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吓傻了。
无数人踏着血海尸骨想登上高位就是为了无上的权利,而这把紫檀木椅子正是权利的象征,几百年来,还从未有一个女子如她这般轻而易举的坐在上面。
姜姒身体僵硬如石,直直的坐在紫檀木椅子上,面前摊在桌案之上的正是大臣们呈上来的奏折,已经被朱色批注过,朱色字体凌冽,能观其人便是这种性子,她只扫了一眼,便匆忙的垂下眼帘。
方才碰过腰的那双手此刻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肩膀上,耳边也传来熟悉的声音。
“赵姬辛苦几日,无论如何,孤也该表示一番。”
对她来说,能在季春之时跟着王上出宫,已是幸事,万不能骄横跋扈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姜姒心口砰砰直跳,仍强装镇定道:“妾不敢。”
商阙两世所求,一为天下,二为姜姒。
若非前世因果,商阙去岁秋收登顶之时便会封姜姒为后,可惜前世种种需得谋划,他不能将姜姒置身危险之中,这才拐弯抹角安排了许多。
商阙望着她的侧颜,沉声道:“孤应允之事,何人敢非议。”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似在安抚,而后食指落在她的太阳穴处,姜姒身子猛地一僵,声音楚楚可怜:“王上……”
落在太阳穴的食指动作轻柔,姜姒却没有半分享乐之意,实在是想不出王上究竟是在卖什么关子。
愣神的片刻,那双手掌将她的身子按靠在椅背上,头顶又响起了一道低哑的声音:“闭上眼睛,莫要多想。”
男人身上的冷香萦绕在她的身边,姜姒也从一开始的不安慢慢放松了下来。
长乐进殿后便看到这一幕,脑袋不禁疼起来,若朝中大臣们知道,手握长剑上阵杀敌的王上私下竟为一个小小的王姬按太阳穴,不知能流出什么骇人的言论。
商阙淡淡扫了他一眼,压低声音:“何事?”
若不是有急事,长乐也不愿意扰了王上的兴致,只好硬/着头皮,压低声音:“丞相求见。”
商阙暗自思忖一番,已然猜到张随来此所谓何事,此次探讨大约需要耗些时间,避免吓到姜姒便道:“去取屏风。”
长乐行了一礼,叫上几个宫人将远处的屏风移了过来。
能在未央宫当值的宫人早就被敲打过,任凭谁用金银玉石收买都不会动心,更不敢将宫内之事往外传,守口如瓶的很。
商阙挥了挥手,淡淡道:“宣。”
方才张随便有猜测,对于国事王上一向雷厉风行,从不为宫妃们牵肠挂肚,只一人……就是诸侯赵国的十一王姬姜姒,见到遮挡的屏风,便彻底做实猜测,一向严肃的脸多了几分笑意:“王上。”
既被看穿,商阙也不再隐瞒:“她胆子小。”
张随面容慈祥而和蔼:“王上如今也二十有三,早早生下子嗣,省的那些不安分的天天想着法子往宫里塞人。”
从去岁秋季到如今,宫内已被塞进了不少王工贵女,无一人得王上临幸,不少人怀疑王上不喜,便送来更多貌美的女子,甚至还有男子,只有张随知晓他心中一直记挂着那个女子。
文武百官,也只有张随和御史大夫王申敢对商阙说这样的话。
商阙背着手轻笑:“丞相莫要打趣孤,可是出了问题?”
不然,张随也不会如此行色匆匆来宫见他。
张随正了正神色:“正是。”
六国统一后,大齐国土越发辽阔,可人心不齐,国策难施,其中最难的便是诸侯韩国,韩王室形同虚设,公孙墨势力盘踞于此,错综复杂,一时根拔不下,监御史写信向他求救,关于公孙墨之事张随无法决策,只好入宫面见王上,请他定夺。
高大的身型立在窗前,眸子里冷意如冰:“呵!孤确实放纵他太久了。”
他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转而看向长乐:“宣刘颇。”
张随心中一紧:“王上可是要……”
刘颇为大齐左将军,王上此刻宣他,莫不是要用武力镇压公孙墨?
可公孙墨那个老狐狸门客众多,今日若是动武,明日便会将此事传遍天下,那些人杀也杀不尽,王上丰功伟业,何须背上此等骂名。
“非也。”
此言一出,张随思忖是自己多想了,随后淡定的坐着饮茶。
商阙执笔很快写了一封诏书:“丞相来看。”
张随放下茶盏,快步走去,双眼横扫过诏书,而后长笑:“王上妙计,公孙墨那个老匹夫若敢不从,便是违抗王令,届时王上派兵镇压,即便公孙墨有再多门客也是无用。”
商阙随手又写了一封诏书,张随见后,接连直呼“妙计”。
因着不是朝会相见,刘颇只穿了身常服,远远便能嗅到一股子脂粉味。
张随打趣道:“刘将军又纳了几房小妾?”
刘颇一向快人快语:“刚得了个貌美的小妾,改日请王上和丞相吃酒。”
刘颇本是一介布衣,得先王恩施,得以入军杀敌,十余年来战功赫赫,而后更是被商阙重用,统一六国后,封其为左将军。
他生平只有两大爱好,一是上阵杀敌,二是妻妾成群。
若是一般的王公贵族能有这么多妻妾,后院早就闹得乌烟瘴气,可刘颇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对妻妾好的不像话,只要得了奖赏,便送给她们并不偏颇,也因此,这些年妻妾和睦,子孙满堂,一度成为朝中人人羡慕的对象。
“王上,召臣来所谓何事?”
商阙将诏书扔给他:“三日后领八千精兵去韩宣告第一封诏书,公孙墨若敢不从,直宣第二封诏书,再不从,只留公孙墨一人活口,其他亲眷与门客就地格杀。”
闻言刘颇大喜,他早就看不惯公孙墨老儿,在家休闲数月,早就蠢蠢欲动,当下便咧开大嘴笑了起来:“臣遵命。”
见他扭头就走,商阙喝止道:“慢。”
刘颇疑惑不解:“王上还有何事?”
刘颇一介武夫,向来直来直去,用他对上公孙墨那个老狐狸再合适不过,可他必定耐不住性子与公孙墨耗。
想了想,商阙道:“孤派十五少府给你,此去韩国,无论如何都要建好城墙,防御外敌。先带少府们查勘地形,画出图纸,至于后续事宜,待事成后再讲。可能办到?”
“臣若办不到,提头来见。”
商阙定定的看着他:“刘卿乃大齐功臣,孤何故要你的脑袋,孤要的是……公孙墨!”
刘颇正了正神色,恭敬行礼:“臣定不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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