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迫不及待地杀害茅二爹,说明茅二爹肯定知道凶手的底细,茅二爹不太可能知道杀害桂老师的凶手是谁,如果他知道的话——那怕是有一点点疑惑,他都会说的,因为事出偶然,茅二爹是在一种比较特殊的情境之下被推倒前台来的,同志们和他的接触过于仓促,所有的注意力和精力全部集中在掏井这一件事情上,欧阳平还没有来得及和茅二爹做深入而广泛的交谈。凶手惧怕的可能就是这个,所以,他不能给刑侦队这个机会。
很显然,凶手就藏在茅二爹记忆的某一个角落,欧阳平和刘大羽有三个共识:
首先,过去在毛家做事的人,绝不会只是茅二爹一个人,茅二爹家几代人在毛家帮佣,对这方面的情况肯定知道,李得贵肯定认识此人,这也是他被杀的原因,桂老师肯定也认识此人——至少是见过此人。
其次,只有在毛家呆过的人,才可能知道毛家祠堂的底细,才有可能接触到毛家祠堂的秘密,也才机会和条件寻觅所谓的密室。
再者,凶手肯定就藏在围观的人群里面,他看到茅二爹和刑侦队的同志们在一起。预感到事情不妙,所以提前下手了。
后街在北门镇的背面,北门镇一共有两条街,一条是前街,就是镇公所所在的这条东西大街,一条是后街,实际上,北门镇有两个十字路口,一个是鱼市口,一个是吴营关,整个北门镇的街道呈一个井字型,所以,到后街油坊巷728号,有两条路径:一条是从鱼市口向北,到吴营关,再向西,走七八分钟,就到了油坊巷;另一条是从镇公所向西,走十分钟左右,向北穿过马府巷,然后向东走两三分钟。
魏所长选择了第一条路,十几分钟以后,大家来到油坊巷的巷口,路灯下——巷口附近站着很多人,看到身穿警服的人过来,人们主动让出一条路来,一个警察站在巷口维持秩序,旁边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欧阳队长,这位就是报案人。叫柴友朋,是柴家洼人。”
“走,柴师傅,我们一边走,一边谈。大羽,你们先过去勘查现场。”
魏所长走在前面,刘大羽和左向东。韩玲玲紧随其后,欧阳平和柴友朋走在最后。
巷子比较窄,欧阳平和柴友朋只能错开,一前一后。
“柴师傅,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死者的?”
“大概——我说不好,也就一个小时前吧!我是柴家洼人,每次进城买东西,来回都走这条巷子。”
“请你把当时的情况说一下。”
“我进巷子的时候,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影闪了一下,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我估计他已经走出了巷子,我就继续往前走,走到中间的时候——就——就在前面。”
刘大羽他们已经开始勘查现场,现场的两边各有一个门,一个门在巷子的东边——这扇门距离茅二爹的尸体只有一步之遥,另一个门在巷子西边,距离现场有两米左右。
茅二爹的身旁有两个竹子编的箩筐,一个箩筐上横着一根扁担,箩筐里面有一包猪头肉和,包猪头肉的荷叶已经散开。
北巷口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魏所长走了过来:“这是茅二爹的家人,他们听到消息以后就来了,我让两个人把他们拦在巷口。”
“茅二爹家住在这么位置?”
“就在巷口,出巷口,向右拐,第一家就是。”
“这里有几户人家?”
“巷子里面有三户人家,东边这一家是一个鳏夫,聋子,叫陈风起,今年七十一岁。西边这个门里面住着两户人家,一个姓李,一个姓房。”
巷子东边的门虚掩着。
欧阳平推开门,走进大门,里面是一个很小的院子,黑暗中,能看到一间低矮的房屋,屋子里面没有灯光。
“陈风起在不在家?”
“我进去看看——他平时很少关门。他就一个人,家徒四壁。”魏所长推开房门,同时打开手电筒。
欧阳平也跟了进去。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来,眼睛无神地望着欧阳平和魏所长——他大概是看见的灯光才坐起来的。
“什么人?你们到别人家去偷吧,我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老人把他们当成了小偷。他说话的声音非常大。耳朵果然不好使,巷子里面这么大的动静,他都没有一点反应,照样睡他的觉。
茅二爹的尸体就斜躺在地上。凶手显然是利用了陈风起一人独居,两耳失听的条件,事先隐藏在陈风起家的院子里面,等茅二爹从门口走过去的时候,从门里面冲了出来。
“这里是茅二爹回家的必经之路吗?”
“后河沿也可以走,但要绕远,他从望归堂往家走,肯定要走这条巷子。”
“柴师傅,你接着说。”
“我——我说到哪儿啦?”柴友朋可能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悸之中走出来。
“你看见前面有一个人影闪了一下。”
“我走到这里,突然被绊了一下,连担子带人摔在地上,刚想从地上爬起来,手碰到了一个说软不软,说硬不硬的东西,再同手一摸,是一个人的脑袋。我刚开始以为是谁晕倒了,就想把他扶起来,结果摸到了他脖子上的绳子。我就喊人了。”
刘大羽的手电筒照在茅二爹的脖子上,一根尼龙绳深深地扣进了肉里,绳子在脖子后面打了一个死结,绳子在脖子上饶了三圈。
“柴师傅,你看到人影的时候,这个人影当时是什么样子?欧阳平怕对方不明白,又补充了一句,“他是蹲着,弯腰,还是站着的呢?”
“他只是闪了一下,到底是蹲着的,还是站着的,时间太短,我没有看清楚。”
“欧阳,死亡时间在一个小时左右,死者的胸口还有一点余温,手脚才开始僵硬。”刘大羽解开尼龙绳,,茅二爹的脖子上只有一道深深的、黑色人的勒痕,没有其它痕迹。茅二爹显然是被人从后面用绳子勒住了脖子,从被勒到倒地,整个过程也就是两三分钟的样子。
柴友朋看到的人影,极有可能就是凶手,柴友朋出现的太突然,凶手没有足够的时间等到茅二爹断气之后再离开,所以,他将绳子绕了三圈,最后打了一个死结,即使柴友朋发现了遇害者,在当时的情形之下,处于极度惊恐之中的他是不可能施救的。
“你回忆一下,茅二爹身体有没有动弹呢?”
“没有,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按照茅二爹死亡的时间推断,他遇害的时间应该是在同志们第二次到池子里面泡澡的时间。
欧阳平清楚地记得,他们走进一号厅的时候,特地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电子钟,时间是九点半。茅二爹是在同志们下到池子里面以后离开望归堂的,时间估计在九点五十左右,他从望归堂走到油坊巷大概需要十五六分钟,现在的时间是十一点二十,刘大羽的判断是正确的,茅二爹遇害的时间应该是在十点二十左右。
同志们没有在现场找到任何遗留物,连脚印都没有,巷子里面是石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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