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卧底和敌方大佬he了》全本免费阅读
傍晚的港口,宛如蒙上了一层浅蓝色的滤镜,海风徐徐地吹过,两旁的路灯引来不少细小的飞蛾。
希泽前前后后忙了半天,调配人手,跑这跑那,还把黑拳赌场的相关档案开车送回了警局,现在跟着大部队来到了港口这边,站在车前,和那锈红铁架遥遥相望,再靠近点能看见黑漆花停在海岸边的十几艘大型游轮。
熬夜让希泽的面色有点惨白,他在寒风中抽了抽鼻子,把一点矿泉水的倒在了手心,揉了揉自己眼睛下面的黑眼圈——这是他从前辈们那里学来的,刚学,手法不是很熟练,手都是抖的,惹得旁边路过的几个老刑警连声发笑。
他自己脸也红了,半张脸都是水渍,对着手机看一眼,不仅没消,还更严重了。
希泽:“......”
周围停着五辆警用SUV,空地上支着几张桌子,放着面包豆浆,零星几个穿着便衣的警察四处走动、小声交谈,藏在最后面的那辆车车门紧闭,车玻璃也升了起来——早已筋疲力竭的昊远局长正在里面闭目养神,这是他难得的休息机会。
诗人的情报网给予了警局在公海上布置拦截的机会,而现在他们在等待团长搬完最后一批货物,同时不断盯梢来寻找能合法抓捕的可能。
希泽把水放回去,从桌子上拿走了一袋面包,向靠近海的那一边走去。
警局转移时,也带上了黑漆花的情报手,来往的便衣警察们穿着夹克卫衣加鸭舌帽,只有诗人穿着衬衫、西装裤,脚底还踩着皮鞋,有点格格不入。
希泽走过来,小声地跟两个负责看守的警察说话,换他们下去吃点东西填点肚子,自己来守着。
那两个看样貌要年长很多的前辈嘱咐了他几句,说他们很快就回来,随后就离开了。
“好像是第三次,”诗人接过希泽递来的面包,上上下下地把他打量了一遍,有些玩味的眼神落在了他眼角边。
希泽不解其意:“什么第三次?”
撕拉一声,诗人慢条斯理地扯开包装袋,低头轻咬了一口:“这是第三次,你在我面前没穿警服。”
希泽低头看看自己印着卡通人物的白色卫衣,心想,服装果然是敏感信息,情报手是不会放过的。他摸了摸后脑勺,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对话,只能用干净真诚的声音回答他:“任务需求不一样,这种时候不能穿。”
诗人带着笑意看他一眼,这里只有两个人,希泽也注意到了他的服装。
初见时,他因为一个误会,把这个黑手党误认为了一个拦下抢劫犯的好人,彼时诗人也是一副盛装模样——精致的暗纹白衬衫,真皮背带从肩膀到腋下勒出上身紧致结实的轮廓,手腕上还戴着一个折射金光的名表。
欣长得体,神秘高贵,那双含着轻佻笑意的眼睛里沉着一场梦。
而现在诗人没系领带,也没穿背带,手腕上空空如也,宽松的衬衫微微敞开,领口正随着海风轻轻抖动。就好像东西越丢越多,装饰越来越少,少见地、露出了一点他本来的色彩。
去掉那些华丽和浮奢,诗人在这个傍晚显得有点真实。
希泽站着这里也能听到海浪声,他看向远方,轻声问:“团长运完这批货后,会打算启航吗?”
诗人只吃了半个面包,听出他声音里的淡淡忧虑,他把包装口折起来:“之前会,现在不能肯定,因为我叛变了,能知道海上不少消息,团长应该也在犹豫吧。”
希泽听他这么坦然地说出叛变两个字,转头看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小声试探:“你为什么会选择帮我们?”
诗人一时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望着远方的大海,没过一会,他并不抵触地开口,嗓音沉沉的:“团长从一年前开始撤我的情报网,所以关于漏地蛇组织的事情我一无所知,之后鸽尾被杀,我接手港口的业务,又发现黑漆花的货物运输量在这一年里下降了将近一半,才隐隐发觉他有离开的打算,但是他瞒着所有人,还和森蚺一起组织了那起货轮爆炸,只是为了抢夺海滨为数不多的资源。”
“这样的事情,以前就发生过很多次,我都视而不见,可以说,是有一点麻木。但很多时候,我又会渐渐意识到由我经手的情报,我亲自去做的那些事情,让很多人陷入了痛苦、绝望乃至死亡的深渊。”
诗人静静地说着。
他在海滨看过太多腐烂、肮脏和人性至暗处,愧疚,后悔,自责,思索,都是灰烬,烧过了,一阵风吹走了,他以为没什么。
直到他看到那么几个用性命践行信仰的人,不为钱,不为权,只因为对正义的追求,可以一次次地挡住他的枪口。
于是死灰复燃。
诗人凝望着希泽,他容貌年轻,却涉世过深,而被他注视的小警察神情柔和,才初入社会。
“后来,我遇见一些人,看到一些事,有些感动,不过那么说也太居高临下,”诗人伸出那只修长优美的手,从希泽半露的卫衣口袋里取出了那个金属警/徽。
金色、蓝色、红色被他握在手中,他低头细看,那种浓重的色彩映在他的眼底:“倒不如说,我终于发现了,稳定的、公平的、非利益主导的秩序,是某种让人粉身碎骨,也想要尝试的东西。”
希泽怔怔地看着他,不像第一次被这人拿走警/徽那般慌张,他没有任何动作,半响,他才开口:“......很多人能直面和承认自己的过错,但不是每一个人都会选择去纠正。谢谢你做出这样的决定,帮助了我们很多,至少能比我做的多。
“不用谢谢我,我或许做不了一个好人,”诗人把警/徽还给他,语调平和,“但至少现在,我能做一个好人该做的事。”
说完,他又继续,这次每个字都十分清晰、动人:“而且你能做的事情比你想的更多,希泽,你很重要。”
