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让他掉下去？”

脚下，GCPD呼啸而来的警车汇成了一条红蓝色的光带，中也迪克和蝙蝠侠排排站，组成了一个手机信号格。

警察是迪克叫来的。

一个小时之前，中也答应了迪克的请求，独自一人从五层楼高的空中飞人跳台上下去，单挑发狂的四只猛兽和三只猴子，还要尽量不杀死它们。

而另一边，祖可属实是一个灵活的胖子，他虽然完全打不过蝙蝠侠，却总能在蝙蝠侠即将抓到他的瞬间以一种抽象的动作躲开，像个泥鳅一样滑不溜手，给蝙蝠侠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祖可在团长爷爷面前大谈特谈是如何杀死格雷森夫妇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迪克以空中飞人优秀的记忆飞过去，恰好撞见祖可一脚踩空，即将跌落高台。

根本没有犹豫，身形纤细的迪克一手抓住绳子，另一只手伸出去精准地抓住了祖可的衣领，紧咬牙关，浑身肌肉紧绷，将祖可甩到了对面的高台，被赶来的蝙蝠侠牢牢捆住。

最下面，中也也将动物们一个一个地敲晕了过去——这挺不容易的——毕竟动物的生理结构还是跟人类有所不同，中也生怕一个不小心下手重了把动物们直接敲死。

不论是跟人打还是跟动物打，中也打架的速度一向都很快，等中也一个个敲晕动物们，抬头想看一下上面的战斗时，刚好看见迪克救下祖可的那一幕。

说实话，中也对于迪克这种行为的不理解程度仅次于蝙蝠侠不杀人。

异能力者一般都五感敏锐，迪克在哈利马戏团团长房间的窗户外偷听的时候，其实中也也听到了几句，结合他所得知的情报，不难猜出祖可正在用格雷森夫妇的死来让团长妥协。

虽然中也没有父母，但以中也的性格，若是有人敢杀了他重要的人，他不亲自去把这个人挫骨扬灰都算他当天为了批文件抽不出空来，更别提不假思索地伸手救仇人一命了，不亲脚把人踢下去都算好的。

在中也看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港口黑手党三大不可违背的原则之一：受到的攻击一定要加倍奉还。

迪克在祖可被绑起来之后就只说了一句“我已经报警了”，之后就再没说过一个字，蝙蝠侠倒是有些惊讶，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帮着迪克把祖可从高台上带下去，假装没看见迪克偷偷踹了祖可两脚的动作。

而现在，迪克亲眼看着祖可和他的手下们被GCPD压上警车，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他的生死不该由我来决定。”

中也还没说些什么，倒是蝙蝠侠低头看了一眼迪克“我以为你想要祖可付出代价。”

迪克看着警车呼啸着远去“他已经付出代价了，不是吗？”

他仰头，隔着猫头鹰面具看着蝙蝠侠“祖可会受到正义的惩罚的，对不对？他所做出的那些事情，对我的父母，还有其他人，所有人都会得到一个公正的答案的，对不对？”

蝙蝠侠暗叹了一口气，身体里属于布鲁斯·韦恩的部分悄悄冒出头来，控制着蝙蝠侠抬起手臂揽住自己的养子，用来吓唬人的喉癌嗓音听着却叫人无比安心。

“我保证，迪克。”

中也很没有眼色地打断这对养父子的温馨时刻（虽然迪克并不知道蝙蝠侠就是自己的养父），说话很直“我假设你们知道这里是哥谭，祖可完全有可能通过贿赂检察官来为自己脱罪。”

几个月前，中也看报纸，罗马人，也就是法尔科内，就是在被蝙蝠侠抓住后，用贿赂检察官这招来让自己脱罪的。

蝙蝠侠摇头“我会保证祖可不会成功的。”

中也一阵见血“但你没能阻止罗马人顺利从黑门监狱脱身。”

蝙蝠侠迅速改口“布鲁斯·韦恩会保证祖可不会成功的。”

中也钴蓝色的眼睛眯了起来。

说多错多，眼见着马甲岌岌可危，蝙蝠侠见势不妙就要带着迪克跑路，没想到却被自家孩子拖了后腿，迪克拉住蝙蝠侠，示意自己还有话和中也说。

“你救了我一命。”迪克走到中也身前站定“我想我今晚还没有向你做一个正式的自我介绍，虽然你已经从哥谭的报纸上认识我了，但……我叫理查德·格雷森，不过我比较喜欢别人叫我迪克。”

他向中也伸出了右手。

中也最应付不来的就是这种直球选手了，隐藏在赭发下的耳朵悄悄染上一抹红色，他伸出手握上迪克的手“中原中也。”

很显然，迪克还没有听说过这位日本著名的诗人，没对中也的名字感到奇怪，只是很高兴地握着中也的小手上下摇了摇，倒是后面的蝙蝠侠眼神有一瞬间的变化。

“很高兴认识你，中也。”迪克别扭地发着这两个音，向中也道谢“感谢你那时候救了我一命。”

中也总是对别人的好意感到无所适从，他别扭地说道：“不用谢我。”

顿了顿，似乎是感觉太生硬了，中也又红着耳朵补上了一句“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哦，天哪！”迪克眼尖地看到中也通红地耳朵，瞬间幻视了一只蹲在他身前任rua的傲娇猫猫，感觉自己有被中也可爱到“我们可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不知道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会不会允许我邀请你来韦恩庄园做客，你想来吗？”

中也被迪克的热情打得不知所措，稀里糊涂地签了字画了押，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那部一片空白的手机里就已经多出了两个联系方式（另外一个是蝙蝠侠趁乱加进去的），迪克还顺便帮他下好了美国年轻人常用的几个社交软件，并夹带私货地让中也关注了自己的账号。

“看来迪克少爷已经交到朋友了。”阿尔弗雷德在蝙蝠洞里笑了笑“老爷，请务必转告迪克少爷，韦恩庄园和我都很愿意接待他的朋友前来做客。”

“想必布鲁斯老爷也不会拒绝。”阿尔弗雷德想了想，又补充道，“毕竟迪克少爷问出了中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