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熙恨不得钻进地缝去,躲到了帘子后,用帘子把自己包起来。方才又淋湿了头发,这会子像极了正在沐浴时突然被狂徒闯入房中的小娘子恐惧的行状。
“臣不知殿下在此,失仪了,望殿下恕罪。”他尴尬得扣紧了脚指头。
萧遣看他无地自容,心头舒坦多了,居高临下地凝着他,沉默不语,让江熙的羞耻感无限放大。
江熙是被萧遣拿捏住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咽了咽喉,道:“请殿下……明示。”
“小二,换茶。”萧遣坐下,故意晾他一会儿。
小二端来新茶,江熙赶忙缩到旮旯里面。
小二退出去,萧遣慢悠悠地喝完一盏热茶,方询问道:“你昨天做什么去了。”
江熙把帘子扯下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后,走出来跪在地上:“上午在勤政殿,下午……去了不羡瑶池吃酒。”
萧遣:“与哪些人。”
江熙察觉到萧遣是来问罪的,如实回禀:“于飞,王参,杨屏等人。”
这些人有的自身是个小官,有的家中有人当官,还有几人江熙没记住。
萧遣:“聊些什么。”
江山社稷、风花雪月、母猪的产后护理……但重点聊了什么江熙也没整明白。“不过闲聊尔尔,听听小曲。”
萧遣:“没发生什么事吗?”
江熙仔细回想,便觉头痛,一时想不起来,摇头道:“没有了。”
萧遣提示:“一月前你买了一栋宅子。”
江熙:“是的。臣如今成年了,想搬出江府,自立门户自当家主。”
萧遣:“你哪来的钱。”
京城地贵,寸土寸金,那栋占地一亩的宅院竟要五万两。江熙自然拿不出这笔钱,又自认为已是个大丈夫,不愿向老父亲伸手,便去钱庄贷了。
掌柜也是很懂,见是制科状元,没要他质押东西便放了贷。这不就等于他以权谋私了么?他清清白白的一个官哪会着掌柜的道,必不落下任何把柄,于是将先帝赐给他的免死金牌拿做抵押,虽然金牌已失去效力,但好歹是块纯金,且工艺了得。
江熙:“我用……用免死金牌质押了五万两。”
免死金牌过于敏感,萧遣一听便捶了一下桌面。江熙低低埋头,早知道萧遣会问这件事,还不如找老父亲掏钱呢。
萧遣:“你昨晚上恰恰中了五万两。”
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江熙如遭雷霆一击,立马清醒过来!钱庄的东家正是不羡瑶池的东家,原来这才是于飞邀他去吃酒的目的,与东家做局,巧立名目将钱塞回他手里,说得好听一点是飞来横财,说得直白一点就是贿赂!
这便是人情世故的精髓:你若受用,便领下对方的人情;你若不受用,推掉这笔横财表明立场,对方也没有损失;你若铁面无私要上告,会发现压根没有证据,因为对方可以一口咬定这就是一场抓阄行赏。
这哪是什么馅饼,分明是投名状。江熙若收下这五万两,便是默认与他们“志同道合”。
原来于飞说的交友,是真的交友啊!
得亏萧遣及时警醒他,不然江氏几代人的清誉都要毁在他手上。
江熙叩首:“多谢殿下提醒,我立马还给他们,划清界线。臣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贪赃枉法!”
萧遣:“我姑且信你不敢贪财,但女色……江熙,你让我很失望。”
什么?难道这赤条条一身是……
“殿下我喝醉了,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我碰女色了?”
萧遣:“如今世上知道你不是阉人的又多一人,恐怕还不止一人。江熙,你又置我于不义。要是陛下知道了,你教我如何交代。”
江熙两眼一黑,他怎么平白无故就……就成长了呀!主要是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就是欺君犯上,下场一定比阉了更惨烈。
他万万没想到这帮小人对他是钱色双管齐下,防不胜防!
“殿下救我!我酒后失性,真不是故意的!”
萧遣:“你已经酒后失性过一次,这是第二次,认错有用吗。”
别骂他了,别骂他了,他后悔不已!他此刻只想尽快处理好眼前这桩破事:“我一定会抓住这个女人堵住她的口。请殿下安心。”
萧遣风轻云淡道:“我杀了。”
江熙心口抽了一下,脑袋如浇了热油一般发烫,抬起头愣愣地看着萧遣,不敢置信又惊恐万分:“殿下何故如此冲动?”
萧遣厉声道:“难道是我的错吗!”
江熙瘫坐在地上,脑袋空白,僵住了。他糊里糊涂间竟害了一人性命?
他好一阵后才重新跪好,铁了心道:“我今日便去了这孽根,不会再让殿下为难了。”
觉悟过头……
“好了。”萧遣点到为止,起身欲离开,又问,“为官最重要的是什么?”
江熙:“奉公守法,清正廉洁,为国为民。”
萧遣:“今日只是给你个警醒。你刚调到勤政殿,以后这样的事还多着,务必管好自己。以及,往后你不许在人前喝酒。”
萧遣没有解释,江熙云里雾里,只答道:“是。”
萧遣走后,小二捧来干净整洁的衣裳,道:“客官,你的衣裳已经洗好熨好了。”
江熙忙问:“我的衣裳怎么在你那里?”
小二:“这衣裳是刚才那位公子寅时让我拿去洗的。”
江熙:“女人呢。”
小二:“没看到什么女人呀?”
江熙:“那我昨晚上跟谁睡觉?”
小二:“房间里只有您和刚才那位公子。”
江熙再三询问:“真的没有女人进这间房吗?”
小二一脸茫然:“没有呀!这两日店里都没有女客。”
江熙连忙穿好衣裳,慌慌张张地跑回家去。难不成自己是住店之前跟女人好上的?
等等,他的衣服是谁扒的?萧遣不可能让小二扒,这样小二就会知道他是一个完人,总不会是他醉里发癫,自己扒的吧?天呐,他这辈子都不想喝酒了。
江熙到了家,气喘吁吁,两箱白银已放置在堂屋内,同在屋里的还有那个女人——白檀。
江熙惊讶:“你怎么在这?正要找你。”
白檀行礼,回道:“昨晚本是同大人一齐回来的,半路不知是哪位大人把您接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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