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呼啦一声，面前的秦述突然站了起来，顺带着放在他面前的酒壶也被碰到在地，秦述并非是故意而为，但此刻两人的情景，一切的声音都像是彼此开战的信号。

他明目张胆地回应着长乐眼神的质问与审视，“是有如何，难不成因为公主说对穆川余情未了，所以我活该就是穆川的替身，继续被公主折磨吗？不是又如何，我就不能只是秦述吗，还是要一辈子活在穆川的阴影之下？”

“穆川之死，责任在谁，不必我说了吧，公主以为，自己的一腔深情就能让一条无辜枉死的冤魂得到救赎吗？还是说，今天的穆川如果还活着，知道了公主的情意，会不计前嫌还像从前一样，当公主面前的一条狗？”

秦述从来没有这样失控过，他的眼睛通红，他已经忍受不了，这样随时要被拆穿的身份让他发狂。

他只是想给自己留一些自尊而已啊，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现在就来拆穿他？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处，“公主，你没有心呐，你用所谓的真话酒来试探我，你有没有为我想过，真假有那么重要吗，公主自始至终，爱得的人只有自己而已！”

长久以来的压抑与痛苦在这一刻爆发，好像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那些委屈和难以言说的感情，像是块了堤的瀑布，怎么也止不住了。

而长乐，她后退两步，眼神从惊恐，再慢慢转变为震惊，她步步后退，最后被绊倒在地上，可就是这一绊，明明发疯的秦述却连忙跑到她的面前，蹲下，急忙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两人的动作在这一刻僵住，秦述反应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但为时已晚，虽然他的回答那样的模糊，但长乐必然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

他慢慢地站了起来，踉跄两下，“你瞧瞧，我做穆川是那样的失败，成了秦述，还是这样一败涂地。”

她稍微受点伤，他就乱了分寸。

所以在两人之间的对立中，他永远是弱势。

长乐惊疑未定，只是抬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子，是穆川没错了，方才他的话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那满腔的负面情绪已经能确定他就是穆川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现在这样，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从前你受了伤，不到半月就好了，我还记得你的手臂被我打了一鞭子，你二天就能握剑，现在，……怎么会这样，穆川？”

他的尸体从华山上摔下，是不是已经面目全非，受了很严重的伤？

她的情绪太过于激动，已经不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来，秦述撑着桌子，看向半伏在地上的长乐，“公主难道忘记了吗，我身上的伤，那一剑不是公主亲手所赐？”即便不是公主动的手，那也是她在背后推动这一切。

“公主现在是不是非常得意，因为就算你这样对待我，我还是像一条狗一样守在公主身边？”将自我剖析得如何彻底，没有留一点余地，什么尊严，什么体面，全都无复存在。”

他曾经那样害怕的真相，小心翼翼活着，不露马脚。

可是骗子又怎么能逃得过三味真火呢，长乐这便用她的方式，将他剥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