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沉睡了多久,丁斯扬睁开眼的瞬间,就感到自己处于急速坠落状态。
这眼真是不睁也罢!
幸好,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成为肉饼丁的时候,天空一声巨响,朱亿筠闪亮登场。
熟悉的爪子,熟悉地扯衣领。
丁斯扬成功死里逃生。
“我不是把你们传送回去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长吁一口气,丁斯扬双手交叠在眼睛上方,试图透过漫天烟尘,看看下面是个什么情况。
朱亿筠向来不喜欢在飞行的时候张嘴,会吃进很多冷风和微生物,所以选择沉默。
“嗯?是风太大了,听不清吗?”
丁斯扬被凌厉的风冷冷拍打着脸颊,半天也没听到个回答,小声嘟嘟囔囔。
可能朱亿筠在头顶,真的收音不太好吧,丁斯扬很快自己说服了自己,也闭上了嘴,想着等落地再问。
祭台坍塌扬起的烟尘实在严重遮挡视线,别说地面情况了,丁斯扬连自己头顶的朱亿筠都看不太清,让人很是不安。
果不其然,飞着飞着,丁斯扬突然一激灵,隐约感受到有什么小小的东西,正直冲自己面门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眼睛一闭,手一伸。
抓住了!
“哎哟!”
大概昏迷太久,落地的瞬间,丁斯扬只觉得腿一软,整个人就失去平衡,往后跌坐在地上,双手下意识撑在地上。
一双熟悉的手伸到了丁斯扬面前:“回来了?好久不见!”
丁斯扬抬头看了眼沈念郁:“沈念郁,好久不——等等,我都忘了,还在空中捞着个不明物体——”边说着边想借沈念郁的力站起来,结果刚抬起手,就发现手心里正紧紧攥着,死死掐住的居然是小莲花。
丁斯扬整个人当场石化,半晌才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小莲花!”
“呸呸呸——”
束缚自己的手指一松开,小莲花立刻逃命般,骂骂咧咧从丁斯扬手里跳到了地上。
一步三晃,跌跌撞撞,拖着花瓣皱皱巴巴挤在一起,惨遭蹂躏的身体,跳到沈念郁头顶,先晃了晃花盘,让花瓣们重新支棱起来,然后对着丁斯扬激烈挥舞着两条细枝。
“?%#……”花伤心了,生气了,花的一腔真情都错付了!
小莲花越挥越激动,两条细枝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直把沈念郁的脑瓜子拍得啪啪响。
看到死对头被打成这样,于慕萧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双手抱在胸前,笑得见牙不见眼:“啧啧啧,能看出来,小莲花骂得很脏。”
在于慕萧的身后,还乌泱泱站着一群人。
我天,我不会在昏迷中把整个雪中城都传到沙县了吧!丁斯扬默默吞了口口水,不然实在没法解释,朱亿筠,沈念郁,于慕萧……乃至刘一夫,高老等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整整齐齐都站在这。
视线落到刘一夫身上,只见向来铁骨
铮铮的汉子,此刻正眼睛隐隐泛红,还闪着可疑的水光,丁斯扬控制不住打了个嗝,该说不说,挺让人瘆得慌。
希望,他们期盼了那么久的希望,终于回来了!一时间刘一夫心间涌上百种复杂情绪,最后也只是频频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冲出,左推右撞,从人群中硬生生挤到了丁斯扬面前,直接开口:“丁斯扬,你这次又从祭台上得到了什么信息?”
高老焦急地看着丁斯扬,刚刚能给刘一夫说上两句,已经是很看他几分面子了,再闲扯下去浪费时间,别人能忍,他反正是忍不了。
丁斯扬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虽然她之前在冰怪攻破透明墙的瞬间,莽撞地把沈念郁他们传回卡蓝,选择一个人留下,但在独自探索雪城,被祭台上藤蔓缠住的瞬间,还是有些后悔的。
在彻底昏迷前,她甚至想过自己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现在不仅醒了,还能第一时间见到在沙县日夜相处的人,说不感动是假的。
就连听到高老熟悉的追问,都觉得很是亲切,她放松地笑了一下:“确实又获得了很多信息。”
听到有很多信息,早就竖着两只耳朵的其他院士也不管不顾,跟着高老一拥而上,围住丁斯扬,七嘴八舌说道:“这座城中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我们人类文明痕迹的?”
“祭台到底是谁建造的?”
“那一波波生物怎么会选择自我献祭?”
