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果然就去找了沈千针——原先沈是暂住荣国府的, 但是因为后来救治老皇帝有功, 年初的时候皇帝就赏了他一座宅子,于是他就带着茯苓搬过去住了。毕竟如今他几乎成了太医院编外的人员,反正宫里头那位陛下, 是不准备把这个本事不小的沈千针放出京城了。
好在沈现如今三不五时还能休息, 到底不比正经的御医还得进宫轮值等等,看在宫中藏药藏医书的份上,他忍。
宝玉在中秋节找上门去的时候, 沈千针一拍巴掌:“来得正好,咸蛋黄味儿的月饼吃完了,刚想叫茯苓上街买几个,但是外头的总不如你那几个丫鬟的手艺好……”
“给你带了一筒呢。”宝玉扬了扬手,然后把油纸包好的月饼交给了茯苓。
要么说沈千针这个人孤拐呢, 顿时就开始哼哼:“无事献殷勤, 非奸即盗!”
“说对了,我还真有事。”
“又是你那个中风的大伯?我都说了, 他那是先前好色不要命, 虎狼之药也吃过助兴吧, 现在整个人就是豆腐渣,一碰就倒, 能叫他开口说话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倒也不是他, 是薛家人。”
“薛家人?不看不看,他们家人上门跪着求我我也不看。”沈千针暴怒,“你是脑壳坏掉了, 还是头一天认识我?啊要不是看你小子顺眼,我连贾家的人都不会看!”www.xingxingxsw.com 星星小说网
中年美大叔爆炸了。
宝玉开口顺毛撸,如此这般说了一番,然后沈千针哈哈大笑:“你小子,倒是一肚子坏水。行,就让他假装不是姓薛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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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有大节日里就把薛蟠喊来的道理,即便呆霸王不管不顾是不是中秋呢,沈千针也不想在这样的佳节里看到薛家人登门。
遂宝玉和他约好了时间,便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宝玉回头叫四更给薛蟠送去口信,也不管对方听到之后是怎样的欣喜若狂。
薛姨妈和宝钗对此其实反而不太乐观,毕竟那儿子/哥哥都已经得了顽疾快五年了,即便沈千针医术再怎么高明,恐怕……
不过看到薛蟠高兴的样子,两人也不忍心泼他冷水,只是薛姨妈暗暗盘算着:【当年想着叫宝钗招赘也不过是一句气话,薛家族老们绝对不会答应的,而肯做赘婿的又有几个品貌端正的呢?倒还不如给蟠儿聘一家世不高但是懂规矩的媳妇儿,日后大不了多帮衬她娘家一些银钱,再从族里挑那还不记事的小儿,从小笼着好好教养。对,就这么办!等蟠儿这次见完沈千针之后就同他说。】
呜呼,原来薛姨妈都已经做好了儿子一辈子不举的打算了,也不知道一年后的她再回想如今会是个什么滋味。
八月三十号,宝玉休沐,也是沈千针答应见见假装不是薛家人的薛蟠的日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薛蟠抛弃了原本繁复的穿衣风格,开始变得小清新起来,,虽然还有敷粉,但是比原来要淡得多,今日一起出门,看着还算过眼,叫宝玉暗暗点头:总算不那么辣眼睛了。一定是近朱者赤,被我的审美影响,他才有如此积极向上的改变的。
到了沈宅门口的时候,薛蟠还有点忐忑:“表弟,你说那神医不会能认出我吧?”
“不会,你只要别说漏嘴就好。”
“嗯!”
…………………………
薛蟠亲自扣门,不多时,茯苓便来开门了,因为沈千针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故而他也就请了厨娘和帮工,具是短工,白天过来,傍晚就下班回家的——反正脾气坏归坏的他门儿清,现在自己的安全完全无需自己操心,自有陛下安排。
因茯苓跟着沈千针这么多年早,同沈千针早就情同父子了,故而他也知道今日的真相,引二人进门之后去就烹茶了。
沈千针在院子里呢,因为外头光线好,他对着一副白骨在比划,手里还拿着一只手骨。
白森森的骨架上有黑洞洞的两个眼窝,直接就把薛蟠吓得一边尖叫,一边往宝玉身后躲。
沈千针抬抬眼皮,没好气地说:“叫什么叫,没见过死人骨头啊?这样大惊小怪,来看什么病。门就在你背后,好走不送。”
薛蟠哪里肯走?好不容易在表弟面前卖惨得来的机会,事关男人的尊严,咬着牙,硬着头皮也要上:小爷我都多少年没上过女人了!不能怂!
呆霸王就是有认死理的毛病,譬如说今日来是为了治病,那么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见一见死人骨头又算什么?于是他强忍着哆嗦从宝玉身后出来:“神医,您先、先忙,我我我叫潘雪,是表……玉的朋友!”
端着茶出来的茯苓差点没笑得手抖:潘雪!表玉!
薛蟠正是怕神医对自己有意见呢,见到茯苓端茶过来,于是连忙颠颠儿地去挪树荫下的桌子凳子,殷勤得好似招待客人的主人家。
沈千针晾了‘潘雪’足够长的时间,然后才在茯苓的伺候下洗干净了手不慌不忙地过来。
这样的做派,反而叫薛蟠心里更加信服:神医就是神医,架子都特别大!
于是他更加殷勤小意,连端茶倒水的活儿都包揽了。
替沈千针倒茶之后,薛蟠眼巴巴地看着沈千针。
“手伸出来。”
“哎哎哎……”薛蟠忙不迭撸袖子。
沈千针诊脉,面上还是一点情绪都不漏,实则却在心里啧啧称奇:【初一看是阳气不足,实则是因为被封住了啊。而如今阳气气势汹汹,恐怕再不几日就要冲开封住的经脉了,这薛蟠,是被人下了药。下药的人,恐怕就是宝玉了。宝玉这小子……罢了罢了,好歹也要把这事儿给他圆过去。】
薛蟠半天没敢大喘气,见神医手挪开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问:“神医,我还有救么?”
