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闻声而起的诡异画面让阿洛菲起了鸡皮疙瘩,用手推开又要俯下身的黑发神明脸颊。
亲吻被打断,对方似乎有点不快,干脆顺势转而去亲她的指尖。
阿洛菲下意识把手缩回去,反应过来时,又皱起眉头把他推到一边,然后一下子坐了起来。
因为激烈的亲吻,少女的脸颊呈现出一种微微缺氧的熏红,嘴唇被不留情的吮久了,都比早些时候要泛红水润。
黑暗神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好,选择无视了她刚才两次无礼的举动。
“这样做是不对的,”阿洛菲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义正词严,“祷告的时候要全心全意,否则就是亵渎神明。”
“我不觉得是亵渎,何况你想说什么,直接找我就行了。”赫墨尼回答。
一句话,让阿洛菲本来准备好的词硬生生被堵了回去,本来祷告就是与神明沟通的途径,神都觉得没问题,那她能说什么?
她想了想,露出严肃的神情:“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随便亲别人,就算是神也不行。”
“什么才叫不随便,什么人才能亲?”赫墨尼看着她,语气里听不出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出来的。
“接吻是非常亲密的行为。”
阿洛菲不知道赫墨尼是不是从来没怎么研究过人类的正常社交,所以行为总是这么反常,总之觉得还是要和他好好讲明白一些南大陆上的常识。
“只有和喜欢的人才能做。”
“所以呢?”
“什么所以?”阿洛菲被他的无所谓态度惊呆了,“所以我们不应该做这种事啊,我又不喜欢你。”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赫墨尼变了脸色,双眼死死的盯着她,漆黑的眼眸深处似乎隐约生出一团火。
“我对你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太直白,阿洛菲连忙找补,“但是我对神绝对是敬爱的。”
神怜爱着信徒,信徒们也把最纯粹的爱意献给信奉的神明,这种爱是无私的,是纯洁而不可玷污的。
但人与人之间的爱恋不一样,它可以狭隘,可以自私冷酷,也许充斥着阴暗的占有欲、纵情的欢愉,污浊的快感,还有禁忌的贪婪,甚至交织着算计。
就像她在祈祷时,心中充盈着对光明神的感激和向往,但绝对不会想和神接吻乃至做更私密的秘隐之事,更不会想着独占神明。
但如果爱一个人,当然不愿意和其他人分享他,当然想和他做一些难以述之于口,但隐秘而快乐的事。
阿洛菲心头一动,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角。
“神明如同月亮,我喜欢月亮,但是我不摘月亮,我要它永远高高悬在天上,照耀南大陆的每个角落。”
“你喜欢月亮?”
赫墨尼的重点总是歪的,但阿洛菲发现他的注意力似乎被转移了,干脆不去提醒:“对对,我非常喜欢月亮,不管是残月还是圆月都喜欢。”
神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没有说话。
看样子,赫墨尼似乎是开始理解两种爱的不同,阿洛菲趁他没反应过,动作敏捷的从床上下来,提着裙子跑到门边,拉开房门时又顿住了,回过头看向沉默的神。
“赫墨尼,要是你还不能分清,可以四处走走,感受一下人与人的爱。”
她笑了一下,门外撒入的光线落在她的脸上,淡色金发因为有些乱,看起来毛茸茸的,宝蓝色的双眼明亮而清澈:“也许你会不太喜欢,因为我们的爱不如神那么无私、博大,经常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暗红的天鹅绒长裙消失在转角处,黑暗神收回视线,握紧了拳头,过了一会儿,重新张开。
他望着掌中之物,神色阴晴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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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被说服了,直到阿洛菲走到庭院门口,赫墨尼都没再阻挠。
迪维努斯拿着剑看天,似乎已经等了好一阵子。
阿洛菲走过去,仰头打量他的脸:“还觉得哪儿不舒服吗?”
“没事了,不用担心,”迪维努斯停了一下,有些迟疑,“我刚才醒的时候好像听见你的声音,但是走到拐角的地方又没看到人。”
耳朵也太灵敏了。
“可能听错了吧?”阿洛菲有些心虚的错开眼神,偷偷回头看一眼,连忙扯了扯迪维努斯的衣袖,小声问,“我们可以走了吧?”
趁赫墨尼不在。
“来的时候不是声音很大吗,怎么现在走了,就这么偷偷摸摸?”
“主神,”迪维努斯行了个礼,“今天事务繁重,圣女累了,我看她甚至有些站不稳了。”
阿洛菲已经习惯了神明的凭空出现,对白银骑士给自己搭的台阶相当迫不及待接受:“对,我该回星芒宫了。”
说起来,她确实是有些腿软的感觉,但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之前的比试,还是某些不能为人道的原因。
赫墨尼的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下,似笑非笑的挥了一下手臂:“拿着。”
......一罐热奶?
“黑土城的那个法师送来的,你不是爱喝牛奶?带回去,就当作今天你赢了白银骑士的奖励吧。”
曼乌布里尔?阿洛菲脑子里一下子浮现黑土城主教讨厌的嘴脸,虽然他不是好人,但黑土城能献给赫墨尼的一定是好东西。
离开落日庭院的过程顺畅得非常出乎阿洛菲意料,赫墨尼似乎一直在庭院口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久,但没有再说别的话,或者是多做别的事。
也许神这回是真的明白了她说的话。
心情大好的阿洛菲把牛奶罐抱在怀里,几乎想哼起歌来。
“刚才......”迪维努斯忽然开口,“我是否做了什么失礼的事?”
“没有。”
除了有点傻乎乎的对着空气喊什么“达伊”。
迪维努斯点了点头,忽然眉头一皱:“刚才花蕾来的时候为什么不躲?这明明是很容易躲避的攻击,要是刚刚在战场上,你一定受伤了。”
阿洛菲无奈的叹气:“我也很想的,但阿肯斯泰达大人的剑太重了,我拿着不方便,所以只能放弃后撤。”
“结果是怪我没能给你一把轻便的法杖?”白银骑士的脸色冷硬,金蓝异瞳里是遮不住的严厉,“圣女应该做拥有属于自己的法杖,再怎么说,你也是个法师,一旦面临危险,空着手要怎么办?就这样丢了性命吗?”
虽然他的语气很重,但阿洛菲这次倒是很赞同,她以前也曾经向教会提出过这个要求,但很快被驳回了。
【圣女手上拿的该是祷告的神典,而不是具有威胁性的法杖,粗鲁,不得体,这会让神明不悦。】
她把实情原原本本和白银骑士说了一遍,迪维努斯听了微微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沉默很久后才开口:“是我刚才语气太过了,你当然有自己的难处。”
阿洛菲不知道他的惆怅从哪里起,只答应他要是自己有了新法杖,一定会跟他再来场比试。
星芒宫和白银骑士住的寝宫是两个方向,临别时,迪维努斯突然喊住她。
“黑土城产出的牛奶和别的地方不同,圣女回去后趁热喝了,补充一下体力,”白银骑士指了指她怀里的罐子,“我看你刚才步伐有些虚浮,大概是今天法力用多了。”
阿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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