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果然是人偶。

一点儿疲惫都不会有。

但是问题是海什木自己也是非人类，怎么感觉体力一点儿也不如流浪者？

海什木很不爽地腹诽，让流浪者帮自己按摩。

流浪者像发现了新玩具一样，这里碰碰，那里摸摸。

他轻轻戳着海什木的腹部，跟个好奇宝宝一样问着海什木：“海什木，你会怀孕吗？”

“……不会！”海什木恶狠狠地瞪着流浪者，“我不是人类，也没有那种生殖器官，所以能睡觉了吗？”

“哎？我们难道不是在睡觉吗？”

“你给我闭嘴！”

海什木从自己画那幅画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如果不画，流浪者就不会问那种问题；不问那种问题，他就不会跟流浪者科普；如果不跟流浪者科普，流浪者就绝对不会想着要实战！

都是博士的错！

海什木恶狠狠地在心里给博士扎小人。

要怀孕也是博士怀，让他好好尝一尝妊娠的痛苦！

……虽然以那家伙的切片本领，根本不需要怀孕就可以制造后代。

说到切片。

海什木是知道博士把自己切成了很多不同年龄段的个体用于观测，但是他还不知道这些个体全毁了，只剩下了最自私的那一个。

如果让博士切片自相残杀，自己杀死自己，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但是，如果有胜利者留到了最后，那该怎么办？

……那就让自相残杀的人，从博士本身，变成愚人众内部好了。

虽然这种事情如果真要实施起来，还挺困难的……

海什木迷迷糊糊地想着，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流浪者察觉到身下的海什木安静下来，他眨了眨眼，视线慢吞吞往上，就看到了海什木的睡颜。

对方脸上还带着事后的余韵，眼尾泛红。

是和平时嘴硬状态下不一样的可爱。

流浪者歪着脑袋，凑上去，轻轻舔了舔海什木的嘴唇。

也不硬嘛。

……

海什木睡得很晚，是在中午的时候才醒过来的。

他出去的时候，流浪者正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

那个陌生人有着一双异瞳，穿着打扮充满了异域风情。

流浪者叫她坎蒂丝，而坎蒂丝这个名字海什木也有印象，是阿如村的守护者。

“海什木，你醒了！”流浪者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海什木的到来，笑着和海什木打招呼，“早上好，哦，不对，中午好！”

海什木冲着流浪者点了点头，然后敏锐注意到坎蒂丝对自己的打量，扭头看向对方，直白询问对方对自己的视线是什么情况。

“你长得很像我一个认识的人。”坎蒂丝实话实说。

海什木还没有说话，流浪者便认真地帮海什木解释：“他们长得很像，但是没有关系，只是陌生人。”

“我知道了。”坎蒂丝点点头，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只是询问，“离开阿如村之后，你们准备做什么？”

“我到哪里流浪都无所谓的，”流浪者摇了摇头，“具体还是要看海什木要到什么地方去旅行。”

“我准备去教令院查阅一些资料。”海什木昨晚想通了一些事情，他准备放手去做。

“祝你们旅途愉快。”坎蒂丝没有再多逗留，只是祝福了一句，就转身离开。

流浪者则询问海什木是不是找到了什么方向，比如说让博士怀孕？

“……你从哪里听来的乌七八糟的东西。”

“昨天海什木自己说的呀。”

海什木眼前一黑：“给我忘掉！”

流浪者不太高兴：“我也不想记得。”

海什木敲了一下流浪者的脑门：“别说这些令人恶心的东西了，我有其他的思路。”

“你不要总敲我脑袋。”流浪者委屈抱住自己，“会变笨的。”

“本来就够笨了，没什么好变笨的。”海什木冷酷无情地转身，“走吧，我们去做正事。”

流浪者下意识跟了上去：“什么正事？”

“昨天你算是打开了我其他的思路，如果能挑拨博士切片的矛盾，挑拨愚人众执行官之间的矛盾，让他们自相残杀就好了。”

“哎？但是这种事情很困难吧，毕竟博士和博士是同样的个体，那些执行官之间也有共同的利益。”

“执行官除了末席公子之外，对冰之女皇完全效忠的根本不存在，他们各怀鬼胎，彼此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我跟你说的散兵和博士，你觉得他们之间没有矛盾吗？”海什木冷静跟流浪者分析，“至于博士本身，如果他们之中真的是铁板一块，我就不会看到其中一个切片在我面前直接爆炸，能以那种诡谲手段杀死博士的，恐怕也只有博士自己。”

流浪者若有所思地跟在了海什木的身后。

这么一说的话，海什木的计划确实是有可行性。

但是流浪者还是蛮好奇海什木决定用什么手段去实施。

就算他们彼此之间不是铁板一块，但海什木对他们来说，完全是一个外人，他要怎么动手，才能让他们彼此之间产生更大的嫌隙？

海什木说：“我有计划，但是在此之前我得去收集一些情报，看看在这个世界，愚人众的计划进行到了哪一步。”

教令院的智慧宫里有很多详细的资料，教令院更是汇聚了来自提瓦特大陆的精英人才，所以，海什木可以从教令院、从智慧宫里得到来自提瓦特大陆的信息。

说到这里，海什木想到了什么，他停下脚步，扭头去看流浪者。

流浪者有不妙的预感。

海什木：“说起来既然这个世界没有散兵，你也不会被愚人众的人抓起来，我没什么好担心你的，我要是继续做某些事，才会拖累你，我们干脆分开好了。”

不妙的预感成真了。

流浪者有些急了：“不是，一开始就是我想要照顾海什木才留下来的！你现在更照顾不好自己了，我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走啊！”

海什木：“谁说我照顾不好自己了？我这么多年一个人生活难道是白活了？”

流浪者气鼓鼓瞪着海什木：“你晚上还踢被子！是我把你被子盖回去的，不然你就着凉了！”

海什木：“……”

海什木陷入沉思。

他记得他睡相挺好啊。

“我们还已经做过夫妻才做过的事情了！”流浪者振振有词，“我有必要对你负起责任来！”

“哦，那只是你需要的教学实践。”海什木面无表情。

流浪者不敢置信地看着海什木，他结结巴巴开口：“那、那如果我接下来去找其他人……”

海什木摊手：“在上面总不会吃亏。”

流浪者：“……我要生气了，海什木。”

“生气就生气，好了，我不需要你了。”海什木冷酷无情地推开流浪者，“你对我接下来的计划没什么价值。”

“……那你走吧。”流浪者默默放开了海什木的手。

果断的态度都让海什木愣了一下，怀疑自己的话是不是说太重了。

不过他也不是因为这种事会道歉的人，而且流浪者如今的选择正合了他的意，所以海什木怕流浪者反悔，直接扭头走得飞快。

流浪者站在原地盯着海什木的背影逐渐消失。

他低声道：“走就走，我可没说我不跟着你。”

他可能在跟踪方面真的有一点儿天赋，从喀万驿到须弥城，海什木压根儿就没发现他在跟踪。

但是流浪者被其他人发现了。

海什木偶然路过大巴扎，进去看大巴扎的明星妮露跳舞，流浪者也跟了进去。

海什木围着遮住下半张脸的白围巾，一副沙漠人的打扮坐在观众席里看表演。

流浪者就站在拐角，盯着海什木看，他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再加上看得专注，硬是在脸上表现出了杀气腾腾的模样。

空看到的时候吓了一跳。

“散兵！”空神色凝重地站在了流浪者的身后，“我就知道你没有死！你怎么在这？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