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怨偶的第七年》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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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连累我?受伤躺这么久,我?脖子还?疼呢。是谁安排一个对我?不恭敬的侍女天天气我?,还?不许我?赶走?是谁当初信誓旦旦说陪我?,如今半个人影都看不见?”

“婳婳。”

陆寒霄揉揉眉心?,前两个都过去一个月了,一看就是无理取闹,他直接回应第三个,“我?近来公务繁忙……”

“哈,是!你忙,你没有一天是不忙的!”

若说方才还?有做戏的成分,如今宁锦婳可谓真情实意了,仿佛把七年前的委屈借此宣泄出来,她冷笑连连,“你既然这么忙,又何必娶妻生子?岂不耽误王爷的宏图大业?”

“来回跑多麻烦,你干脆直接搬书房或者军营住啊?您是个大人物,神机营离不开你,免得?王爷在我?这里耽误了大好前程!”

“娘娘切勿动怒。”

老大夫没想到诊个脉赶上这一出,王妃娘娘果然如传言一般厉害,谁家妇人敢对夫君大呼小叫?都说京城女子温柔娴静,哪想王妃比南地女子还?剽悍!

陆寒霄似乎习惯了,不以为忤。他挥手让人退下?,等人全都走远,他不顾宁锦婳抗拒的姿态伸臂把她拥入怀中。

“你还?怨我?。”肯定?的语气。

滇南从来没什么神机营,那是先皇在世时设立的机构,随着?新帝登基,早就烟消云散了。他在那里任职时她恰逢怀上陆钰,确实忽视了她。

成婚这么多年,他们又吵又闹,中间横亘着?一道又一道坎儿?,追溯到最开始,便是从她怀了长?子时。

陆钰不招陆寒霄待见,似乎是命中注定?的事。

宁锦婳冷笑,“我?不该怨你?”

陆寒霄默然,他收紧双臂,“这次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她两次生产,他都不在她身边,这回或许便是天意。思及此,陆寒霄这个冷血淡漠的男人也生出几?分期待,兴许这个孩子便是他跟婳婳的转机?

宁锦婳不置可否,用胳膊肘戳了戳他的胸膛,“起开。”

戳不动。

“热。”

男人起身了。

他理了理衣襟,依然俯着?身躯,高度刚好靠在宁锦婳耳侧,“婳婳,再给我?几?天时间。”

宁锦婳背对着?他,细细“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但心?里着?实没当回事。

陆寒霄如今在她跟前一点儿?信用都没有,她已经对他没有期待了。再说了,她如今稀罕他陪么?她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跑去给别的女人弄红珊瑚,生陆钰时的彷徨和无助永远刻在她心?头,时隔多年想起,她恨、她怨、她委屈,她永远不要原谅他!

宁锦婳转眼就把这事忘了,她这一胎还?算稳,见了点儿?红也是虚惊一场,她到底生过两个,心?里有谱儿?,次日便要看抱月整理的画像。

抱月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主职是伺候宁锦婳,这种事随口吩咐下?去,自有人办得?妥妥的。这本来也没错,可这个时机太不巧,前脚刚传出王妃有孕,后脚王妃身边的大丫鬟便要收集女子的画像,下?面人难免想歪。

一般正妻有孕,床笫之间伺候不了,便让自己的陪嫁丫头顶上固宠。王妃身边那两个丫头年纪太大,要开脸早开了,王妃既无此意,那只能说明……

王妃娘娘这是准备给王爷纳妾啊!

还?是不是通房那种地位低下?的妾,要不怎么还?强调“家世清白”?

一时间,各大官员家的夫人们闻着?味儿?赶来,王府前门庭若市,抱月不嫌多,一律照单全收,于是这流言越传越离谱,最后竟成了“王爷要娶侧妃!”

***

陆寒霄最近忙得?焦头烂额,既然答应了宁锦婳,他便要把诸事安排妥当,折子能在府里批,但接下?来几?个月肯定?不能外出练兵了。他这几?天当真睡在了军营里,今日亲自下?场跟底下?的副将切磋武艺,或者说单方面碾压。

“再来!”