好久没被这么围住,饶是丁斯扬做好准备了,还是呆了几秒:“哦哦哦,当然会有我们的文明痕迹,因为这座城市本来就是他们观察人类后建造的。“
”嘶——,头好痛。”
刚说两句,丁斯扬突然痛苦捂头蹲了下来。
专家们赶紧七手八脚拥着丁斯扬往临时指挥室里去,好不容易挤进来的陈琴招呼沈念郁和于慕萧把担架抬过来:“各位,丁斯扬应该是刚从昏迷中醒来,身体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先让我给她做个检查,记录下数据,晚点再安排各位详细询问。”
专家们嘴上说着身体重要,是该先让医生检查检查,却全都紧紧跟随在丁斯扬后面,围在并不大的临时指挥室外面,就等着通知他们可以进去时,能第一时间冲进去。
一个个肩膀挨着肩膀,身都转不过来也不愿离开,谁都想获得祭台的第一手信息。
“是不是祭台又给你强行灌输了很多信息?”陈琴双手抱住丁斯扬的头,试图用自己的异能缓解她大脑过度活跃带来的疼痛。
上次光是一粒祭台种子就让丁斯扬整整昏迷了一个多月,这次她困在绿茧里那么久,灌入的信息量恐怕只多不少。
陈琴那点舒缓力量,进了丁斯扬大脑,不过是牛毛入大海,丝毫不起作用,丁斯扬强忍着头疼,痛苦地开口:“对,依旧很多信息,有用的,没用的。”
强制灌输压缩的信息在她大脑中像个陷入沉睡的火山,一被唤醒,就轻易停不下来,她刚刚只是稍
稍回想了一下,信息便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
不过好在经过之前信息种子的扩充,丁斯扬的大脑承受力已经提高不少,至少这次没有因为过载直接罢工。
“这座祭台和密林里的不同,还保存着一部分活性。”丁斯扬拍了拍脑门,试图以痛止痛。
正是因为还存有活性,所以比起上次的纯知识灌输,这座祭台更像采取记忆交换,用自己储存的记忆交换丁斯扬大脑中储存的记忆。
当然唯一不变的是,依旧那么霸道,没有征求过丁斯扬一点意见,说换就换。
丁斯扬指了指自己的头:你们敢想象吗?我重新经历了一遍我的人生。?_[(”
“从旁观者的视角,把我自出生,不,准确来说,是从在母体发育出大脑以来,一直到陷入昏迷前的所有经历,事无巨细,全部重新又看了一遍。”
母体?刘一夫目光微微下瞥,掩去眼中的探究,按照丁斯扬的表达习惯,她应该会说‘我妈妈肚子里’,而不是有些冰冷的‘母体’。
被放进指挥室的高老,刚进门就捕捉到了一个大信息:“包括你在你母亲肚子里?胎内记忆?”
胎内记忆是否真实存在,目前为止还没有科学依据能够完全证明或者否定。
有些人把胎内记忆作为灵魂转世的证据,有些人则认为胎内记忆是大脑在发育过程中,一种无意识的刺激。
还有些人认为所谓的胎内记忆并不存在,只是大人对小孩言语诱导或者心理暗示的产物,因为绝大多数,所谓存在胎内记忆的人都是孩子,而且还集中在2到3岁之间。
一个分不清真假的年纪。
但无论如何,如果胎内记忆真的存在,那人类对生命和死亡会有更广阔和深刻的了解。
丁斯扬没有迟疑地点头肯定:“对,那些信息没有筛选,无意识地被记录在我们大脑未被开发的区域中,祭台把它们强制唤醒,我重新经历的时候,虽然没画面,但能听到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全部混杂在一起。”
刘一夫沉声道:“祭台翻阅你的大脑做什么?”
和高老一起进来的几位专家相视一眼,都从其他人眼中看到了惊惧:“它是在通过丁斯扬获取我们的信息。”
在祭台面前,丁斯扬的大脑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不过——”丁斯扬双手一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些记忆被重新唤醒又审视的原因,我之前学过的所有知识,哪怕有些我之前已经淡忘,现在也记得非常清楚了。”
“我甚至可以把我小学六年级上学期期末考试写的语文作文,一个标点都不错地重新写出来。”
高老手指在桌面敲击了几下:“换句话说,祂也完全获得了那些知识。”
丁斯扬耸耸肩,不甚在意地说:“无所谓,反正我只是平平无奇一个大学生,虽然什么都知道一点,但也仅限一点,连皮毛都算不上。”
“比如,高老,现在让您去一年级上数学课,就算您听得再仔细,还能学到什么吗?所以,祂读取了我的大脑,相当于什么都没读取。”
层次完全不一样。
也有道理,丁斯扬的话让惴惴不安的众人犹如醍醐灌顶,他们也不是摆烂,确实是,在犹如神明的祂面前,有一个算一个,大脑跟空空如也没什么区别,翻了也是白翻。
高老敲了敲手中的本子:“如果按你说的,这座雪中城是在观察人类后建造,那祂为什么要造这座城?除了我们,除了你,还有人来过这座城市,或者,这颗星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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