年轻的小警察蓦然抬头,因为他叫了自己的名字,也因为这句难得的鼓励。
诗人站在一片阴影中,看着希泽明亮而纯净的眼睛,他思索太久,在黑漆花就戴上的面具无法再脱下,空虚的内里撑起那副古典斯文的外壳,但迷途知返,眼中的如梦似幻破碎了,所有的情感都从心而发。
他轻笑:“在赌场,游轮,桃色,包括之后被我绑架,你不是一次又一次地寻找机会,积极地拯救自己或者别人吗?我对你那么恶劣,你也没有怨恨过我,在我面前也从来没有害怕过。”
希泽有点羞涩,他表现出来的举动是挪远了半步,声音听起来很舒服:“害怕过的,我之前都是帮人救猫救狗或者是找一些丢失的东西,没怎么接触过黑手党,第一次见到你之后,每次和你再遇都会很害怕,但是我知道害怕没有用,逃走也没有用。”
“可能我没想那么多,对我来说,帮助别人就可以了,哪怕只是一件小事,”希泽低声说,“而且,我还是要谢谢你,以前都是你主动放了我,我知道的。”
他们两个少有这么平和相处的时间,穿着最平常的衣服,没有了警察和黑手党的身份对立,只是像朋友一样在这个傍晚闲聊,诗人感觉他比第一次见面时更沉稳了,带着在游轮上以卵击石却坚定勇敢的执着。
“照这么说,其实我也应该谢谢你,”诗人勾起嘴角,“游轮那次,我也不知道炸/弹会被提前引爆,可能你再少倒一桶酒,我就会和我那些手下一起被埋进废墟里了,是你坚持到最后也不愿放弃的那份心,救了我。”
他这句话细究下来也没有错,希泽听到阵阵海浪声,闻到他身上的玫瑰清香,看着他嗯了一声,说:“那我们扯平了。”
贪烨关上警车的车门,抬头看了一下面前的黑漆花酒店,天色已黑,酒店里外却没有一丝光亮。就连一楼大厅的灯都被熄灭,高大寂静的建筑立在夜色中,如庞然大物。
贪烨上身蓝色警服,外面套一件黑色的防弹衣,身材悍利而挺拔,耳朵上别着耳麦,深刻的五官在此刻透出某种沉着。
他一抬手,后面跟着的十几个荷枪实弹的特警们停下脚步,抱着97/式突击步/枪在原地严阵以待。
贪烨侧身走几步,同时按下耳麦——他本来是打算夜晚突袭,循着有灯光的地方摸上去的,但现在凡凉反将一军,把所有的灯都灭了。
黑暗里视线受阻,对黑漆花也是一样,这并不会改变这次行动。
通讯被接通,那头是已经小睡一会养回精神的昊远局长,贪烨看着一片漆黑的华丽酒店,嗓音平静地开了口:“局长,黑漆花是故意等我们来的,港口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昊远从车里遥望了一下海岸边纹丝未动的轮船群,眉头紧锁:“没有,至少现在没有什么发现。”
“之前我以为他们要用这最后一批枪支声东击西,想趁机从港口离开,但我突然不确定了,”贪烨说,“这次我只带了十七个人,而酒店里原本就有槐酒的人,再加上凡凉的人,我预估的人数是二十几个,现在这个数字估计不太准确。”
“那你打算怎么办?”昊远和车内几个破案专家交换了几个眼神,照明灯下他们神情凝重。
“我准备分两队上去,我打头阵,发现目标物就立刻进行转移,如果途中遇到黑漆花的人,发现交火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另一队直接撤离不用过来支援,带着情报离开。”
“太冒险了。”昊远局长沉思片刻,给出评价。
“要想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只有这一种方法,”贪烨看着身后一群把黑袖卷到上臂的特警们,他戴着作战手套的手伸向腰间,取下了那把沉甸甸的黑色手/枪,握紧,口吻认真,“放心局长,我不会冒进,会尽力保证全体安全撤退。”
昊远局长也明白当前局势,只要黑漆花还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主动权就很难回到他们身上:“一切小心。”
贪烨挂断通讯,把大致情况和小队成员又讲了一遍,包括一队遇险后立刻把相关情报传给另一队,而确认交火失败后,另一队将直接撤离。
他交代的言语简短有力,一看就是经常带任务的能手,语气也沉稳镇定,很让人信服。
特战组一向雷厉风行,作战头盔下是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听完之后表示明白,贪烨卷起淡蓝色的袖口,先一步进入酒店的大门。
“最后检查一次耳麦,开始行动。”
其他人跟在他身后,从中间开始断开,分成两队从大厅两侧往里走,双手持枪,微微弯着腰,身手稳健,步伐迅速。
一行人训练有素,不到十分钟就把上上下下将近三层的酒店大厅搜了一遍,连后厨也没有放过,走动时悄无声息,宛如黑夜中的影子。
贪烨握着枪,站在酒店楼层图前,另一队稍后赶来,站在他身后,在他的目光下摇摇头——他们也一无所获。
贪烨回过头,伸出手,没有衣袖遮挡的小臂露出清晰的肌肉线条,半指手套覆过他第一根指节,他用指尖示意了楼层图上的两个地方。
一个是二十七楼的办公层,另一个是三十四楼的休闲层。
这是除了大厅外最宽敞的两个地方,有足够的空间集中人手,除此之外,其他楼层都是清一色的酒店套房,样式和空间统一,最顶层列出了三间总统套房,房间号都是A字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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