“哎呦——王爷饶了末将罢,末将晚上还?得?钻婆娘被窝呢——”演武场上胜负已见分晓,一个虎背熊腰,燕颔虎须的虬髯大汉喘着?粗气,双手作揖表示臣服。陆寒霄赤.裸着?上身,细密的汗珠覆在精壮结实的身躯上,连身上的伤疤也变得?格外有味道。

“你下?盘不稳,多练练梅花桩。”

自从不见梵琅,陆寒霄打得?也没意思,他一把扔下?手中的长?枪,接过水囊,大口大口灌下?去,也没多少?王爷架子。

见状,周围人纷纷起哄,道:“王爷真是龙精虎猛……怪不得?,嘿嘿……”

“是啊是啊,末将还?未恭喜王爷哩!”

“何喜之有?”

陆寒霄淡淡撩起眼皮,在一旁的兵器架上挑挑拣拣,看来还?未尽兴,却听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恭喜王爷迎娶两位侧妃娘娘之喜啊!”

蓦然,陆寒霄手下?一顿,面色既深沉,又不解,“本王……娶……两位……侧妃?”

第74章 第

74 章他拧起俊眉,锐利的目光直指声音传来的方向?,“你说清楚。”

说话的人是个长着络腮胡的大汉,他看着陆寒霄忽然沉下的面容,挠头道:“这……末将听说王府近日喜事临门,您要娶两位娘娘进府……”

“听?谁说的?”

“啊这……他们、他们都这么说啊……”

陆寒霄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们是谁?”

他积威甚重,一旦认真起来,谁也不敢在他跟前放肆。周围的嘈杂声渐小,越来越静的空气中,方才在演武场上惨败的络腮胡走过?来,打?破沉默。

“禀王爷,近来有传闻说您要娶侧妃娘娘,莫非……有什么变故?”

洞房花烛夜,人?生?四?大喜事之一,被称为“小登科”,是一个男人?最得意的时候。可?看王爷的脸色……不像高?兴啊?

“无稽之谈!”

陆寒霄的脸色更加阴沉,他追问道:“究竟何处传来的谣言,毁本王清誉。”

万一传到婳婳耳中,她又要闹了?。

陆寒霄记得当年初成婚时,上峰盛情难却,送了?他几个能歌善舞的美人?。结果那些美人?刚迈进府门就被宁锦婳连人?带包袱扔了?出去,自此一战成名,成了?京中有名的妒妇。

后来一起出来喝酒,他经常被人?调侃:“国公府的女婿难当,委屈陆世子”。毕竟当时宁国公府如日中天,滇南和?朝廷摩擦不断,他这个世子处境尴尬,在外?人?看来,属实是他高?攀。

这种声音直到他掌权,才逐渐销声匿迹。

陆寒霄不觉得委屈。除却巫山不是云,他们相遇的时机太好了?,宁大小姐美丽高?贵、天真烂漫,陆世子正值年少?,还未练就一副铁血心肠。金风玉露一相逢,这世间再没?别的女子能入他的眼。

即使当初宁锦婳难产,太医说以后再难有孕,他也没?动过?任何想法。如今两人?关系正紧,他岂能让这些流言蜚语毁坏他们夫妻情分。

“啊?”络腮胡惊讶道:“这……这是假的?”

语气难掩失望。

陆寒霄是个万中无一的明主,唯独子嗣单薄,他们这些部下日日提心吊胆,唯恐将来发生?什么事,群龙无首。他素来不近女色,如今终于铁树开花了?,他们比自己娶妻都高?兴。

“本王会?查清楚,此事休要再提,尤其在王妃面前!”

陆寒霄不想让这些莫须有的事堵宁锦婳的心。周围人?的神色愈发古怪,络腮胡不明白这夫妻俩闹得哪一出,硬着头皮道:“禀王爷……正是王妃娘娘为您操持的啊……”

***

风和?日丽,春意盎然。今日天气正好,宁锦婳让人?把贵妃榻搬到窗前,一副又一副女子的画轴铺在桌案上,或清丽、或娇俏、或婉约……简直让人?挑花眼。

她斜斜靠在铺了?三层锦缎的软榻上,手里正勾着一副仔细端详,忽觉身上笼罩了?一道阴影,抬头一看,赫然是面色阴沉陆寒霄。

他扫过?这一群美人?图,意味不明道:“听?说,我要娶侧妃了??”

