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文川正在向季明安汇报。

“陛下，季羡晗造出来的两个机甲要如何处置？”

季明安听说过那个杀人很厉害的自动机甲，不免心动：“还能服役吗？”

“看样子已经报废了。”

报废了？

那还真是遗憾。

“那就按报废兵器处理。”

“遵命。”

“还有，季梓臣想要见您一面。”

“说我没空。”

“他说他有办法治好您的身体。”

“他？”季明安嗤笑，“不过是为了出狱使的手段而已，不用理他。”

裘文川欲言又止，最后领命退下。

**

在监狱里，时间是坏掉的钟表，没有人知道当下是几点几分。

季羡晗百无聊赖地数着数，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数到60了。

“1、2、3······”

一个新的回合开始。

她倍感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换了个姿势继续靠在墙边。

指尖慢慢拂去眼角的泪，她好像听到了季梓臣的声音。

季羡晗：“？？”

她维持着擦泪的姿势，竖起耳朵，屏住呼吸。

‘季羡晗，我知道你听到了，回答我。’

还真的是季梓臣！

而且是在她脑海里的声音。

季羡晗懵懵地眨了眨眼，“你怎么······”

反应过来后，她把想说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你怎么在我脑子里？’

‘什么在你脑子里！我在你隔壁。’他听上去很生气，‘你到底想不想出去，要是想出去的话我们可以联手。’

季梓臣出来的橄榄枝多半是有毒的，季羡晗留了个心眼子，并不着急给他回答。

对方果不其然急了，‘你该不会想在这个鬼地方度过余生吧。’

‘我帮不上你的忙。’

潜台词是：她没价值，别惦记她。

‘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的大。’

‘你先说说你的计划。’

‘你还没答应我呢！’

‘我得知道计划的可行性。’

脑子里安静了片刻，响起对方不爽的声音：

‘你还记得我带回来的联邦俘虏吗？我可以让他们为我所用。’

他的语调逐渐上升，有些得意。

‘既然你在外边有人，那你直接让他们把你救出去吧。’

季羡晗觉得莫名其妙，她等了许久，只听见季梓臣很是为难地‘啧’了一声，像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有点想要睡觉了，有什么事情等我醒来再说。’

‘季羡晗！’

不管三七二十一，季梓臣反正先把人给吼住了。

没有听到内容，季羡晗夸张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还特意在脑海中也演练一遍，告诉对方她是真的困了。

‘你先别睡！我，我我说还不行吗！’

‘那你说呀。’

他听上去咬牙切齿的，‘联邦的俘虏不听我的，我没办法命令他们。’

嚯。

这下总算是明牌了。

‘那联邦的人也不可能听我的呀。’

‘他们当然不会听你的。’季梓臣笃定。

季羡晗：“······”

‘那你让我帮什么忙。’

‘他们不会听我们的，但他们或许会听费之允的话。’

‘费之允？’

‘我们或许可以利用他来操控联邦的人。’

‘万一联邦的人也不听他的呢。’

‘不会的。’

季梓臣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自信惹人讨厌，在她眉毛拧紧前，立马给出了个解释：

‘你也许不知道，整个联邦都将费之允视为掌中宝，就连联邦内阁阁主都对他维护有加，联邦的人恨不得将他捧起来，怎么会不听他的。’

听上去费之允和联邦的关系匪浅。

至少，季梓臣是这样认为的。

‘我看费之允挺听你的话的，只要你给他带个话，让他照做，我们就能够得救了。’

‘你这么笃定费之允会愿意帮忙？’

‘他都帮你杀了多少联邦人了，这点忙还不帮？’

‘万一人家只是逢场作戏呢？’

‘季羡晗，这话你信吗？’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好像在指责季羡晗。

她语塞住。

嗯。

她也不信。

可季羡晗还是有些犹豫。

本以为是孤立无援的境地，但没想到还潜藏着一支可用力量。

只是，费之允可以相信，那联邦的人可信吗？

‘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帝国这样对待你，你难不成还心存幻想，以为季明安会念在你是她妹妹的份上，对你网开一面吧？’

‘别傻了！他就是惦记你的血！等到他身体里灌满你的鲜血，你觉得你还有几分筹码？’

“嘶······”

该说不说，季梓臣说话是有够难听的。

‘看在我们联手的份上，出去了我可以和你共同治理帝国，彻底清除那些落后的基因，让新人类的基因充满帝国！’

季羡晗听到从隔壁监狱传来的狂笑声。

“······”

神经病吧。

她并没有及时给他答复。

‘季羡晗？’

‘你考虑得怎样了？’

‘季羡晗？’

‘季羡晗！’

脑海中实在是过于聒噪，季羡晗闭目不得安宁。

‘行了行了。你让我再想想。’

‘这还用想吗？这不是······’

季羡晗冷酷打断：‘你再说话，我就直接拒绝。’

终于，她的世界安静了。

给她犹豫的时间不多不少。但在她还有机会见到费之允的时候，就该做出决断了。

而这个机会在半个月后来临了。

“唔，呃···”

当针管被浓稠的血液灌满，后腰的肌肤冒起了鸡皮疙瘩。

针尖缓缓从肌肤里抽出，留下一个红色的血点。

那里已经有三个黑点。

新留下的红点向外冒出血珠，可它的主人并没有注意，直接将囚服的下摆撂下。

血色浸湿了布料，晕染出血色的花瓣。

季羡晗深呼吸，压下疼痛。

在国师过来接过针管的时候，她手部脱离，针筒直接滚到地上。

这一举动惹得国师不快，“你！”

“啊，抱歉，痛得手都没力气了。”她可是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毫不犹豫地踩住装满鲜血的针管，质问她：

“费之允呢？”

“他等在外面。”

“让他进来。”

救命的血被踩在脚下，国师只能忍耐。

沉重的监狱大门被打开，两名十字军像押犯人一般将费之允推了进来，他脚上和手上都带着镣铐，和季羡晗一样。

“他完好无损，我们没有动他，你现在可以放心了。”

国师不会让他们独处，只准备让她瞧一眼就把人送走。

“等一下。”

季羡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