,自己一个普通人,不要随便乱动,等着殷林和夏蝉来找自己才是最好的。

“我等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越等越心慌。”

这里太黑了,也太安静了,安静得吓人,安静得足够将他吞没,他不敢再等下去,觉得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不然他会被这里的安静逼疯的。

于是他打算去找殷林和夏蝉。

但是他怎么也找不到两人。

他的方向感一直很好,明明找准了两人房间的方向,明明能确认自己并没有走偏,但怎么也找不到人,他的呼唤也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应。

挥散不去的黑暗中,被抛下的恐慌不知何时占据了心底,他彻底放弃了控制前进的方向,胡乱走着,脚步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凌乱。

走到最后,他已经不确定自己走到了那里,失去了方向感,也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走了十几年,他的脚步变得迟缓,反应变慢,似乎能看见耳边的鬓角也染上了白色。

他感觉自己一下子就老了,老了十几二十岁,彻底走不动了,只能坐在地上。

又过了一会儿,就连坐在地上也变得十分费力,必须得躺下来。

“我也不知道躺了多久,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思考了,脑子就像被浆糊糊住了一样,黏黏糊糊的,什么东西都想不起来。”

他的半边身子开始变得麻木,一边嘴角向下歪斜,头晕,恶心,控制不住地想吐。

他想喊救命,却只能发出含糊的声音。

他意识到,自己要死了,对死亡的恐惧让他想要挣扎,想要自救,想活下去。

可他已经连自己的手指都控住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机流逝。

“我的父亲就是这么走的,突发中风,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似乎变成了他的父亲,弥留时刻的父亲。

他在经历他父亲临走前的情形。

一个人在黑夜中离去的情形。

父亲已经说不出话,但他此时却知道,父亲想呼唤的,是自己的名字,他也能感觉得到,一直到最后父亲对自己的恨意。

“父亲临走的时候,一定很孤独。”

麻木的四肢恢复了知觉,冰冷的手脚变得温暖,濒死的恐惧褪去,悔恨的情绪逐渐升起。

他很后悔,后悔兄长和母亲先后去世后,自己还因为和父亲理念上的矛盾,一直拖着不肯回去陪父亲。

若是当年自己回来了,即便父亲最后还是会走,想来也不会走得这么孤独。

听了他的话,殷林和夏蝉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夏蝉已经从之前殷林的反应里,得到了自己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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