“你敢!”

宁锦婳当即扔下手中的画轴,蜷起腿站起来,瞪大美眸,“你若纳小,便先休了?我!”

陆寒霄不言语,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让她心里愈发忐忑。

难道他真有这个打?算?

宁锦婳越发慌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心境已?经悄然改变,甚至下意识说的是“休”,而?不是“和?离”。

她不能忍受陆寒霄有别的女人?,之前是纯粹的占有,如今更加复杂了?。她的家族、她的父兄、她的钰儿……她所有的一切,都要仰仗于眼前的男人?,在他“昏迷”那段日子,她经常一个人?默默发呆,站着想,坐着想,连睡梦中也不安稳。

在宁国公父子和?陆寒霄的刻意保护下,宁锦婳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天真”,自从宁国公府被抄后,这份“天真”被一点一点打?碎,拉到名为“现实”的漩涡中,她心底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所以金鹦那句“千金买赋”才格外?让她疼,仿佛掀开了?她最后一层遮羞布,金鹦就死这四?个字上面。但凡父兄还在,她根本不会?把这些话放在眼里。

当初宁锦婳能理直气壮写下那封和?离书,是强大的家族给她的底气!即使不做这个王妃又如何?她是宁国府的大姑奶奶,不用靠一个男人?、或者一个身份过?活。

所有的张牙舞爪,都是色厉内荏而?已?。

尽管抱月和?抱琴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维持之前的样子,吃的、用的甚至更加精细,可?宁锦婳知道不一样了?!在抱琴不经通禀,私自把陆寒霄放进她寝房开始,在抱月有意无意在她耳边嘀咕“王爷待您多好啊”开始,所有,都不一样了?。

男人?的宠爱,成了?她唯一的依凭。

宁锦婳既不愿放不下身段伏低做小讨好男人?,又不愿在他面前示弱博取怜惜。她想起月娘,于是她要了?掌家权,她让叶清沅在外?给她经营生?意,她想做好一个当家主母……理智告诉她,一个贤惠的主母,理应为夫君纳妾生?子,开枝散叶。

可?她不愿意!

一想到会?有另一个女人?夹在他们中间,宁锦婳的心恨得在滴血。她狠狠道:“陆寒霄,你不许娶侧妃,通房也不许!否则我就……就……”

“就怎样?”

男人?微微挑眉,那好整以暇的样子,似乎真想听?她说出一二。

“否则我就杀了?你!”

宁锦婳紧紧攥着掌心,她语气凶狠,可?惜气势不足,在男人?面前就和?在老虎跟前撒娇的小猫儿似的,连“弑夫”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在他看来也格外?俏皮可?爱。

“好了?,逗你的。”

陆寒霄紧绷的脸色放缓,他微微一笑,手臂自然地搭在宁锦婳的腰间,略微用力,两人?一同倒在软榻上。

他道:“外?面传遍了?,说我的婳婳宽厚大度,要给为夫娶侧妃,还要娶两个。”

“解释,嗯?”

侧妃位置总共就两个,正妃如此“大度”,陆寒霄却无半点喜色,他快马加鞭赶回来,刚好看到这一地美人?图,这让他怎能不气?

所幸,只是一场乌龙。

……

宁锦婳这才知道来龙去脉,她身体骤然放松下来,忍不住嗔怪道:“这抱月!”

办事忒不牢靠!

她对梵琅有愧,他年纪轻轻,还未娶妻,是她给了?他虚妄的幻想,如今又亲手打?破。这世间好女子多的是,等她为他择一贤妻,他便能忘了?她吧?

这是宁锦婳对他一厢情愿的补偿。

何谓一厢情愿?便是这件事只有她一人?热衷,不仅没?问过?本人?的意愿,连陆寒霄也不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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