沈千针翻了一个白眼:“死不了,舌头伸出来看看。”
一番折腾之后,沈千针提笔开方子:“夜明砂、白僵蚕、寒水石……”共九种药材,又曰:“每日一贴,三碗水煎成一碗,睡前服。七七四十九天即可痊愈。”
薛蟠点点头,捧着方子如获至宝,完全不知到,原本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小薛就能站起来了,硬是因为沈千针开了一些凉性的药材,多拖了十多天!
“哦,还有……”沈千针又慢悠悠地开口。
薛蟠拿诚挚的小眼神看着神医:还有啥?
“你这病,是天罚,盖是因为你先前胡搞乱搞,伤了肾水,以后要是不禁欲……宝玉大伯你知道的不?”沈千针悠悠地说。
薛蟠点头:“知道。”
“他还算好,潇洒了半辈子才瘫。你比他严重多了,要是沉迷女色,三十岁就得靠人扶着才能行走。”
“这!这!这……不能够吧?”薛蟠都吓傻了,他还想着熬过四十九天之后去狠狠叫几个花娘一起乐乐呢。
沈千针脸就是一黑:“你这是觉得我在诓你喽?四十九天之后你即可康复,若是不信我方才的忠告,尽管去试试**!哼!诊金一万两,痊愈后别忘了叫宝玉带过来,你就不必来了,肥头大耳的,看着就油腻。茯苓送客。”
薛蟠被沈千针嫌弃了外貌,听闻诊金要一万两,顿时一阵肉疼,但是转念又想,神医就是神医,居然敢说是痊愈之后才收我的钱,看来有本事的人大多都是有脾气的,爹从前说的没有错!
再接着下来的四十九天,薛蟠就算忘了吃饭也不能忘了喝药,喝到三十多天的时候,发现早晨起来,小薛他!抬头了!!!
于是他更加打了鸡血一般,早起看一次、晚睡看一次、日常解手看n次,时时刻刻关注下面小头的变化。
终于到了第五十天,前一天喝完最后一帖药!此时已经是十月下旬了,天气渐冷,不日便是霜降,薛蟠的小厮守着往常的时间起来,站在大爷门口听候吩咐,只听见里头嗷嗷叫声不绝,跟他多年最近还日日帮他熬药的小厮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心想:大爷这是重振雄风了啊。
小厮还是很替薛蟠高兴的,毕竟主子好了,他才能好。君不见,五年前那些小厮,因为大爷咳咳的病,被夫人全部打杀出去了,说他们勾着大爷胡闹。后来换上来的人,虽然总是被大爷嫌弃死脑筋,但是总归安安耽耽伺候他这么多年了,没见过薛蟠从前日子糜烂的时候,觉得大爷还是挺好伺候的。
再不一会儿,薛家大爷的嗷嗷叫变成了喘息。
小厮在心里偷笑:这都多少年没给大爷早上换铺盖了,看来今日浆洗衣服的婆子、丫鬟有得忙活。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得里头薛蟠的嗓子都要劈叉了:“来人啊,快来人,救命!快!”
【这自/渎咋还渎得喊救命呢?莫不是大爷太久没那啥了,手生,下手重、破皮流血了?】小厮被薛蟠的惨叫唬了一跳,飞快地开门进去。
薛蟠果真是流血了,但是不是□□,而是鼻孔。
清晨的薛宅兵荒马乱,薛姨妈还没从儿子康复的喜悦中回神呢,就见到儿子鼻孔塞着棉球,叫人搀着套马车去沈宅。
也是薛蟠狗屎运,沈千针算算日子,该是看好戏的时候了,遂今个儿倒是在家。果不其然,一大早就等到了敲门。
总算薛蟠还记得在来的路上叫小厮把薛家马车的标记给撤了,不然迎接他的很有可能就是闭门羹。
沈千针看了一眼鼻孔装蒜的呆霸王,冷哼一声:“我说了你得禁欲,这回你信不信我了?算你运气好,若是今早你是交/合而非自/渎,就不是两窍流血这么简单了。”
被神医扎针止血的薛蟠弱弱地问:“那……会是如何?”
“七窍流血哦。”沈千针呲了呲牙。
…………………………
薛姨妈觉得,给神医一万两不足以表达内心的感激之情,还叫儿子去寺庙里给沈千针点了长明灯,初一、十五得去添灯油。薛蟠拍着胸脯应下来:“妈,你放心,我就算忘记自己姓啥了也不会忘记去添灯油的。”
引得薛姨妈好一顿捶:“说什么胡话。”
目送儿子蹦蹦跳跳远去,薛姨妈开始发愁了:【要给儿子找个啥样子的媳妇儿呢?高门的?不不不,自家人清楚自家事,人家都指着抬头嫁女、低头娶媳,要说宝钗还能找个高门,蟠儿是绝对没指望的……唉,愁啊,天下最是母亲难为!】
作者有话要说: 母亲节快乐,我每次给我妈买礼物,她都不太喜欢,尤其护肤品和衣服,一个放到过期,一个就说审美不一样。
然后我 掐着十二点给她发了个微信红包,明天早上她看到应该能乐呵吧。
说多了都是泪,这个月还没过半我就花了七千多了(不算房租)……可能我要吃土去了,告诉我十三香土好吃还是椒盐土好吃?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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